危险与机缘共存。
“在水底吗？”
陈子安深吸一口气，没有在湖边逗留，他已经知晓这湖面之下有一只上古奇兽，而且他曾听楚俊生说书的时候说过道宗的四大神兽，这一只奇兽，应该是守护兽。
“它在守护什么？”
“总不会是这一片湖吧。”
陈子安继续向西，却被眼前高耸的山峰阻碍，平湖也被截断，水的下方隐约有一个地下山洞，或许连通着山的对面。
凉城老人不止一人说过，凉城以西，曾经有一个镜湖。
但他们从未见过。
呼！
陈子安看着眼前陡峭的悬崖，心中再次出现心悸之感。
他双手微抬，只见其脑后，浮现出一尊魔相。
“出来吧！”
陈子安手向前一伸。
嗡！
震颤的刀声清啸。
魔刀飞来。
落在陈子安手上。
握住刀的一瞬，陈子安身后的魔相似乎从沉睡中醒来，一双幽暗的眸子凝视着前方的山。
心中泛起一个古怪的声音：向前走。
向前走？
让老子撞山？
这心魔不会是个老六吧。
陈子安手持魔刀细细打量，这把魔刀的刀和鞘是一体，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锻造符文极其精巧。
陈子安虽然对刀不感兴趣，但握着刀，却莫名的有一种想要拔刀之感。
“这刀有魔性。”
陈子安以真元封住，手一掐诀，身后的魔相极不情愿的回到明镜台。
“此山虽高，却难不住我。”
陈子安暗运真元在脚上，施展扶摇诀，一跃数丈，然后转而施展逍遥游，脚踏在山崖边，纵身跃起。
然而，刚刚飞起不到数十丈，一股恐怖的剑气好似凭空出现一般自山峰上方坠下。
明明是一缕风，但却在陈子安的瞳孔中，化作万千剑丝。
“嘶！”
陈子安眼中露出浓浓的兴奋和战意。
“好精妙的剑道。”
他身体真元包裹，一道道剑气自身体纵横蹿出。
铮铮铮！
万千剑丝交织。
陈子安好似面对一名看不见的剑客，对方的每一道剑气都精妙到极致，没有招术和规律可循，偏偏能够精准的封住陈子安的下一步出剑时机。
陈子安仅仅坚持了数十息，就被十几道剑气击中身体。
但他的身体泛起层层金光。
正是金刚不坏神通。
陈子安身体盘旋而落，看着身上被剑气留下的淡淡浅痕，暗忖道：
自我剑意进入到第五境以来，还是第一次被这无形之剑破招，倘若对方是真正的剑客，纵然有金刚不坏也挡不住。
难道是剑阵？
陈子安再次飞起。
如他猜想的一样，漫天的剑气落下，这一次，这些剑气纵横交错，威力比刚才还要强几分。
偶尔有一道剑气打在陈子安身上，他不管不顾，此刻，他就像是与这座山杠上了一样，被一道剑气击中身体，陈子安就会暗自记下。
一次次的尝试。
陈子安身上渐渐有血痕出现，长时间与剑阵交锋，让陈子安真元消耗极大，加上金刚不坏神通，本身需要强大的血气支撑。
对陈子安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可他的眼中，满是兴奋。
一次次的交锋试探，他能够确信，这座山是虚幻，他可以从下方直接劈出一条路。
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这座山峰，就是他的试剑石，一次登山，就是一次历练，让陈子安意识到自己剑法中的不足，甚至是暗藏的破绽。
“有趣。”
陈子安稍微调息一下体内震荡的气息，再次跃起，这一次，他的身体周围不再有剑气纵横，而是以真元化剑，繁复的剑招变得简单。
横剑。
纵剑。
纵横之剑。
从山峰上落下的剑气，也不再是万千剑丝。
一剑落下，竖就是竖。
一剑横空，横就是横。
但每一剑的交锋，都让陈子安目光深邃，表情凝重。
每挡下一剑，陈子安的眼底都会露出一抹欣喜。
他的内心深处。
那一缕让他拔刀斩山的魔相心声，始终未断绝。
但陈子安恪守心境。
不受任何影响。
这数年来，只有一件事让他始终如一。
那就是练剑！
向西行。
是陈子安的做人的态度。
但是遇见山峰阻碍，那就一定要越过去。
而不是取巧。
夕阳斜斜。
已是黄昏。
残阳照在春草堂旁边的青墙上。
老乞丐依墙而坐，看着晚霞落日，目光沧桑，这暖洋洋的日子，连阿良也极为享受，木剑丢在一旁，舒服的数着碗里的铜钱。
忽然，西边的残阳有一道金光洒照在平湖上，灿烂如烟霞。
老乞丐的沧桑的眼睛陡然变得深邃。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木剑，在地上划了一横，一竖。
“阿良，你该练剑了。”
“阿爷，我不练了，从早到晚都是这两剑，早烦了。”
阿良还是穿着冬天的狼袄，看着西边的太阳。
“我想加入天下最好的门派，我要成为绝世剑客，而不是被阿爷你忽悠，还有啊，子安哥哥教我的这两招根本不管用，和阿爷你画在地上的一样。”
“你真不练？”
老乞丐认真的把木剑递到阿良面前。
“不练，我都练了一万遍了。”
阿良有些不耐烦的把木剑抢过来，用脚把木剑踩断。
老乞丐看着地上被踩断的木剑，目光呆滞，这一刻，他好似老了许多，有些颤抖的手把木剑捡起来，轻轻的抚摸着，虎口厚厚的茧子如木剑裂开的纹路。
阿良的目光跟着一架六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移动，前面有数十名剑客和侍卫开道。
他的眼里露出强烈的光，咬牙道：“阿爷，我不想当乞丐了，我想当人上人。”
老乞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上的木剑。
这时，一匹高大的马停在老乞丐的面前，马上坐着一白衣剑客，长发飘飘，他用一双高傲的眸子盯着阿良。
“跟我走，我教你真正的剑术，我可以让你当人上人，可以让你成为绝世剑客。”
那剑客身后，有十数名背着同样制式，穿着华丽衣服的剑客。
阿良抬头张望遮住他光的白衣剑客，问道：“你是谁？”
“剑阁，柳宗。”
阿良眼睛明亮。
“我听说过你，你比五大剑客还要厉害。”
“是吗？”
白衣剑客柳宗银发飘飘，看一眼老乞丐手里握着的木剑，手指微动，便见那断裂的木剑重新弥合。
对着清水河一剑斩去。
江河断流，水激起千丈浪花。
惊动凉城无数武者。
这些人看清白衣剑客的面目后，纷纷露出骇然或是惶恐之色，大多数人甚至站立不稳，纷纷行礼跪拜。
阿良看着周围那一片片跪倒的人。
回头看一眼身旁的老乞丐。
“阿爷，我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