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略微挑眉，手掌之中，一尊平平无奇的小罐子，通体有古朴纹路，还有些锈迹，在上下沉浮。
他感觉这个所谓的掌天罐虽然有些奇异，有着强横神威，某些方面可堪比至尊器。
但和传闻中能够寻到仙宫遗藏的神物比起来，总差点什么。
只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解了他之前的惑。
清枫身上的气运，一直处于上涨的趋势，应该和他手中的掌天器有关。
现在他手中的这个掌天罐，看起来倒像是劣质的大道宝瓶。
虽然也具有吞噬作用，但天差地远，甚至不如顾长歌以大道符文所凝聚的宝瓶。
所以在他看来，最多也就集齐七件之后，可以当做钥匙。
“我感觉或许在那个名叫清枫的少年手中。”
“清小衣不像是会拥有这种东西的样子，反倒是她那个哥哥，心思不简单的样子。”
闻言，苏清歌点点头，因为掌天器彼此之间可以感应到，所以她并没有主动去寻过清小衣、清枫兄妹。
这个掌天罐没有交给顾长歌前，她其实是当做兵器使用的，连圣兵也可轻易吞噬，威力自然不用多说。
“那就好，他会主动交给我的。”
顾长歌笑了笑，见苏清歌目光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多解释。
他迟早会对其下手的，但现在的时机还未到。
毕竟其软肋，就在清小衣身上，有些事情都不需要他刻意安排。
……
“楚楚圣女这段时间，不去杀魔功传承者，也不去寻找人祖转世身，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顾长歌离开他所在的宫殿，身影一动，虚空模糊间，出现在不远处的宫殿之中。
真仙书院的这座古战船很大，足以容纳诸多宫殿和楼阁屹立，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所以每一位天骄都有独立的楼阁府邸。
正在通透玉床上盘膝修炼的江楚楚，听到这声音，猛然睁开眼睛。
平静没有波澜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紧紧地盯着顾长歌。
她还以为这次试炼之中，顾长歌不会再搭理她，就和以前那样冷漠以对。
但是没想到，顾长歌会忽然现身，甚至旁若无人地进入到她的宫殿之中。
江楚楚已经平静的心，再次乱了。
她直视顾长歌，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管。”
“顾长歌，反倒是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再一次，问出这句熟悉的话，只不过情绪已经完全不同。
上一次这么问顾长歌的时候，还被他关押在小世界之中。
“那你想我来干什么？”
顾长歌看似随意地问道。
江楚楚略微咬唇，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你不是说过不会管我的生死吗？自此以后，我俩再无一丝瓜葛？那你现在还来干什么？”
“江楚楚你莫不是忘了，你在绝阴之地要寻死，结果是我救了你。”
顾长歌不由得嗤笑，“对于你的救命恩人，就是如此如此态度？要知道你现在这条命，可是我给的。”
“你可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顾长歌你可真无耻，哪有这样的道理？”
江楚楚不由冷冷反驳，“我也不需要你救。”
“那你现在就去死……我不会拦着。”
顾长歌在她面前，压根不隐藏自己的嘲弄，然后自顾自地走了过来。
见状，江楚楚不禁朝后退了一步，想起当初被他关押的日子。
这个可恶无耻的家伙！
“你想干什么？”她冷冷望着他。
“我现在对你可不感兴趣。”
顾长歌不以为意地说着，“江楚楚你太自作多情了。”
“你骗人！”
江楚楚直视着他，“顾长歌，你的嘴里就听不到一句真话。”
如果顾长歌不在意她，又何必救她？又何必解决当时的绝阴之祸？又何必让知晓顾长歌诸多秘密的她活着？
“随你怎么想吧。”
顾长歌神情自若地道，“我找你是有事情的。”
“什么事情？如果是助纣为虐的事情，你就别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江楚楚盯着他。
闻言，顾长歌直接打断了她，不禁嗤笑道，“你知不知道从你不敢揭穿我身份的那一天起，你就是在助纣为虐了。”
“你间接地害死了多少人？楚楚圣女？这就是你所谓的责任和大义？”
“这和我没关系，那不是我做的事情。”江楚楚现如今，已经不吃他这套了。
“但是你不愧疚吗？见着我这个罪魁祸首，结果只能像现在这样干瞪眼，对得起你的崇高身份吗？对得起你身后的师门吗？”
顾长歌忍不住笑起来，忽然一伸手，捏住她精致无暇的下巴。
话语透着深深的嘲弄和轻视。
“顾长歌……”
“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听到这些话，江楚楚有些一愣，然后冷冷地看着他，眼角不禁有泪水滑落。
这段日子以来的诸多情绪，像是决堤的山海一样，轰然爆发。
她想不通，为何顾长歌总会拿这些事来戳她伤疤。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把这些事情都放下了。
但是被顾长歌这么无情地揭出来后，更感难过和委屈。
归根结底，这一切会这样，怪得了她吗？
不还是顾长歌造成的吗？
“收着吧，你的泪水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顾长歌松开了她的下巴，语气依旧带着冷漠随意。
“呜呜呜……你就是个混蛋！不负责任、无耻卑鄙可恨，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但是江楚楚的哭泣，却丝毫没有停息的迹象。
她修道二十多年，在遇到顾长歌之前，心境一直宛如万古不化的坚冰，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流泪哭泣的一天。
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哭吧……没事，我用留影石记录着在，堂堂人祖殿传人，啧，竟然还有这么一天。”
“我相信很多势力对这快留影石，都会很感兴趣的。”
顾长歌这个时候，神情依旧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自须弥戒之中，取出一枚留影石来。
“顾长歌……你还是那么可恶……”
江楚楚听他这么说，倒是也停止了哭泣，眼眶红红，还是在冷冷地盯着他。
身为人祖殿传人，若是传出去这种画面，还不得颜面扫地，人祖殿更会如此，沦为各大势力的耻辱笑谈。
顾长歌都不得不说，这个方法还真是奏效快。
“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不能刻苦修炼，未来有一天杀了我报仇吗？”
“非要这般哭哭啼啼，可真不像你的性格。”
这个时候，他眉宇间的冷漠之意，倒是散了不少，似是嘲弄地道。
“如果我能杀了你的话，肯定早就动手了。”江楚楚冷冷道，“我现在每天都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
“大卸八块也好，大卸九块也罢。”
“我可没时间再陪你浪费了，今天来找你，是让你助我寻找绝阴之地的爆发来源的。”
顾长歌一副懒得再和她多说的样子。
“你要解决这次的绝阴之祸？”江楚楚愣住了，身为魔功传承者的顾长歌，他竟然要阻止这场灾难？
“难不成你来解决？”顾长歌嘲弄。
他可还等着江楚楚当工具人，如果她不同意的话，他只能换种手段了，当然他相信江楚楚会答应的。
“我答应你。”
江楚楚这次倒是没考虑太久，很快就答应了。
上一次顾长歌的确是有手段解决绝阴之祸，虽然受了不少的反噬，但是的确证明，他和人祖一样，都有如此手段。
“不过，我有个条件。”她继续道。
“什么条件？”
顾长歌淡淡问道，条件太过分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
当然，答应之后，履不履行都是一样的。
“顾长歌，你以后……能不能对我好一点？我也不指望你这样的人，会负责。”
江楚楚沉默了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
斟酌着话语，眸子里有些期待、不安地看向他，问出了这番话来。
在她看来，如果不把这话说出来的话，很可能面临的就是顾长歌以前那样，吃干净一抹嘴，然后直接走人的事情。
闻言，顾长歌略微一愣，自然毫不犹疑，直接拒绝，“不能。这条件太过分了，换一个。”
“你……”
江楚楚咬牙，这个时候也知道了，顾长歌是摆明了铁了心要欺负她！
这算什么过分的条件？
而就在真仙书院的古战船在天穹上疾驰而过的时候，朱雀古国，正一片大乱之景！
绝阴天忽然爆发，可怖的绝阴气息，瞬间席卷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