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低估了它对于这个黑色物质的渴望，就算是吞噬人祖的轮回印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
“看来，是不需要天命值了。”
顾长歌于虚空间静静盘坐，面容上开始出现一种玉石般的乌光，竟有种宝相庄严之感。
古老的世界祭祀音，冥冥之中，像是在这里回荡起来。
他身后，魔气滔天，隐隐有一尊盖世魔主浮现，眸光冷漠无情，威慑诸天万域！
而这时，顾长歌脑海之中，一些东西，也像是咔嚓般出现裂纹，开始断裂掉。
有一些最深的记忆浮现。
山巅前，云雾翻滚，一间很简单的茅草屋，坐落在一旁。
青石上，红衣小姑娘舞剑，衣袖翻卷，剑光如银，泼洒于天地间。
茅屋前，自己负手而立，红色大衣猎猎，银发翻飞。
这天地万物，似乎都因为她手中的剑，而瞬息万变。
舞毕。
红衣小姑娘高兴地跑来自己面前，
“师尊，今天我遇到九天峰的弟子，他们抢我东西，还说我天赋一般，这辈子最多也就是神境。”
“不过他们都被我一人一剑打败了。”
“谁让你打败他们的？”自己神情平静，声音没有多少起伏。
红衣小姑娘笑容一僵，低下脑袋，“我错了，师尊。”
“教你的剑，并不是让你打败敌人的。”自己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红衣小姑娘下山，再回来时，身上遍布伤痕，手上提着一串脑袋。
“师尊，我回来了。”
虽然受伤，她却很开心。
“这是你最喜欢的烧鸡。”自己摸了摸她的脑袋，“九天峰，连同九天大陆，自今日起，已不复存在。”
“我的徒弟，没人能欺负。”
“师尊，我这次在山下交到一个朋友。”
“哦？男的女的？”
“女的，但她不是人。”
“那她是什么？”
“她是一株小桃树。”
自己笑了笑，“那为师把她挖来陪你。”
随后，山巅上，便又多了一株纤细干净的小桃树。
记忆戛然而止。
顾长167歌陷入沉思。
……
转眼间，数天过去了，外界。
“绝阴生灵和绝阴气息都在大量减少，难不成顾长歌真的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王子衿有些吃惊地望着天穹之中的那道天渊。
在她的感知之中，天渊之中的滔天灰雾，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变得稀薄很多。
这说明什么？
说明顾长歌前往其中，是真的有把握。
这对于各个古老存在都无比难缠的绝阴气息，顾长歌竟然真的解决掉了，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不是说万古以来，也只有人祖有办法解决绝阴天的事情……”
“顾长歌他该不会是人祖转世吧？”
王子衿有些疑惑。
她看向旁边的江楚楚，不过江楚楚面容上看不到丝毫的异常来。
平静自若，除了静之外，看不见其余情绪。
这几天，江楚楚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除了最开始的有些担心外，随后注意到绝阴气息在减少，就明白顾长歌在其中并无大碍。
也就放下心来。
而且，对于众生来说，无比棘手的绝阴气息，顾长歌却能够解决掉。
如果不是知道人祖已经遭受顾长歌暗害。
连她都会怀疑顾长歌才是人祖转世身。
这个时候，江楚楚忽然想起了顾长歌曾经所说的话，人祖殿其实缺的并非是人祖这个人，而是人祖这个身份。
现如今人祖身死，不管怎么说，人祖殿若想继续屹立下去，就必须寻找到人祖转世身。
难道这个时候，真的要找人伪装人祖吗？
江楚楚本来从未去想过这件事的，毕竟这样做也就意味着背叛师门。
但是这个时候，她却遏制不住地去往那里去想。
“江楚楚，老实交代，你和顾长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王子衿忽然开口，问出了这些天来她最关心的事情。
江楚楚这时已经恢复了冷静，自然不可能告知王子衿这一切。
告诉她，其实顾长歌是魔功传承者，现在的赢皇子，其实只是个背锅的倒霉蛋？
然后再告诉她，其实顾长歌关押了自己许久？以前那个人祖殿传人，只是个冒牌货？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以王子衿的性情来说，她肯定不会相信。
反而会觉得，为何顾长歌不把知道这些秘密的自己杀死？
所以，江楚楚只是平静道，“这些你不用多管，顾长歌不是个好人，你要离他远点。”
“就这？”
听到这话，王子衿却是翻了个白眼，“亏我把你当闺蜜，结果连这些都不告诉我。”
“我自然知道顾长歌不是什么好人。”
她感觉现在的江楚楚也有小心思了。
以前的她，问及有关男子的事情，都是厌恶的不行，就差没把高冷不屑写在脸上。
哪会像现在这样。
“顾长歌真的很危险，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他走太近了……”
江楚楚轻轻地叹口气，平静的语气里，蕴含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意味。
“不说就算了，本来我对顾长歌还挺有好感的，但既然你和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话，那我现在就算了……”
王子衿这个时候，也是叹了口气，有点忧伤的样子。
闻言，江楚楚稍微僵了一下。
什么叫她和顾长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且，王子衿说她对顾长歌有好感？
“没有吗？”
王子衿注意着她的神情，似是而非地笑了笑，“那就好。”
也就是在这时，已经平静许久的天渊那里，再次传来动静。
紧接着，顾长歌的身影，自其中走出，从表面上，看起来和之前并无多少异常的地方。
江楚楚和王子衿两人，齐齐看去，目光之中，神色皆不同。
“没事吧？顾兄？”
江楚楚本想开口问一下的，但不想王子衿率先开口了。
她看了顾长歌一眼，动了动唇，低下头去，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事。”
“现如今这里绝阴天的事情，暂时是解决了，不过以我的能力，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些……”
顾长歌摇摇头，神情略有奇异地看了两人一眼，也不多说什么。
此地的绝阴本源，他的确是炼化了。
不仅可以掌控绝阴之力，甚至连大道宝瓶，都多出了一种玄奇的变化。
不过，顾长歌并不打算让人那么快注意这些，所以他并未完全解决剩余的绝阴之气。
有了这里的经验之后，随后寻到新的绝阴本源，想必会更炼化得更快些。
“顾兄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人祖转世身了，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偏偏你做到了。”
王子衿半开玩笑地说道，明眸之中，笑意盈盈。
“什么人祖转世身？我可不知道，人祖这等存在，可不是我这样一个小小修士，可妄论的。”
“至于这绝阴之气，也不过是侥幸罢了……”
“以后遇到，估计就没这好运气了。”
顾长歌略微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似乎也不隐瞒。
伴随着嗤的一声，衣袖裂开。
而后他手臂往上的位置，开始有丝丝缕缕的灰雾弥漫出来，包括骨骼、肌肤在内，都呈现一种腐蚀的状态，看起来极为可怖。
触目惊心！
当然，这伤肯定是他有意为之，而非在其中所伤。
“这……”
见状，王子衿面色不禁一变，被这触目惊心的伤势给吓住了，“顾兄你被绝阴之气腐蚀了？”
“我看看。”
说着，她也不顾男女有别，也不怕绝阴之气腐蚀，拉住顾长歌的手臂，就要探查伤势。
江楚楚的神情，这时也不由得微变，有些担忧。
但是她却只能置身事外，像个外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