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去非洲拍他的犀牛狮子老虎大象去了。”
“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你这边一离婚,人家就出国拍动物去了,应该是很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以前呢,有家庭拖累着,他就安安稳稳的,现在没有了束缚,那就像……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知足啊,你太不知足了。”
“你真不打算跟陈屿复合?”钟父加入了母女两人的争论。
“不复合。”
钟晓芹想起前两天和王漫妮聚餐时说起的小山门咖啡馆和姜晨的事,她觉得王漫妮说的对,好马哪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不复合也行,我让你呼兰阿姨再帮你找个靠谱的对象。”
“哎呀爸,你们能不能让我过几天自己想要的生活?”
钟母说道:“什么生活是你想要的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是做一个月光族?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你虚岁都31了,再耗下去生孩子都是大问题。”
“生孩子生孩子,女人活着就是为了给男人生孩子的吗?”
钟晓芹给那两人说的恼羞成怒,推开房门走了。
……
又过几日。
林跃正在INS上跟一位荷兰籍女士聊天,忽然接到来自顾佳的电话,问他在哪里。
他把自己所在音乐酒吧的位置告诉了她。
大约十五分钟后,一辆凯迪拉克XT5在门外马路边停下,林跃买单离开,进了后面车厢。
“今天你当司机呀?说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坐后面吧,感觉就是不一样哈。”
顾佳没有在意他的玩笑话。
“陈旭,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茶厂出事了。”
“嗯?”
“王太太给了子言幼儿园的推荐,于太太帮烟花公司搞定了BJ乐园的订单,于是我天真地认为太太圈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李太太那座茶厂也不例外,可是当我从BJ回来,接到会计打给我的电话赶去湘西才发现,刚刚接手的茶厂的账目有问题,而且有机标也过期半年多了。”
林跃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你想让我陪你走一趟李太太她们的会所?想让李太太看在我帮了他老公一个不小的忙的份儿上把钱还给你?”
顾佳看了内后视镜一眼,没有说话,陈旭给李远新介绍的都是千万级以上的大买卖,对比300万的茶厂,自然是云泥之别,就算茶厂是李太太的,不归她老公管,有陈旭这层关系在,她觉得最起码那150万的分期转让费可以免了吧,这样再往里面投50万就可以让茶厂恢复运转,这样的结果她跟许幻山都能接受。
林跃笑笑:“不能让你白给我当一回司机呀,开车吧。”
他没有怼她,倒不是不想在顾佳伤口上撒盐,因为以当前情况,在茶厂这件事上说的多难听她都不会愤怒,只会沮丧或者检讨自己,所以怼了也是白怼,还不如省省力气。
但是呢,现在没机会怼不代表一会儿没机会怼,而且还有李太太那几个配角不是?
“陈旭,谢谢你。”
顾佳道谢毕驱车前行,去BJ的时候,许幻山告诉她以后没什么大事尽量不要麻烦陈旭,毕竟他跟她的两个闺蜜关系不是太融洽,怕她夹在中间为难。
她当时也有类似的想法,可是现在茶厂出事,她发现自己能求助的人,也只有他了,而且这次请他帮忙是瞒着许幻山做的,毕竟茶厂的事卡在半空中,不做的话前期投入的150万就打水漂了,做的话粗略一算还要再投入200万,哪怕现在烟花公司现金流不错,要填这个窟窿也是一笔头沉的开销。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李太太家楼下停住。
林跃推开车门走出来,站在满植绿树和鲜花的院子里定定看着前方的四层洋楼。
“怎么了?”顾佳拎着包下来。
“我在想,该从哪里入手才能把它改造成我喜欢的样子,它现在的造型和周围的高楼大厦很不协调。”
“你是在开玩笑吗?”
林跃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朝大厅走去。
他曾是李远新的座上宾,顾佳也是太太圈儿一份子,自然不会有人阻拦,俩人进入大厅的时候,林跃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瞧,皱了皱眉。
“你先过去,我接个电话。”
“好。”顾佳提了提肩上的包,朝着几位太太学裁剪的房间走去。
五分钟后,林跃挂断电话,问明活动室的位置走过去。
“这人呐,要是走歪了一步,那就不是个东西了。”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啊,我们的会所到底怎么了,阿猫阿狗都可以混进来啊,顾佳,我告诉你,我们早就想清理门户了,只不过是你赖着不肯走啊。”
“……”
“谢谢你李太太,为我这么个不起眼的人你还费尽心思挖了这么大一个坑,我心甘情愿为我的错误买单,人走的每一步都得付出代价,我付我的,各位呢,将来也一定会付你们自己的。一直觉得自己有捷径,有靠山,这叫价值观扭曲,像我一样,总有一天会被纠正的,不同的是,我还能在拥有自己姓名的时候离开,各位呢?因为冠着夫姓而存活,活在丈夫的价值半径里,再刨一份优越感,聚在一起炫耀、比较,真的是越光鲜,越可悲,我叫顾佳,后会无期。”
听着前面房间传来的充满火药味的对话,林跃很是意外,顾佳叫自己来不是帮她要钱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跟太太圈儿那群人怼上了呢?这跟她来的目的有悖啊。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顾佳正从里面往外走。
“走吧,钱我不要了。”
“等等。”林跃拦住了她:“你说的话我不赞同。”
Ps:吐槽等20分钟的童鞋,为啥不早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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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怼遍太太圈
房间里的人没想到林跃也来了,更没想到这位和顾佳走的很近的有为青年会向着她们说话。
顾佳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来到会馆大厅时他接了一个电话,称呼对方为“李总”,她认为是有人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远新,那边打电话过来要他不要多管闲事。
换位思考一下,他是依靠给有钱人和外国商业机构牵线搭桥来赚取佣金的,如果为了她的事得罪李远新,那损失可就大了。
进入这间屋子后,刘太太对她说了几句非常刺耳的话,她很愤怒,但是也想通了,依靠陈旭来讨回被坑的钱款跟之前攀附王太太给许子言找好的幼儿园,讨好于太太来给烟花公司找订单有什么分别吗?
都是一门心思走捷径。
所以她临时决定不忍了,在怼了一圈阔太太后转身走人。
王太太,李太太,于太太,刘太太,马太太……
她们的称呼都是以夫姓开始,以太太结尾,没有自己的名字,不像她顾佳,从头到尾都是“顾佳”,哪怕是吃着亏走的,也有一份现代独立女性的尊严和骄傲。
“切~”
林跃就差骂她傻逼了,网上一些泛着恶臭的文章看多了吧?很多鸡汤文不补的,反而有毒。要么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最好骗呢,稍微有点历史知识和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她的歪理站不住脚,纯属编剧的自嗨。
“什么时候在名字前面冠夫姓是一种对女性的侮辱了?相对文明进步的西方社会都没有废弃这种在你眼中视为不尊重女性的规则,之前还说你一直想走捷径是心态扭曲,在我看来,说出这种话的你更像一个弱智。”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懵了。
顾佳一脸高傲地怼了所有人,准备昂首挺胸离开房间,结果扭头就给她拉来镇场子的人一顿锤,这什么情况呀?
“孩子随夫姓和结婚后冠夫姓从来都不是一份侮辱,而是对弱势群体的保护,农村有句老话,孩子不成熟,玩心重,给他讨一房老婆,生个儿子,牛就上套了。话糙理不糙,老婆孩子随夫姓,男人才会对家庭有归属感和责任感,你试试打破这项规则,让孩子随母姓,丈夫随妻姓,我敢跟你打赌,超过90%的家庭会崩溃。”
“别看现在是和平年代,社会主流价值是文明、包容、理解,很多女人敢作敢任性敢挑战道德底线。一旦社会资源分配不均冲破临界点,随之而来的便会是战争,因为战争从来都是重新分配社会资源的终极手段,在战争环境下谁会跟你讲文明?那时候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大爷,谁的拳头大谁就掌握了交配权,没有家庭归属感的男人会保护女人?或者指望女人上战场?真是可笑。”
“社会并不是一直向前发展的,文明也不是总能战胜野蛮,比如中东一些国家。当像你这样的女人越来越多,假独立、平等的名义作妖到多数男性忍无可忍,未来一旦出现动荡和变局,如果有人利用讨不到老婆的那群人的仇视心理来获取某种支持,等待你们的很可能是不见天日的黑暗和野蛮。”
“李太太、刘太太的所作所为是令人不齿,但她们的称谓不是你用来自命不凡的垫脚石。”
王太太、于太太刚夸了顾佳有文化,但是扭头就给林跃上了一堂政治课,听得目瞪口呆的同时,心里还有几分解气。
她们俩跟顾佳关系不错,不过她刚才的话确实说得难听了点儿。
“你……”
顾佳给他怼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有文化怎么了?有文化不代表有思想,你读了一肚子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但是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每天被别人的观点牵着鼻子走,那也是废物一个,跟你不齿的李太太刘太太没什么区别。”
林跃并不在意她的脸色有多难看。
“太太圈儿,什么叫太太圈儿?拜托你接触一下真正的大家族、社会名流再来定义太太圈儿。真正的太太圈儿,主题从来不是炫耀和攀比,真正的太太圈儿是为了交换信息、以及为自身、丈夫或者家庭扩展交际圈而存在。就像那些平日里光鲜亮丽的社交名媛,你不知道她今天睡在谁的床上,听了些什么话,明天又会睡在哪个人的房间里,把昨天听过的话说一遍。”
“分辨商业信息真假,是否可靠,本来就是这种形式的圈子里的成员一项基本技能,你也知道自己跟这里的人差距很大,所以更应该小心谨慎,但你是怎么做的?她们抱团取暖,是因为能够互惠互利,以此稳固自身阶级和财富,你呢?对她们而言有什么利好吗?你以为凭借自己的文化素养能帮助其中一两个人显摆炫耀,就能让她们认同你?你搞错了太太圈儿的本质,像你这种边缘人物,如果有需要,从来都是最先牺牲的那一个。”
爽!
解气!
骂的好!
刘太太、李太太、还有一个马太太,她们想不通顾佳和林跃为什么窝里反。
但是这番言论真真是说到了她们的心坎里,他们没文化,说不过顾佳,但是他有呀,不仅有文化,还有清晰的历史感与现实感,瞧顾佳那张脸,一副给他怼到怀疑人生的模样。
刘太太和马太太朝李太太看过去,目光里有一些小情绪。
李太太很得意,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那个姓陈的年轻人要靠她老公吃饭,上回不就是促成了宏山集团对罗马一家酒店的收购案,拿了一笔不菲的佣金吗?现在偏向她们说话属于很正常的操作。
老话讲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马内好使呀。
刘太太笑的很开心,因为刚才她骂顾佳最凶,说撕破脸都不过分。
可是下一秒钟,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林跃问了她一句话。
“刘太太,听说你的丈夫在多伦多唐人街买了一套房产,但是房主的名字既不是你,也不姓刘,是一位房姓女士,我很好奇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说完停顿三秒钟又道:“怎么?你也不知道啊?我在多伦多有一位侦探朋友,要不要让他帮忙查查?看在咱们认识的关系上,劳务费给你打八折怎么样?同样的,如果你需要律师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介绍。”
谁都听得懂话里话外的意思。
刘太太刚才还很得意,现在一脸阴沉,刘家的丑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这不是让她下不来台吗?
林跃揭完刘家的疮疤转头看向马太太。
“马太太,上回我去欧洲旅行,认识了一位在牛津大学法学院进修的广东人,他跟我说法学院没有姓马的中国籍学生呢,如果有的话,作为同胞,他肯定认识的,难不成……你儿子改国籍了?那不能连姓氏也改了吧。”
马太太生平最骄傲的一件事是什么?就是把儿子和女儿送进了牛津大学。
现在他说牛津大学法学院没有马姓学生,什么意思?
众人看向马太太,难不成……她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我……我儿子今年毕业了。”
“那我请他去找找你的女儿?她在哪个学院来着?”
马太太顿时语塞。
“不会是今年也毕业了吧?”
王太太看到马太太出丑,不由露齿微笑。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顿时被林跃盯上了。
“王太太,我记得你家东墙上挂的那幅画是莫奈的《睡莲》吧?”
王太太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是……是啊。”
“巧了,昨天我有位朋友去伦敦国立画廊参观,这家伙非常没品地用手机偷偷拍照,还发到了朋友圈里排了个九宫格,给大家一顿狂踩,我注意到里面有一幅画跟莫奈的《睡莲》一模一样。你家的画,不会是昨天卖给英国人了吧?还是那群英国乡巴佬不识货,挂了张假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