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一真的把骨冥杀了?”
“他不怕得罪京城的那一位么?”
三人之中,杜衡最好奇的还是同为杀手组织首领的星一。
原因很简单,此人的来历太恐怖!
星一由一具第五品炼器师的尸体异变而生,一诞生便是摘星!又拥有肉身原主人的部分记忆,所以从不缺高阶的功法和秘术,也不用走什么弯路,只需将原主人走过的路再走一次便有机会晋入先天第五品!
如果问当今天下谁最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第五品,那么杜衡一定会认为是星一!
“杜师兄应该也猜到了吧?”
姜青玉如实道:
“星一杀骨冥,是为了晋入第五品。”
杜衡苦笑一声:
“果然如此。”
“看来,天下将乱矣!”
“无论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保住景氏一脉的江山,景炀都不会容忍星一晋入第五品!”
“不过,星一也不是个善茬,既然已经出手,那么也肯定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姜青玉微微颔首:
“骨冥是景炀养的一条龙,他一死,景炀也会受到牵累,实力折损。”
“星一则可以趁机晋入第五品!”
“有了那位炼器师的记忆,他晋入第五品后,想必一定会实力飞涨!”
“所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杜衡双眸流露出浓浓的艳羡:
“这就是命啊!”
“同样都是人,出生的起点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他要是有一位先天第五品的部分记忆,也不至于沦落到被眼前小辈欺负的地步!
“……”
一旁,姜青玉沉默以对,没有附和。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命并不比星一差。
“接下去,你师父和姜秋水有什么打算?”
杜衡询问道:
“本座知道,姜秋水隐忍了这么久,一直在苦等一个时机!”
“眼下,时机来了。”
“星一晋入第五品,有他牵制住景炀,本座、你和虞易牵制住景让和荀咏,他姜秋水便可率领安北军长驱直下,攻占其余六州,推翻景氏一脉的统治!”
姜青玉摇头道:
“时机是到了,但并不成熟。”
“我们和星一没什么交情,他不一定会支持王爷造反,另外……”
“安北军人心不齐,完全忠于王爷的不足一半。其余几州的军队数目众多,实力也不容小觑,一旦开战,对方占据地利,王爷的胜算并不大。”
“即使胜了,也会是一场惨胜!”
杜衡打断道:
“不是还有走戊阁么?”
“越国余孽已经把手伸进了东夷、南蛮、西戎的王庭,他们可以在边境牵制住楚国大半兵力,为姜秋水分担压力。”
姜青玉冷笑一声:
“一群丧家之犬罢了,他们的目的是复辟前朝,那会尽力帮王爷造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背后捅一刀!”
“其实……”
“推翻景氏一脉,关键还是在于景炀!”
“只要他一死,楚国气运由盛转衰,那么各地的官员多半便不会选择负隅顽抗,而是会作壁上观,让王爷去和景氏一脉的人分个生死。”
“那样,造反会容易很多。”
“反之……”
“景炀一日不死,哪怕王爷率领安北军攻占京城,把景宏赶下皇位,自己坐上去,这位置也不会坐得安稳!”
杜衡苦笑一声:
“杀了景炀?谈何容易!”
“景炀毕竟晋入第五品已经上百年了,哪怕星一成功步入第五品,那也只是初入此境,修为上的差距一时半会难以弥补,能将对方牵制住便已是十分不易了!”
“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
“如果姜秋水可以拿到越王剑和越国历任皇帝修行的《越王经》,那么篡位成功后说不定可以凭借建立新朝的气运一举晋入第五品天子境!”
“之后,他再和星一联手,便有一丝机会彻底除去景炀了。”
“……”
姜青玉无言以对。
拒北王又不是前朝皇室之人,怎么可能拿到越王剑和《越王经》?
只听杜衡又道:
“越王剑的下落本座知道,如今正在走戊阁的阁主越皇手中,以你的实力不难抢夺,至于《越王经》……”
“越皇身为前朝皇室余孽中的一位领头人,肯定已经是修行了的,但本座猜测严陆那个老家伙一定没有把完整的功法告知他!”
严陆?
这便是走戊阁背后那一尊摘星境前朝老臣的名讳么?
既然他手上有完整的《越王经》,为何藏着掖着不给越皇?
莫非他想推翻景氏一脉之后,自己做皇帝?
“杜师兄为何这般猜测?”
姜青玉不由问道。
不料杜衡却嘿嘿一笑:
“三十多年前,本座曾偷偷抓过走戊阁的上一任阁主,也就是越皇的爹。”
“当时本座把他关起来拷问了三个月,所有酷刑都施展遍了,还用了一门让人口吐真言的先天第四品秘术,最后……”
“此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脑子里有关走戊阁和前朝余孽的情报全部都告知了本座,但《越王经》却只背出了半部!”
“据他坦言,严陆那个老家伙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抓住走戊阁的高层逼问《越王经》,所以只给了他半部功法,至于剩下半部,要等他晋入摘星后才会倾囊相授!”
“……”
姜青玉一时哑口无言。
每一尊摘星都是传奇,自身所修的功法肯定差不了。
实在难以想象,堂堂花满楼的主人居然会自降身份抓一个曜日境小辈,严刑拷问对方修行的功法。
“阎罗兄,你是不是认为本座以大欺小,卑鄙无耻?”
杜衡自嘲一笑。
不等姜青玉回答,他又叹息一声,接着道:
“可是……”
“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啊!”
“本座不是星一,一出生脑子里便有一堆先天第四品、第五品的功法,本座只是个杂役的儿子,一出生便背上了奴仆的卑贱身份!”
“本座第一部得到的功法品阶只有后天三品!”
“这部烂大街的功法,是本座那个爹用积攒了二十年的身家换来的,可笑的是,本座在九岁那年就修炼到了头。”
“后来在一次狩猎中,府上的小公子十箭全空,一无所获,一怒之下居然让本座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当他的猎物!”
“那一日,由于有府中侍卫跟从,本座不得不当了狗!腿上中了一箭!至今仍有暗疾!”
“但在半年后,本座寻了个借口把小公子带到府外,用乞丐打狗的铁棍在他身上捅了二十三个窟窿!”
“也是从他身上,本座得到了第一部先天层次的功法!”
“尽管只是先天一品,但本座却兴奋地几日几夜睡不着,花了半个月时间改修,并在隔壁州府待了足足八年,直至晋入先天!”
“晋入先天的第一时间,本座回到了府上,得知做杂役的爹娘在八年前便已被老爷命人乱棍打死,尸体喂了野狗,无人安葬!”
“本座没有落一滴泪,只是在一夜间屠尽了府上的所有人,包括丫鬟杂役!”
“下令辱杀本座父母的老爷,被本座废了修为,绑住手脚,和他那几个子女妻妾一起被丢入野外的狼群中,活活被咬成了一堆白骨!”
“那个宅子,也被本座用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后来,本座的第三部功法、第四部功法甚至目前修行的这一门功法,全部都是从他人手上抢来的!”
“无一例外!”
“天不予,本座自取之!”
最后一句话,杜衡几乎是吼出来的,似是在发泄自己对命运不公的不满。
“……”
姜青玉内心轻叹一声。
他不好去评论杜衡的一生,但可以理解对方的做法。
“改修功法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功法的冲突让本座体内出现了许多暗疾!若非如此,本座早就晋入摘星后期了!”
“倘若本座一开始就修行先天第四品甚至第五品的功法,那么现在的实力不一定就比星一差了!”
杜衡冷笑一声,看向姜青玉:
“阎罗兄,你有个好师父,可本座没有!”
“而本座能有今日,完全靠的是……”
“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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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不对,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