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灵魂力量!”
“怪不得你一直躲在房间里睡觉,从不锤炼肉身,也不摆弄琴棋书画,却拥有了摘星境的实力。”
“去吧,在你回来前,本王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的肉身。”
“除非……”
“本王死了!”
听到作为一个父亲的认真保证,姜青玉走到桌前,为自己和拒北王分别倒了一杯酒:
“等我回来,一定陪父王喝个痛快。”
说罢,他先是喝下了自己的那一杯,随后轻叹着一步迈出,离开了王府,往南山寺赶去。
房内。
拒北王举起另一个杯子,迟迟舍不得将酒喝下。
随后,他放下酒杯,走到了卧榻前,看着沉沉入睡的姜青玉肉身,轻叹一声,脸上浮现一丝慈爱。
下一刻,他俯下身子,为其整理了一下有几分散乱的被褥:
“婉儿啊,你见到了么?”
“我们的青玉,长大了。”
……
同一时间。
南山寺。
善玄老方丈这一次的开坛讲佛已经持续了七日六夜。
眼下正是第七夜!
只要过了今夜,凌晨初阳升起之时,便代表着善玄老方丈这一次开坛讲佛的时间平了去年北山寺观日方丈记录,都是七日七夜!
再加上六戒成佛后,南山寺已是史无前例的一寺双佛,日后其声望必定会压过北山寺一头!
于是,今夜南山寺内外已经挤满了人,除了已经听讲了许多天的虔诚佛徒外,更有一批凑热闹的好事者从外地纷纷赶来,将整座南山都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都是来亲眼见证善玄方丈打破七日七夜记录的。
许多江湖势力甚至准备好了贺礼和大笔金银,只等朝阳升起,便入寺供奉香火!
讽刺的是,此时在山脚下,却有一伙人开设了一个赌局,无数赌徒在上面压注,赌善玄和观日谁更胜一筹!
甚至,还有人在贩卖前排观礼的位置,一个位置被吵上了数千上万两黄金的天价,却仍是供不应求!
“我压善玄方丈,只有一个晚上了,他不可能输!”
“我压观日方丈,我师兄的嫂子的姘头哥哥说了,善玄方丈阳寿所剩無几,讲佛又如此耗费心力,他絕对撑不過七日七夜!”
“放屁,你上去看了么?我刚还在陪我的三个债主宝宝在山上观礼,善玄方丈分明看上去生龙活虎,声音也浑厚有力,依我看啊,别说是一个晚上了,便是再说上七日七夜也不带虚的!”
“胡说!我刚刚花三个铜板在一个小乞丐那打听到了最新消息,善玄方丈刚刚当众吐了十升血,啧啧,听说那血泛着金光,是真佛之血,包治百病,效用堪比舍利子!如果能拿到手,一定能卖出个天价!”
……
正当赌徒们争论不休时。
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从外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很是年轻,赤着双足,不像什么得道高僧,可身上却披着一件金丝袈裟,头上还顶着一小圈佛光。
很是不凡。
怪异的是,当被他靠近时,哪怕人群已是拥挤不堪,所有赌徒却仍是不自觉的为其让开了一条路,并且闭上嘴巴,停止了争吵。
僧人徐徐走到赌桌前,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铜板,轻轻放在桌上。
“贫僧押注一文钱。”
说罢后,他又一步步离开人群,朝山上走去。
而所有赌徒都齐齐把目光放在其身上,眼神充满了虔诚和惊讶。
良久后。
待到僧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只剩下一圈佛光清晰可见时。
一众赌徒中,突然有一人颤巍巍的开口:
“是,是他么?”
话音刚落,便有另一人断然道:
“是他!去年我在北山寺也参加了赌局,当時远远见过那人一眼,正是观日方丈!”
“观日方丈!”
所有人都一阵愕然。
“想不到这一次善玄方丈的开坛讲佛动静这般大,连观日方丈都坐不住了!”
“北山寺,有压力了啊!”
“对了,快看看,观日方丈刚刚押注了谁?”
众人闻言,赶忙往赌桌上瞧去——
却见那一枚铜板立于桌子中央的一条线上!
“不是观日方丈,也不是善玄方丈!”
“他认为二者平分秋色,不胜不败!”
顿时,赌徒一脸疯狂,掏出了身上仅剩不多的所有钱财:
“快,我也要压这里!”
“不胜不败!”
“听观日方丈,准不会错!”
第二百零七章 观日入南山善玄气吐血
观日方丈并未掩饰自己的行迹。
他双手合十,赤着双足,似是一个寻常僧人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不断有正在听佛的百姓不自觉的挤到一旁,为其让出一条路。
诡异的是,也不知是善玄方丈讲佛让人如痴如醉,还是观日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山上的所有人都是一脸虔诚,目光直视着高台上的善玄方丈,不曾觉察到观日的到来,更不曾觉察到自己为人让了路!
似是一具具傀儡!
而正当北山寺的观日方丈一步步走上山之时,南山寺的高台之上,正在讲佛的善玄方丈仿佛觉察到了什么,神情微微一滞。
他睁开双眸,瞥了一眼山下。
此时尽管是深夜,可由于他头顶一轮佛光,宛若有煌煌大日高悬虚空,所以整座山都亮如白昼!
可眼下,却有另一轮大日徐徐临近。
似是不怀好意!
此人,怎么来了?
善玄方丈心中有一丝疑惑。
古籍上有言,佛不见佛。
这并不是仅仅说一座寺庙无法同时拥有两尊活佛,也是在说不同寺庙的活佛都会刻意避免相见,防止因香火之争乱了佛心!
以往,无论南北二寺谁衰落谁鼎盛,他和观日都不曾用比武或是论佛的方式分个高下,也不曾见上一面,以至于外界对于二人谁的佛法更为精湛一事,一直争论不休,只能从开坛讲佛的时日长短来推敲一二。
但善玄却很清楚,到了他和观日这个层次,心中有万千本佛经,若是不顾一切讲佛,讲上半月一月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那样一来,前来听佛的百姓却是会承受不住,死去一大片!
所以……
时至今日,哪怕是善玄和观日本人,都不清楚二人之间谁的佛法修为更高深一些!
“阿弥陀佛。”
走到高台附近后,观日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而是选择了一个较为空旷的位置,静静立于一旁,闭上双眸,双手合十。
似是一个虔诚听讲的信徒。
由于观礼的人们都沉浸在佛法中难以自拔,所以他的到来暂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巧的是,观日所站立的位置正在太子景渊一行人旁边。
毕竟,也只有当朝太子所在的位置没有人敢拥挤。
“观日方丈……”
太子景渊发现了来人,内心也充斥着惊讶和疑问。
作为下一任皇帝唯一人选,他很清楚这一尊活佛和景氏一脉关系十分亲近,当年此人观潮晋入曜日境后,整個天下读书人都在为其著书写诗,连皇帝景宏都忍不住题字“成佛作祖”四字,令北山寺声名大噪!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景氏一脉故意为之!
因为在当时,南山寺的善玄方丈早已臻至曜日境巅峰,可北山寺却无一人成佛,所以天下佛门香火八成以上都归南山寺,这一家独大的局面让景氏一脉忌惮不已!
毕竟,香火愿力对佛门修行可是至关重要!
在景氏一脉收集的古籍中便记载着,历史上佛门有人曾以香火愿力凝结菩萨金身迈入了第五品佛祖境!
尽管早在上百年前,楚国的开国皇帝景炀在位时,南北二寺中有关第五品的古籍便早已被焚毁得一干二净,可谁知会不会有什么疏漏?
万一让善玄晋入佛祖境,分去天下部分气运,那景氏一脉的江山还如何坐得安稳?
所以,当观日成佛后,皇室便大力扶持北山寺,抢夺南山寺的香火。
观日也很争气,短短二十几年便臻至曜日境巅峰,将北山寺带入了另一个巅峰。
甚至……
他比善玄的天赋更为可怕,有望在有生之年步入摘星!
而伴随着观日渐渐步入曜日境巅峰后,南山寺却由于善玄方丈的阳寿不多而日渐衰落,以至于佛门中又演变成了北山寺一家独大的局面。
“我景氏一脉不允许南山寺一家独大,同样也不允许北山寺独占佛门香火!”
太子景渊望向观日,内心不由多了几分忌惮。
他这一次来观礼,便是代表皇室向外界发出一个讯号——
接下来的二十年佛门香火,皇室希望大部分都属于南山寺!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
南强北弱,皇室便帮北山寺。
南弱北强,皇室便帮南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