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火爆脾气的雷三刀却是发了疯似的大笑:
“哈哈哈,你们死定了!”
“你们居然把人全杀了!”
“扎那,你知道镖局的真正主人是谁么?”
“郭昭!”
“是壮武将军郭昭啊!”
得知噩耗的雷三刀已经无所顾忌,直接说出了镖局最大的秘密,准备死前多拉几个人陪葬。
镖局没了,反正他也是不想活了。
另一位老头任剑也豁出去了:
“扎那,桑吉,还有在场的上百士兵……”
“现在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见不得光的秘密,我倒要看看郭昭老将军会不会派人来把你们全部灭口!”
“哈哈,你们就等着为我们陪葬吧!”
此言一出。
扎那和桑吉顿时神情剧变。
“胡说!老将军德高望重,怎会做如此污浊之事?”
“两个老贼,死到临头了还满嘴谎言!”
哒哒哒……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阵马蹄轰鸣声。
下一刻,众人便见到一驾马车在六百黑甲骑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城主府门口。
黑甲骑兵人人手持长矛,如黑潮一般涌来,围住了整条街道。
马车上有一位白袍青年举着狼图腾旗帜,略显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气。
“见过四公子!见过多吉将军!”
扎那二人赶忙带着手下上前行礼:
“四公子,卑职已带人擒住了雷刀镖局和赤剑镖局的大当家,请问公子是要把人带走审问还是就地正法?”
姜青玉看向被绑住了身体的两位老人。
只见二人死死盯着自己,眼神布满了愤恨和杀意:
“草包!有魄力就自己动手砍了我们!”
“呵,你敢么?”
“别忘了我们没提醒你,雷刀镖局和赤剑镖局可都是郭昭老将军的人!”
“……”
“求人砍了自己?”
姜青玉的双眸闪过一抹冷漠:
“本公子活了十几年,倒是头一次遇上如此奇怪的要求。”
他走下马车,把旗帜交到了一位骑兵手中,同时朝对方借了一口刀。
两个老头见了这一幕,不断龇牙咧嘴着扭动身子,想要尝试挣脱铁链,扑上来撕咬眼前这个带人屠杀了镖局满门的仇人。
铃铃……
铁链抖动的声音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几位兵卒冷哼一声,死死压着二人,不让他们动弹。
姜青玉瞄了一眼扎那,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扎那将军,本公子惜命的很,请让你的手下绑的再紧些。”
此言一出,黑石城的副将桑吉顿时上前几步,用刀背敲断了二人的四肢,令其再无反抗之力。
“呃啊——”
老头痛苦哀嚎,嘴上不忘骂骂咧咧道:
“草包,你比你二哥差远了!”
“等着吧,你二哥和郭昭老将军一定会帮我们报仇的!”
姜青玉来到二人背后,徐徐举起长刀。
“什么二哥,什么郭昭?”
“我北境三州上下齐心,又岂是你们两个贼子区区几句话就可以挑拨离间的?”
“你说是么,扎那将军?”
一旁,扎那内心一怔,脸上却是笑着赞同道:
“公子慧眼,是北境之幸,王府之幸!”
姜青玉微微颔首,用力挥刀——
顷刻间,只听得“哧,哧”两声,众人便见到无数鲜血四溅而出,染红了白袍。
同时,有两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滚落在了地上。
公子手握长刀,面不改色。
仿佛不是第一次杀人。
第六十五章 离去
马车上。
两位丫鬟掀开一角帘子,见到自家主子一身是血,脸上欣慰的同时,双眸也闪过了一抹心疼。
“公子……”
比起那个在紫烟院整日睡大觉调戏丫鬟的病公子,眼前白袍染血的姜青玉的气质上多了一分铁血坚毅。
这么一看,倒是更像个领袖了。
“大丈夫当如此!”
车夫老吴不吝夸赞:
“十九岁连斩两名先天,即使是被人打断手脚绑起来的先天,传出去也是一桩美事了。”
“想当年在战场上我军擒获了几名命星境,王爷命人将其绑在沙场上示众,围观的新兵们一个个嘴上说着不怕,可身体却站的一个比一个远,只敢不停地丢石子,被我们好一顿嘲笑。”
“比起他们,四公子不知强了多少截!”
“不过……”
“看公子砍人的手法,可不像是个没练过刀剑的新手。”
这一点不只是车夫老吴,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看来这一位传闻中除了睡觉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公子,身上也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姜山手捧名剑朔月,帮忙解释了一句:
“四公子最近在藏经阁中挑了一门剑术。”
“几日前,他已经步入后天一品了。”
车夫老吴却是摇头道:
“初次上战场的新兵哪一个没摸过刀剑?可和四公子一样第一次杀人手都不抖一下的,那么多年来我老吴只见过三个!”
“其中两个原来是从雍州逃窜来的乞丐,我估计以前手上就有几条人命,做不得数。”
“另一个,今年才三十二岁,已经是从四品的军职了。”
此言一出,饶是以黑甲将军多吉的冷傲,也难免有一丝动容。
“可是姜琅琊将军?”
他忍不住问道。
老吴点了点头:
“正是姜琅琊,王爷唯一的义子!”
“他手下掌握了整个并州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十几年来,一直带兵驻守在阳关城,和北狄作战,战功赫赫!”
“只可惜……”
“去年姜琅琊打了一场败仗,要不然早就官加一等了。”
多吉神情严肃。
并州军部的老一辈人他大多看不起,可不得不承认,在新一代中,有一人无论武学修为或是统军能力都超出了自己一大截。
明威将军,姜琅琊。
楚国的公子榜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先天二品以上者不入榜。
因为很多上了榜的公子终其一生都难以突破到先天第二品皓月境,把他们和这一层次的人排在一起,是对皓月境的一种侮辱。
而姜琅琊早在二十七岁那年便下了榜。
“去年的败仗,我也有所耳闻。”
多吉感慨道:
“姜琅琊和北狄某个大部落的首领阵前单挑,不慎落败,以至于军中士气大减,这才吃了败仗。”
“但在落败的时候,部队后撤井然有序,人员伤亡倒是并不大,只是名声有点难听罢了。”
车夫老吴赞同道:
“姜琅琊将军用兵如神,却有一个人人皆知的缺点——”
“太热衷于在战前与敌将单挑。”
“两军将领单挑,赢则罢了,部队士气大涨,攻无不克,可一旦输了,部队士气低落,难免会吃败仗。”
“这么多年来,因为这一点毛病,姜琅琊将军打的胜仗和败仗几乎是七三分!”
“若不是他每次打仗前就安排了撤退的后手,以至于每一次落败伤损都不大,早就被王爷摘了官帽,丢去其他地方做个闲职了!”
一人听话,多吉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让姜琅琊去做闲职?拒北王舍得么?”
车夫老吴挠了挠头,尴尬地嘿嘿了两声:
“有什么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