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窃窃私语,对乔一成有孩子这件事表示震惊。
项南方刚要有所行动,林跃握住了她的手腕,完事看向左前方餐桌旁边一脸茫然的柳小萌和幸灾乐祸的叶小朗,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拼着脸不要了也要来参加他婚礼的原因。
“就是这个孩子。”
孙丽云把孩子抱起来,望着礼台说道:“你们看,这孩子和乔一成像不像?像不像?”
“你哪儿来的?说什么疯话,我告诉你呀,污人清白是犯法的。”乔祖望急了,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搅了儿子的婚事。
“疯话?我没疯,我说的都是真话,这个孩子就是乔一成和我女儿所生,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项父站起身来,寒着脸看向礼台上两位新人:“她说的都是真的?”
林跃迎着台下宾朋的目光点了点头:“没错,孩子是我的。”
哗~
台下的窃窃私语变成了热议,谁都没有想到新郎官居然有孩子了。
这就尴尬了。
如果是普通人家,这种问题还可以协商解决,关键项家的地位在那里,项父这么好面子的人,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有孩子的男人?传出去叫人笑话呀。要知道在大家看来,就算没有这个孩子,项南方嫁给乔一成,也已经属于下嫁了。
项北方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林跃说道:“乔一成,你骗完南方,又骗我爸妈,还优秀记者,根本就是无耻败类。”
林跃冷笑道:“首先,孙丽云的女儿是跟我分手后发现怀孕的,我跟她商量能不能放弃这个孩子,她没有答应,还说不需要我管,最后执意生下了他。其次,虽然我不会和她女儿结婚,但是从来没说不认这个孩子,我是他爸,孙小茉是他妈,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再次,不在身边不代表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孩子生下来吃的、用的、穿的,我都有通过亲友渠道超额支付费用,连他长大后的婚房都准备好了,最后,我是不是一个好记者,在于有没有勤奋工作,帮助普罗大众解决困难,挖掘有深度的新闻,在全社会的讨论和参与中推动精神文明建设,而不是看我的个人操行是不是符合圣人的标准。”
“好,说得好。”
下方想起一道叫好声,与之相伴的还有注定孤独的掌声。
是宋清远,他似乎刚刚到场,整个人气喘吁吁的。
“爸。”
项南方从礼台上下来,走到项父和项母身边:“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知道他能妥善处理,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害怕你们不高兴。”
项母说道:“你不是害怕我们不高兴,你是害怕我们知道后不让你嫁给他。”
项南方没有讲话,默认了这个说辞。
项北方气得怒目而视:“南方,你怎么能够……我们项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哥,我并不觉得这很丢人,我嫁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孩子,只要我们两个人过的开心快乐就够了,婚姻和爱情明明可以很单纯,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它变得很复杂?”
项北方被她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自从认识乔一成,这个妹妹也变得牙尖嘴利,还一肚子歪理。
拜兄妹二人的对话所赐,场内宾朋的关注点也发生了变化。
“你说这人来乔一成婚礼上闹究竟为了什么?”
“你说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撮合乔一成和她的女儿,一旦项乔两家结为亲家,那就再无转圜可能。”
“我倒是觉得,这充分说明了乔主任有多好。”
“马屁精。”
“我马屁精?一个不结婚也要给他生孩子,一个明知道他有私生子还执意嫁给他,前者的妈拼着丢尽老脸,也要搅散这场婚事,如果换成你们,谁能做到这种程度?”
“……”
那人不说话了。
这时林跃从礼台下来,看看眨着亮晶晶的双眼,一脸好奇望着自己的小男孩,又看看旁边站的孙丽云,问了一个问题:“谁叫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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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看到没有,是你们项家高攀我(二合一)
“没有人叫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
孙丽云刚回答完这个问题,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女人和工作人员争执的声音。
“让我进去,我是孙丽云的女儿,那个孩子的妈妈。”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年龄在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满面寒意冲进会场。
孙丽云的女儿?孩子的妈妈?分手了也要给乔一成生孩的女人?
一看老人遇挫,只能亲自出马了是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去与乔一成或者项家人理论,而是走到母亲身边,一把抢过孩子抱在怀里。
“谁让你来这里的?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是不会跟他结婚的,这事也不用你管。”
“小茉,我这是在为你好。”
啪~
回答这句“为你好”的是一道响亮的耳光。
孙丽云懵了。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女儿把母亲给打了?
这……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家人?
“为我好?当初你知道我跟陈俊良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劝阻我?反而出谋划策,想让我把人从他妻子那里抢过来。现在乔一成要和别人结婚了,你抱着孩子过来闹事,他什么性格难道我比你不清楚?就算乔家和项家的婚事黄了,他就能转过头来娶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陈俊良的钱才这么做的。”
现场议论又起。
孙小茉当过小三?
孙丽云是为了陈俊良的钱才来婚礼上闹,孩子不过是她谈条件的砝码?
这样的母女……怪不得乔一成说什么也不和她结婚呢,哪个男人碰上不得退避三舍呀。
孙丽云反手就是一巴掌,面对不理解她的女儿,那是既委屈难过又义愤填膺:“是,我是为了钱,可是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保障你们娘儿俩有一个好的生活?去年我住院的时候,你应该知道隔壁床老太太家的故事,万一哪天我死了,谁会管你和孩子,他吗?就算他肯管,他夫人同意吗?攥在手里的钱才是最真实的,最能给人安全感的。”
女儿打了母亲一巴掌,母亲又还给女儿一巴掌。
对于事不关己高挂起的工作人员而言,这一幕有些滑稽,不过没人笑得出来。
“老项,这……怎么回事?”
门口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场间复杂而微妙的氛围,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朴素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在一个女孩儿的搀扶下走进来。
“老宋,你怎么来了?”
项父赶紧离开座位迎向前方,期间瞄了宋清远一眼,见那小子正跟乔一成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项母和项北方各有各的表情。
身为证婚人的左台长也带着讨好的微笑走过去。
多数宾客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看项父的表现,只怕来头不小。
“我来参加小乔的婚礼呀。”
宋连的一句话令项父脸色微变,乔一成和宋清远是好朋友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前者结婚后者参加实属正常,但是现在做父亲的也从北京赶来,就让人很意外了,要知道项北方结婚的时候,他的这位老伙计都没到场,只是让人备了一份厚礼送过来。
“瞧你这一脸意外的样子,南方是我侄女,乔记者算是我半个老师,在北京的时候教了我两年书法一分钱没要,又是清远的好哥们儿,现在他们两人结婚,我不该来吗?”
项父说道:“该来,该来。”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不高兴我来参加婚礼?”
“高兴,高兴,当然高兴。”
项父能说不高兴吗,敢说不高兴吗。
“对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国画大师潘老先生的儿子,我们也是在火车上偶遇,聊起来才知道都是来参加小乔婚礼的,就一道过来了。”宋连笑呵呵地把身后一位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眉下长着一颗痣的男子介绍给项父认识。
国画大师潘老爷子的公子?
项父想起乔一成第一次登门时送的那幅画,顿时恍然大悟。
“你好,你好,久闻潘先生大名。”
项父赶紧笑呵呵地打招呼,跟画家先生握手示好。
“小乔呢?小乔哪儿去了?”
见过老友,宋连把话题引到婚礼的男主角身上。
“爸,这儿呢,这儿呢。”
宋清远高举右手示意,拉着林跃走过去。
“伯父,都说了别来了,等我跟南方抽出空去北京看您就好,这大老远的,旅途劳顿,您身体又不好,万一……”
“万一什么,有什么万一,大喜的日子别说晦气话,你要是真过意不去,等婚礼结束了,给我炒俩菜,咱爷儿俩喝几杯,临走再送我几幅字画就行了。”
“感情您是借机敲我竹杠来了?”
“我这南方侄女多好,人都嫁给你们乔家了,要你给我做俩菜,写几幅字,还委屈你了?”
“我说不过您,行行行,等仪式结束了,我给您开小灶。”
“好了,今天客人多,我不耽误你时间了。”宋连回头望项父说道:“老项,你在哪儿桌呀,咱们俩坐近点儿,上次一别三年未见,很想你呀。”
“宋伯伯,这儿,在这儿……”项北方一脸讨好地把人往项家人就坐的餐桌让。
林跃迎着项父的目光走到潘教授跟前,握着他的手说道:“潘叔叔,你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呀。”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说着话他往后面侧了侧身:“这是我的学生靳童,他也是南京人。”
“小靳家哪儿的呀?”
林跃一边跟靳童握手,一边热情地打招呼。
“我家是马群那边的。”
“前些天孙先生诞辰纪念日我才去过那边……”
林跃随口闲聊几句,把二人让到宋连身边座位。
孙丽云被晾在会场中间,似乎被所有人遗忘。
项父神色复杂地看了林跃一眼,正要和项母说话,站在宴会厅门口朝外打量的宋清远快步走到项南方身边:“来了,来了。”
“谁来了?”
“你一直想见的人呀。”
话音未落,酒店服务员引着五六个人由外面走进来。
“哇,是他们……真来了……”
会场一下子沸腾了,因为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很多人都认识。
《人与自然》的主持人赵**,少儿频道的台柱子鞠*,《实话》的主持人小崔。
论身份地位,他们无法与宋连、项父、潘教授这些人比,可要说辨识度,称得上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像吴姨、齐唯义、齐小雅等人,来这里的目的除了参加乔一成的婚礼外,另一个心思就是近距离接触一下央视的名人了。
乔一成在北京工作三年,据说人缘挺好,虽然现在回到南京工作,可还是在传媒系统混饭吃,如今他跟项南方结婚,那边总要来几个人意思一下吧?
事实证明他们猜对了,即便都是央视的大忙人,还得从北京往南京赶,照样来了六七个人,听乔一成对他们的称呼,连新闻中心主任都来了,可以说给足了两位新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