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冷哼，话音未落，道源涌动，便将一股影响自己心智的诡异力量排斥了出去。
“交易！自由，复仇！”
黑雾翻滚不休，再次传出了声音。
源帝怨念，禁地寂静森林的真正恐怖所在，竟然要与叶辰做交易，让他代为报仇！
“不够！”
叶辰的眼中精光一闪，不仅没有答应下来，身上还骤然爆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芒，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轮烈阳。
炽盛的光辉之中，黑雾却是不受丝毫的影响，只是无法撼动叶辰的心智而已。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叶辰才像是再次通过了一次考验，黑雾在涌动之中，竟然化作了一道漆黑的人影，原本近乎癫狂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
“后辈，本尊可以赐你自由与传承，助你道途登顶。而你，则是需要替本尊复仇！”
漆黑的人影开口，虽然还是那么的沙哑、苍老，却多了几分冷静与威严。
叶辰沉默不语，倒不是他不想答应下来，而是他的心中非常清楚，对方的条件并没有完全说清楚。
“为了确保你信守承诺，本尊需要你订立道源初誓！”
漆黑的人影轻轻地点了点头，哪怕发现了叶辰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的，但还是道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道源初誓，据传是道源最初出现的时候，一同出现的奇妙誓言。
无论是任何生灵，只要立下了道源初誓，便无法违背，否则便会付出无比凄惨的代价。
便是在整个上界之中，诸多的源帝也是不敢轻易地立下道源初誓！
而那些至今为奴的部分源帝，据说便是因为道源初誓的束缚！
或许，那些源帝想要尽早完成道源初誓，但接受道源初誓的另一方，却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完成。
“阁下真会说笑话！”
叶辰冷笑了一声，不仅没有点头答应，反而还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嘲讽。
“你别无选择！”
漆黑的人影同样冷笑了起来，似乎是仍然保留着源帝强者的自信和威严。
“大不了殒灭而已！”
叶辰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等面前的源帝怨念开口，便再次说道：“本尊自然知道你近乎长存不灭。但是，你能够找到替自己报仇的其他生灵吗？若是本尊没有猜错的话，无尽的岁月以来，本尊便是你遇到的第一个合适的生灵。”
漆黑的人影沉默，原本还算稳固的人影之中，黑雾已经开始再次剧烈翻涌了。
“大仇未报，便是怨念不灭，但你真的能够承受仇恨的折磨吗？若是再来十倍，百倍，甚至是千百倍岁月的折磨，你……还怎么忍受下去？”
叶辰脸上的冷笑越来越浓，好似被威胁的根本就不是他，他的性命也真的是不值一提。
“你做不到冷酷绝情！”
漆黑的人影蓦然开口，话音响起的同时，其身旁竟然开始闪烁叶辰的一切亲友的音容笑貌！
第1340章 胜人先胜己
看着诸多亲友的音容笑貌，叶辰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柔和。
他能够走到今日，正是因为源自于心底的一线坚持。
若是他选择舍弃的话，那么就算今日能够渡过此劫，未来也是难以攀上修途的巅峰，更加无法证得源帝道果。
但同样的，若是他选择妥协的话，那么他今日哪怕的确能够安全，却是难逃道源初誓的束缚，未来即便证得了源帝道果，也只会沦为永无自由的奴帝！
届时，就算他想要再去坚守心中的底线，也是无能为力，甚至还可能要因为道源初誓的束缚，不得不破坏心中的底线！
可以说，源帝怨念的城府极其深沉，仅仅一念之间，便彻底戳中了叶辰唯一的软肋。
“你的时间不多了。”
源帝怨念狞笑，哪怕身影仍是如同一团黑雾，看不清楚面容，可其心间的得意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可让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哪怕面对他的绝对威胁，叶辰竟然还是没有选择俯首妥协，而是直接冷笑了起来！
“你不该这么做的！”
叶辰的话语冰冷，不等黑色的人影反应过来，其身上便已经升腾起滔滔的黑雾。
下一刻，原本还是如同光明至高神明的叶辰，骤然像是成了一切黑暗的源头，似乎连源帝怨念的黑暗，都是要源自于他！
“你……”
源帝怨念惊怒，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叶辰竟然能够从一个顾念亲情的极端，瞬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他更加不敢相信的是，在叶辰转变的刹那，一股绝对的危险感已经涌上了他的心头，似乎他如果还不知道妥协的话，那么等到叶辰做出决定的时候，便是他彻底覆灭的开端！
“区区一尊奴帝，竟然在本尊的面前叫嚣？你可知本尊一路走来，究竟留下了多少手段？便是你今日灭了本尊这道本体，难道本尊便会彻底殒灭了？”
叶辰的话语之中充斥着森然的杀意和绝对的信心，竟是要舍弃一切，与眼前的源帝怨念彻底翻脸！
源帝怨念心中不由得更加愤怒，可他却根本不敢赌，也根本无法去赌。
以他的手段，已经窥探到了叶辰的一些过往，知晓后者的确是曾留下了两道绝妙的法身在无量众生之中，便是他灭绝众生，也无法彻底抹杀叶辰！
更何况他早已经不是真正的源帝，而是一道化作了禁地根源的怨念，莫说离开上界，甚至在上界自由活动都做不到。
否则的话，根本用不着叶辰归来报复，光是上界的诸多源帝，便会让他彻底飞灰湮灭！
“是不是很意外？本尊最初的用意虽是为了守护无量众生，偿还诸多的因果，但相信无量众生知晓了本尊如今的遭遇之后，也都会支持本尊的新决定！”
叶辰的身上黑雾滔滔，竟是凝聚成了无量众生的模样，似乎无量众生心中的诸多怨念都已经尽数归于他。
原来，自从创出信仰法身的时候，叶辰所承载的便不只是无量众生的信仰，更有无量众生的一切杂念、怨念。
守护无量众生，偿还因果，自然是用不到诸多的杂念、怨念，叶辰亦是不可能归还任何杂念、怨念，便将一切都封印了下来。
先后从八方九域、圣灵域汇聚诸多的杂念和怨念，不停地加固封印，可以说叶辰身上存在的诸多杂念、怨念，已经让他拥有了一张不为世人所知的绝对底牌。
只不过，若是动用这张底牌的话，他也可能会被无量的杂念和怨念冲击心神，甚至都可能会彻底失去理智，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正是因为这一弊端，无论是在八方九域，还是在圣灵域之中，他都不曾动用过这张越来越恐怖的底牌。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当时本身就有无比强大的信仰法身，根本没有必要冒险动用这种副作用极大的底牌。
实际上，在进入上界的时候，叶辰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动用这张底牌。
“我可以放你们出去，并将本尊的一切传承和积累送给阁下！”
漆黑的人影不断翻滚，他已经彻底怕了，不只是因为叶辰的后手，同时也是因为叶辰此刻展现出来的手段让他心惊。
汇聚无量众生的怨念、杂念，固然无法达到源帝层次，无法灭掉他，却也是一股无比可怕的力量。
再说了，他全盛时期也只不过是一尊奴帝而已，如今更是只剩下一道怨念。
若是再被叶辰给伤到的话，就算叶辰的后手还没来，一旦消息走漏出去，上界的诸多源帝便会坐不住，纷纷前来灭杀他。
那样的后果，根本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他自然只能选择妥协。
“道源初誓！”
叶辰冷哼，竟像是得寸进尺了。
然而，听到叶辰的条件，漆黑的人影反倒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倒不是源帝怨念已经彻底怂到没有任何胆气了，而是他的心中非常清楚，道源初誓不仅是对他的约束，亦是能够约束叶辰。
如此一来，他完全不用担心叶辰在离开之后，会故意泄露此地的消息。
可他却不知道，叶辰之所以如此，并不是为了安抚他，也不是为了防备他，而是为了光明正大的谋夺道源初誓的玄妙！
之所以如此，自然不是叶辰为了约束其他的生灵，而是要用道源初誓的玄妙，来约束此次稍稍解封的无量众生之杂念、怨念！
漆黑的人影不愧是源帝怨念，发誓的速度极快，并且再也没有耍任何手段。
而随着道源初誓被发下，叶辰身上的黑雾也迅速收敛，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便再次恢复了光明神圣的模样。
“你是怎么发现的？”
漆黑的人影翻涌，竟是凝聚出了一道雄壮的身影，其面容普通，却是难掩其威严。
哪怕只是源帝殒灭之后的一道怨念，他仍是拥有寻常生灵根本难以企及的伟力，自然具备相应的威严。
“很难猜吗？普天之下，能够掌握道源初誓的存在，要么是一些神秘而又强大的老古董，要么就是深受其害的奴帝！”
叶辰轻笑，眉心却闪过了一道漆黑的诡异纹络。
第1341章 与源帝怨念论道
“你……阁下可否为本尊解惑？”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辞有些许的不妥，源帝怨念皱了皱眉头，立即选择了改口。
他知道叶辰目前的修为的确是不值一提，归源一境巅峰而已，若是他愿意，简直就是吹一口气便能彻底抹杀干净。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不敢怀疑自己方才的危机感。
毕竟早在许久之前，他的本体还不曾殒灭的时候，一次次的直觉感应，便助他的本体避过了诸多的麻烦和危险。
如今，哪怕他只是一道怨念，危机感也来得相当怪异，但还是选择了相信，而不是一意孤行。
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他并不是昔日的本体，只剩下最后一道怨念，若是连这道怨念都彻底消散了，那他就真的是没有半点复仇的希望了。
只此一点，便证明叶辰所言无误，他是根本赌不起的。
“本尊既然能汇聚无量众生之杂念、怨念，自然有隐藏的手段。而且，阁下的本体虽然曾是源帝，却也是无量众生之一！”
叶辰自信一笑，眉心的黑纹再次闪现，却变得稍稍淡了一些。
“阁下如此做，难道真的不怕吗？”
源帝怨念忍不住再次开口，莫说此刻的他，便是他曾经的本体，面对无量众生的诸多杂念、怨念，也是要为之头疼。
如此的情况之下，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叶辰到底是如何封印无量众生之杂念、怨念的，更无法理解叶辰为何会有那种想法。
难道说，任由无量众生独自承受自身杂念、怨念所带来的诸多后果，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还是说，叶辰本身就存在着某种病态的心理？
“阁下的本体遗留怨念，难道就不曾想过后果吗？”
叶辰不仅没有回答源帝怨念的问题，反而笑着反问了一句。
刹那间，源帝怨念便彻底无话可说了。
他的本体当初虽是奴帝，却也是源帝的修为，是上界之中真正的巅峰强者之一。骤然面对死厄，心中怎能没有半点怨念，又怎么不会想要复仇？
这种情况，岂能与普通生灵一样？
不过，源帝怨念还是很快明白了过来，既然他的本体达到了源帝层次，都无法杜绝怨念的出现，甚至还要依靠怨念，那么他还凭什么蔑视寻常生灵的杂念、怨念？
再说了，叶辰本身就是将无量众生之杂念、怨念化作了一张犀利的底牌，已经用结果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相信他的本体当初若是有如此的手段，也不会落得凄惨殒灭的下场，更不会有他的出现。
或许，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叶辰的手段到底有何种玄妙，但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相逢即是有缘。既然阁下本身就有着莫大的雄心，本尊便助阁下一臂之力！”
源帝怨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主动转移了话题。
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奴役叶辰，通过叶辰来复仇的想法，但在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借助叶辰之力搅动上界风云，以达到复仇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