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虽然还在强忍着那份难以置信,但话语已经有些变化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冒出来,和他争抢。
偏偏还是那个不明来历的神秘大人。
红瑰尊者倒是没顾虑太多,直言道,“刚才之事,多有抱歉。既然那位大人说了,他有意带走刚才那家伙,那我刚才所答应的话语,也就只能食言了,还望你不要见怪。”
“不过另一人的话,那位大人如果不想要的,王鹤你直接带走便是,我也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价格了……”
这话说完之后,她也不等王鹤回答,满脸带着喜色。
身影便唰的一下,自楼阁之中消失,一副迫不及待要赶过去的样子。
王鹤独自留在楼阁当中,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还有几分被戏耍般的屈辱。
刚才都已经说好了的事情,可是红瑰尊者转眼就变卦。
而且,最后那番话语,更是让他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王鹤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那道灰发灰瞳的身影,另一个人他压根就没兴趣。
“掌门,您怎么了?”
红瑰尊者离去后,楼阁之外,拾荒门的一众长老、弟子,也走了进来。
他们见王鹤脸色很不对劲,不由得问道。
王鹤此刻也只能深吸口气,强忍那份属于他的东西被夺走的不甘,勉强挤出笑容,摆了摆手道,“无事,本尊只是忽然有些不舒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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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鹤知道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去怪红瑰尊者,但心里依旧感到很不舒服,很不甘心。
凭他和红瑰尊者这多年的交情,结果她就这么直接地出尔反尔,刚才都答应好的事情,一下子就反悔了。
但这个时候,他能做什么呢?
莫非出手和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争夺?
“罢了,这也只是小事,和数日之后的大事比起来,也压根不值一提。”
“我还需要红瑰尊者的帮助,暂且还不能和她闹翻脸。”
王鹤心中深吸数口气,安慰自己,尽量不去在意此事。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让他留了个心眼,因为那个灰瞳灰发的身影,既然是被那个白衣男子所带走。
那他所看到的其余生灵的生平记载,又是怎么回事?
毕竟在那些生灵的生灵记载之中,未来的某一天,万族角斗场会遭遇一场可怕的祸患。
其根源就是出自于刚才那个灰瞳灰发的身影,遭到了其报复。
如今一看,恐怕未来的一些事情,也都会随之发生改变了。
“看来许多事情,也不能尽数相信,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后,原本既定的轨迹,也会发生偏移……”
王鹤心中思忖着,开始认真谋划起接下来的要事。
拾荒门的一众长老弟子,倒也不知道王鹤和红瑰尊者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见他刚才神情不对劲,也识趣地没有多问些什么。
“这个时候,如果拾荒之书能够使用就好了……”
王鹤心头叹息一声,尝试呼唤拾荒之书的器灵,然而一片死寂,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虽然无奈,但也没有多少意外。
因为一直以来,拾荒之书的器灵就是这般的孤傲,压根不认可理会他这个主人,觉得他实力低微,不够资格让她认主。
当初拾荒之书的器灵复苏之后,还尝试带着拾荒之书脱离他而去,为此王鹤动怒,还和其有过数次争斗。
后面拾荒之书的器灵没辙了,也只能渐渐沉寂下去,将他视作为空气。
而此时,万族角斗场的另一边。
浊族的几位族人,和浊居长老,正往角斗场平日里关押死士的地下囚牢而去。
角斗场刚才那个略微富态的中年男子,一脸恭顺地在前方带路。
他也只是刚刚才被告知,那位神秘大人,看中了刚才决斗场上厮杀获胜的其中一个家伙。
这让中年男子惊愕之余,也颇感意外和羡慕。
在万族角斗场内待了数十万年了,该有的眼力他自然都有。
在顾长歌来到角斗场的时候,他就见到平日里很现身一见的主人红瑰尊者,都亲自现身去接待。
更别说还有以往时候,连红瑰尊者都需要仰仗的浊族长老,在一旁陪同。
虽然他没资格一见顾长歌的真容,但也隐隐猜得出其身份来。
刚才还在厮杀决斗的那家伙,可以说说是直接飞黄腾达了。
跟在那位大人身边,转眼就摇身一变,成了让他都得巴结讨好的人物。
中年男子心绪复杂得很,感慨世事无常,同时也无比羡慕。
“红瑰呢?她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赶过来?”
浊居长老脸上显露几分不悦,觉得这个时候红瑰尊者没亲自赶来,乃是对他和顾长歌的轻视怠慢。
“回禀浊居长老,我家主人刚刚得到消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中年男子赶紧恭敬解释道,担心浊居长老多想。
浊居长老这才冷哼一声作罢。
这片地下囚牢像是浇筑在一颗生命古星的内部,墙壁自成一体,布置有各种阵纹。
哪怕是仙王层数的存在,也休想毁掉此地,而且每隔数里,就有强者坐镇。
关押在此地的一众死士,虽然实力不凡,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走。
每一座囚笼看起来都很简陋,当中就一块蒲团、一个石床,灰暗不见天日。
当然,在角斗场上的胜场越多,所居住环境会更好,此地也只是地下囚牢的第一层。
很快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浊居长老等人径直来到后面的数层。
刚才在角斗场上厮杀的那道灰瞳灰发身影,此刻正独坐在囚笼的角落里。
浑身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只能隐隐看到一个瘦小的轮廓。
浓郁的血腥气息弥漫出来,很是刺鼻。
虽然刚才经历了一番大战,浑身沐浴鲜血,但显然没有任何清洗的痕迹。
见状,浊居长老眉头一皱,扫过中年男子,冷声道,“就是眼前这家伙吗?明知大人有意带走她,你们也不将其清洗干净,如此肮脏难闻,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额头有些冷汗,急忙解释道,“浊居长老息怒,不是这个意思,也并不是我们不想让她清洗。”
“只是这家伙性情古怪得很,安排的几个婆婆侍女,就因为碰了她一下,就被她出手把手都给剁了,如果不是逃得快,恐怕命也得交待在那里。”
“而且,如果是异性贸然靠近,也会被她视作为威胁,直接出手击杀。我们没有办法,也只能由着她了,她如果想清洗的话,会主动跟我们说的……”
浊居长老一愣,倒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你们又是如何让她为角斗场厮杀的?”他不由得再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中年男子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但还是回答道,“不瞒浊居长老,其实这家伙还有族人和几个妹妹,她为角斗场办事,自然就可庇护身后的族人和几个妹妹。”
他虽然是这么解释的,但浊居长老其实也明白,肯定是万族角斗场拿人家身后的族人和亲人作为威胁。
这样的手段,可以说在各势力间很常见了,他也没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何特殊的地方,为何这位大人,会生出兴趣来?”
浊居长老仔细又看了数眼,心中也依旧不解。
他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这家伙身上有何异常。
若是唯一比较意外的地方,就是刚才在角斗场上,和对手厮杀时,所施展的诡异手段。
不过他也不打算深究,毕竟只是为顾长歌办事。
“行了,一会想办法给她清洗干净,给大人带过去,如果稍有怠慢,你身后的主人,都得看着办。”
而后,浊居长老摆了摆手,往囚笼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这种地方,平日里以他的身份,根本不会涉足前来的。
但为顾长歌办事,为表诚意,他自然亲自跑了一趟。
在说完这些之后,浊居长老就带着一众浊族族人离去了。
中年男子长舒口气,目光里满是羡慕,然后挥一挥手,让远处的几人过来,把事情交代下去。
而此刻,牢笼当中,这瘦小身影,哪怕是听到了外面的交谈声音,目光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一个人坐在阴影之中,目光似有些空洞,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风雪肆虐、漫天灰白的岑寂。
对于外面众人看向她的羡慕目光,也压根不理会,不去在意。
倒是平日里,负责照料她的一位婆婆打开牢门,走过来,满是羡慕地在她旁边说道,“你的苦日子到头了,一位让整个浊族都要以礼相待的神秘大人,打算让你跟着他,自此以后,你这家伙就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咯……”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老婆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今天你就好好听话,把自己清洗干净,一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那位大人。”
“以后你就不需要,天天在这个鬼地方,和人厮杀,过着没准哪天就把命给丢了的日子。”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走过去的时候,还是把鼻子捂得紧紧的,脸上满是嫌弃。
距离稍微远点还好说,可一旦靠近,就能闻到那股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也不知道,眼前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坚持那么久的。
而且,如此邋遢,手臂上满是伤痕,又黑又瘦小,也不知道是凭什么,被那位神秘大人给看中。
而听到眼前这个老婆子的声音,这道瘦小身影,目光似乎动了下,掠过了一抹疑惑,仿佛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不过,眼看老婆子要伸手触碰她。
她满是乱糟糟灰发下的目光一变,可怖的杀意顿时透体而出,在虚空之中凝聚成冰霜,冰寒刺骨。
“别碰我……”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带着凛冽的杀意。
“你……你这家伙,老婆子我可是在帮你,你可别乱来啊。”
这个婆婆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朝后面退开。
她虽然同样有修为在身,但绝对不是眼前这家伙的对手。
地牢外面,中年男子见此一幕,也是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这么直接把她带过去就行了。磨磨蹭蹭,只会惹得那位大人生气。”
这时,红瑰尊者的话语,忽然自不远处传来。
她亲自现身来带人了,以她的实力,自然不容地牢中这家伙抵抗,只是衣袖一卷,就将其连人直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