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体量的投资,足够让任何人不敢轻视他。
“吕总,恕我直言,我并不像接受你的投资。”秦歌悠悠地说着,听不出语气是喜还是怒,“国家工程,不容商业置喙。这一点,相信你能理解。”
这话一出口,吕云的目光顿时一厉。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拒绝过了。
自从掌控云集团和东南资本以来,他以钱铺路,以三寸不烂之舌为刀锋,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还没有谁,敢拒绝他的投资要求。
无论是到那个洲,哪个国度,他都会被礼坐上宾。
他纵横捭阖在国际市场上的时间,甚至比眼前这个人的年龄都要长。
这样一尊巨无霸,就没有想过谁还有资格拒绝他。
更何况,还是一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小辈。
那一刻,吕云眼中的厉芒好像刀锋一样,从秦歌的身上削过。
“秦主任,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话视作是一种激励?”
“也许,你在期待着我开出更高的价码,对吗?”
秦歌的嘴唇蠕动着。
可是还没开口,就被吕云打断了。
“你先不要说话。”
“秦主任,你有没有考虑过拒绝我的后果。”
“初出茅庐,少年轻狂,我可以理解。”
“你或许对云集团和东南资本还缺乏了解,这么跟你说吧,”
“塔国的国务卿卢克斯,是我的朋友。”
“即使我在他的面前提出投资,他也不能断然拒绝。”
“先别忙着拒绝,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重新考虑。”
言下之意,你必须重新考虑!
图穷匕首见!
这就是真正的巅峰对决,顶级谈判。
无需花言巧语,也无需太多的策略。
他只要拿出自己的实力,强行碾压即可。
能在资本面前不低头的人,举世鲜有。
至少到现在为止,吕云还没有遇上过。
他知道,只要资本露出它的獠牙,没有人可以说不。
那一刻,吕云锐利的双目如同鹰眼一样,死死地盯视着秦歌。
他在等待着对方改变主意。
那种强大的气场之下,即便是久经沙场的杨奇,也不禁感到一阵窒息感。
然而秦歌未置可否。
他话锋一转,忽然反问:“吕总,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悄然间,他已经将“你”换成了“您”。
这微小的差异,并没有逃过吕云的洞悉。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还是屈服了。
只是,他还放不下高傲的自尊。
所谓讲故事,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吕云满意地点点头。
“只要秦主任有足够的诚意,愿闻其详。”
秦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那种目光之中,再次闪过那种带有血腥气息的意味。
杨奇陡然一阵肝颤。
他觉得自己已经隐隐抓住了那种眼神的意味。
那种感觉,已经呼之欲出了。
此刻,秦歌的故事悠悠开始了。
“与其说是故事,其实不如说,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
“龙国历史之上,巨富并不在少数。”
“其中一位,就与吕总现在的境况一样。”
吕云的眼睛里,精光一闪。
那娓娓道来的话,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几百年前,有一个江南巨富姓沈,叫沈万三。”
“吕总,这个人您总听说过吧?”
当然!
他的故事,他的传奇,每一个商界人士都不会陌生。
“沈万三一生之中,最为高光的时刻,就是要替当时的太祖修筑都城!”
“他以巨富之家,全程出资,不需要太祖拨一分钱。”
“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会拒绝。”
“但是当时的太祖不一样,答应了他。”
话说至此,秦歌微微顿了一下。
已经无需再说下去了。
在场所有人,全都冷汗涔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沈万三的结局如何惨淡,世人皆知。
他就是因为恃财傲物,最终,把自己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蓦然间,吕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没有想到,在资本的强势碾压下,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还如此的坚定。
而且,他的目光之中,已经泛起了隐隐的杀机。
秦歌并没有直言沈万三的下场,而是幽幽道。
“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太祖的一句诗。”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这话一出,杀机顿显。
杨奇骇然一震。
他终于想起来,秦歌那个眼神为什么会似曾相识。
几个月前,限娱令时,就是那种目光中带有血腥意味的眼神!
原来,在吕云出现在秦歌眼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动了杀心!
第67章 军令如山,你的死以正军心
此时此刻,已经无需多言。
那句诗已经将他的心中的杀机,昭显的淋漓尽致。
秦歌的眼神蓦地一变,变得冰冷,变得让人寒彻心扉。
在他那如刀锋一样的气场面前,吕云忽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估了秦歌的坚韧心性!
错估了自己的实力!
在秦歌那刀芒一样寒凛凛的目光面前,他就感觉自己就像赤身裸体的待宰羔羊。
只要秦歌举起刀锋,他的那些资本,他的那些人脉、关系,都不足以保护他。
事已至此,秦歌不再多言。
偌大的会议室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吕云强行镇定住心神。
他费力地吞咽着。
喉痛的涌动彻底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那无比倨傲的气焰,如同飞灰一样,化为了乌有。
吕云仿佛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开口。
“秦……秦主任,打扰了!”
“此次来的冒昧,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告辞了。”
说完,朝着身后秘书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要离去。
秦歌却在此时忽然开口。
“想走?是不是太幼稚了?”
“吕云,你觉得自己还走得了吗?”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的话吓得一颤。
空气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吕云愕然地回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视着秦歌。
那是一种错愕、惊恐,还带有愤怒的眼神。
他咬着牙,从牙齿的缝隙中迸出一句话来。
“秦歌,你想做什么!”
“吕云,你怕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秦歌的话一点儿都不比他的眼神温暖多少,“这里是绝密禁区,任何人在没有国院授权的情况下,都不可以擅自出入!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得到了授权。”
吕云的心里蓦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