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既然其中危险,那顾某更是不能离开了,万一金蝉佛子你在此地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佛山岂不是要怪我?”
顾长歌听到这话,面容却是不变,微笑回道。
他自然知道金蝉佛子打的是什么算盘。
“既然如此,那一会就有劳长歌少主了。”
金蝉佛子心中有些失望,不过面上神情还是不变。
对于顾长歌的回答,他并不意外,已经到了这一步,顾长歌又岂会离去?
他刚才也只是抱着一丝幻想罢了。
很快,金蝉佛子带着众人穿过前方魔气更加浩瀚的地方,终于是来到了葬魔渊的底部。
不同于其余区域的魔气汹涌,此地却显得异常安宁。
甚至见不到一只魔物在,无比的死寂,感受不到一点生命气息,仿佛穿过了一道看不见的门户,来到了地狱最深处。
“这里有古怪,让人不安……”
悬空佛寺的一位僧人开口,眉头紧皱,扫过这显得格外死寂的渊底,和他们平日里所想象的葬魔渊深处,有着很大的差异。
不过在这里他们还是能见到很多的战斗厮杀痕迹,曾经有人来过这里,但是最后却陨落于此地。
在这里可见更为浓郁的魔雾所笼罩,甚至可蒙蔽人的神识,蒙蒙灰暗。
“是禅衣所在……”
金蝉佛子感受到怀里的佛骨在微微发光,传递出一种亲近之意。
这块佛骨乃是禅衣最后一位主人圆寂后所化的舍利,模样和骨头一模一437样,灿灿神辉,有一道道佛韵在上面交织。
不过,金蝉佛子面色还是没有露出丝毫异常来,道,“此地极为特殊,不如我们分头探查,看能否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不知顾兄意下如何?”
顾长歌感受到葬魔渊深处传来的亲近自然之意。
闻言倒是随意地笑了笑,“既然金蝉佛子都这么说了,那我等自然是分开探查为好,不过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前去支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家各自小心,保护好自己吧。我怀疑葬魔渊封印松动破裂的缘故,和这里有关系。一会若是寻不到任何踪迹的话,我们随后来此地汇合,”
金蝉佛子有些遗憾道。
“既然如此,那顾某就先去这一边探查了。”
顾长歌闻言一笑,而后点了点头,直接朝着另一处魔气更加汹涌的区域而去。
金蝉佛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顾长歌身影消失不见后,这才转身朝着佛骨所感知的方向而去。
不过他担心顾长歌折返回来,身影藏匿住,等候在那里,很是谨慎。
“看来他是真的去了另外方向了……”
金蝉佛子心中舒了口气,等候许久,没见到顾长歌的身影跟过来,这才朝着佛骨所感应之地而去。
他对顾长歌无比的警惕,从来就没有松懈过,所以每一件事都是小心翼翼。
“是不是还在傻傻的等着我折返过去?”
和金蝉佛子等人分开后,顾长歌的身影出现在了渊底的一片低矮山穷上,神情带着淡淡的嘲弄。
金蝉佛子能想到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想不到。
正如金蝉佛子不想让他跟着一样,顾长歌同样不想让他跟着,毕竟此地还有他曾经的一滴真血在。
在这之前,他正好去将真血取走,至于金蝉佛子所寻找的禅衣,顾长歌倒是并不急。
就算金蝉佛子找到之后,他也有手段让其交出来。
而葬魔渊这滴真血所蕴含的能量,超乎想象,无法揣测。
以他现在的实力,估计很难融合,哪怕是以大道宝瓶强行吞噬炼化也不行。
不过只要将其收走之后,就简单多了,融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顾长歌的身影穿过此地,往前方更黑暗的区域而去。
恐怖的波动展露,这是属于至尊的威势,只要气血还在涌动,就无与伦比,让暗中很多魔物颤栗,不敢靠近。
甚至隔着一段距离,战战兢兢,就有一种肌体炸开之感。
在这个过程之中,不乏有准至尊境的大魔出现,但是最后也颤栗了,不敢靠近,匍匐在原地。
如今顾长歌的修为,距离准帝境,也仅差半只脚,准至尊在他面前,和蝼蚁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这一刻,它们都感觉像是在膜拜一头真龙,对方只要一缕威压,就能将他们震碎崩溃。
眼前的土地已经呈现一种暗紫色,宛如无数鲜血浸染所形成,魔气弥漫,一片枯寂。
这个地方很是奇异,曾经就被打烂了,甚至还可以看到一颗一颗坠落在此地的星辰,将此地砸出恐怖的天坑。
顾长歌深入此地,并未感知到婵红衣的气息,觉得她应该在金蝉佛子那个方向,而他这里乃是那滴真血当初坠落之地。
他直接闯入更深处,如入无人之境。
这里甚至还有一些碑文存在,很是古老,不知道是从何地坠落而来,有完整的,也有破碎四裂的。
顾长歌随意扫过一眼,很快就不感兴趣了。
葬魔渊深处别有洞天,这里的疆域堪称无尽。
当初那滴真血的余威,甚至已经改变扭转了此地的天地规则,导致此地的环境和大道不同,甚至能见到头顶上方诸多有星辰浮现,星河滚滚,天机混乱。
这种景象很是骇人,这已经是将此地创造为了一处的独立世界。
终于,顾长歌来到了此地深处。
这是一片赤红如火的海洋,或者说是血海,无边无际,浓郁的魔气,蒸腾氤氲,滚滚滔天,散发蒙蒙的血色光华,一丝一缕的至强规则,在其中交织凝练。
若是从高空看去,甚至可见到其中有一个个气泡浮现,翻滚着升入高空,像是蕴含着古老世界。
到了此地,即便是他也有种肌体欲裂之感,可见这片血海的气息有多恐怖,堪称凶威盖世。
即便是成道者也会色变,不敢轻易靠近,生出颤栗来。
不过随着顾长歌气息显露,这种肌体欲裂之感消失,毕竟两者同宗同源。
这时,在不远处的地方,有数道身影浮现,很是模糊,气息同样恐怖。
不过它们的面容却非人族,很是怪异,像是各种生物一起拼接而成,有人首兽身、也有兽首人身。
此刻它们盯着顾长歌的目光,带着惊疑不定,同时有敬畏,还有臣服。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因为它们乃是这片血海所孕育出的恐怖生灵,在这葬魔渊底也是称霸一方的巨头存在,罕有人敌,其余魔物在它们眼中,也只是食物罢了。
“这熟悉而久违的气息……”
顾长歌注意到了附近的身影,但是并未多管。
他微微合上双眼,来到了血海之畔,声音不禁带着些许赞叹。
这一刻眼前血海在沸腾,有滔天的血光冲出,仿佛在欢呼,在迎接它们本来的主人。
“呼……”
下一瞬间,顾长歌忽然张开了口,对着前方的无边血海一啸。
恐怖的声势,似乎席卷天下地下,震动寰宇诸天,甚至连空间都在坍塌,要崩溃掉。
血海附近的所有生灵,都忍不住颤栗,战战兢兢,伏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嗡!!
他眉心之处,天灵盖在发光,灿灿而夺目,无比的绚烂晶莹,那是恐怖的气血之力,贯穿霄汉,缠绕着五色霞光和混沌气。
这还是顾长歌第一次这么展露出来,简直可以崩裂天穹,连星辰在他面前也若尘埃般脆弱,一口气便可崩溃成灰烬。
这是无与伦比的力量。
下一刻,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随着顾长歌长啸一声,眼前的血海开始疯狂的沸腾,朝着顾长歌涌来。
他鲸吞牛饮,吞食此地的无尽血气,一道道宛如银河般的赤色光华,朝着顾长歌嘴里落去。
这里像是形成了一口看不见底的黑洞,更像是一轮黯淡的崩溃太阳,在汇聚世间的所有光芒。
血海在快速消失,无边无际,但是现在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样的景象太过于震撼,顾长歌甚至展现法身,高若万丈,顶天立地,所有的血海都若狼烟般,被他张口一啸,尽数吞没而来。
在这附近的所有生灵,神情恐怖而骇然,被这样的景象所镇住,在原地颤栗,惊惧到了极点。
它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孕育它们的血海之源,所有魔气的源头,竟然会被人给吞噬。
而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息,更是让他们畏惧,比面对这口血海之源,还要恐惧而畏惧。
这时一道身影忽然来到了顾长歌不远处的地方。
它身上带着斑斑血迹,不知道是如何沾染上的,一身破烂的黑色战衣,流淌乌光,有些地方裂开,可见其带着青色的皮肤,自其手中持有一杆破烂的长矛,还有一面破裂的乌金盾,其气息很是恐怖,甚至达到了准帝境一重天的层次。
在这附近的其余生灵,感知到它的到来,都很是畏惧,很显然它乃是此地的绝对霸主,比其余生灵都还要强。
而来到顾长歌面前的时候,它放下了手中的长矛和乌金盾,眼窝里有神光灿灿,然后虔诚地低下头颅,显露臣服追随之意。
顾长歌正微闭着眼,静静吞没此地血海,知道它的臣服,并未多管。
其余生灵见此,都默默地离开此地,不敢靠的太近,平日里它们若是遭遇眼前的这头生灵,都会沦为其食物,可想其强大和恐怖。
那一身的伤痕和破烂战衣,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就在顾长歌在蚕食此地的血海,要取走他曾经的真血的时候。
整个葬魔渊也在发生惊变,距离此地很是遥远的地方,有滔天的戾气席卷出来。
这种凶威恐怖到难以形容,甚至有盖世的魔气,自葬魔渊冲出,让方圆百万里内的所有星域黯淡。
所有的天地精气,都在倒卷而来,无数的大星颤抖,一颗颗似乎要崩溃般。
天昏地暗,看不见任何的光亮。
这样的景象,震动了上界很多道统和势力,很多擅长推演的古老存在,皆是面色大变,看向葬魔渊的方向。
“血光滔天,这是永世也难以磨灭的恨意和杀戮……上界的天要变了……”
擅长推演的天机阁和司空家族,皆有老一辈存在,面色肃然,凝重到了极致,手中占卜的龟甲咔嚓一声裂开。
有人更是闷哼一声,吐血倒飞出去,受到了恐怖的反噬,面色骇然。
“大凶之祸,葬魔渊这一次怕是有难以想象的绝世凶魔要出世了,此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这么多年来封印一直在磨损,终于是要抵抗不住吗?”
“不过不是还要半年时间吗?怎么会这样……”
很多超级强者,眉头紧皱,因为征战八荒十域一事,而难以分开精力来。
但是这个时候,却遇到葬魔渊出事。
如果还有半年时间,他们还好想应对之策,但是现在这景象看来,其中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异变……
“不行,得派遣强者去看一看,抽出时间解决葬魔渊之事。”
当下他们开始想对策,然后派遣身边能调遣的强者,前去葬魔渊调查。
一时间上界再掀起波澜,先有绝阴天祸患,如今又有葬魔渊之乱,闹得人心惶惶,颇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