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军犹豫了一下，却回应道：
“我欲留在下方，便不上云头了。”
此言一出：
云端之上，当即沉默了一下。
王破军乃是道子之尊，地位还在大多数的在场大能之上，按照规矩是不能留在下方，和众多寻常族人混在一起的。
不过，既然他开口了，众多王氏大能，也不好驳斥他的面子。
“那就依照道子之意。”
最终，那道沉厚声音，缓缓开口。
“谢过族长。”
王破军微微躬身，执了一礼过后，便用眼神示意陈清禹，一同降落在了剑山之前。
“王兄，谢谢。”
陈清禹冲着他笑了笑。
他能看出来，王破军是想要照顾他的情绪，才特意留在下方。
“小事罢了。”
王破军悄声传音道：
“陈兄，注意力！剑山要开启了！”
听到他的话，陈清禹便是神色一动，下意识的看剑山看去。
下一瞬：
“今日当开剑山！”
天穹之上，那道沉厚的声音，陡然变得宏大如雷鸣，云海因此翻腾。
紧接着：
千丈剑山，陡然绽放出湛湛光华，瞬间遮蔽了天穹日光！
仔细看去，那一层层的湛湛光华，赫然是一道道细碎无比、彼此勾连交织的剑光组成！
“这是……”
陈清禹仔细辨认，心中微微一动：
“这和当初天剑山顶上的圣王剑阵，颇有相似之处啊？”
“看来，这座剑山也并不单纯是一座试炼之地，肯定有别的用途。”
他心中如此想着，便见到那漫天剑光翻涌，纷落如雨，坠入剑山之中，消失不见。
一道淡薄光华，从剑山底部升腾而出，远处的护山大阵微微震荡了一下。
“剑山已开！”
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云端之上响起：
“今日首位登山者何在？”
剑山之前，一名络腮胡子的大汉，神色有些紧张，踏前一步恭敬道：
“后辈王浩东在此。”
天穹上，传来不轻不重的两个字：
“登山！”
“是！”
络腮胡大汉应了一声，当即挺直身躯，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剑山的石阶路。
石阶路笔直向上，一路通往剑山之顶。
在十几万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
那名络腮胡大汉，一步步的拾级而上，越登越高，很快就到了剑山的山腰处。
“喝！”
这时候，他低喝一声，手中一翻，取出了自己的本命飞剑，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自身的剑法。
“陈兄，你看到没有？”
王破军悄悄的传音道：
“你看他选择的位置，都是很有讲究的……”
第278章 心病自需心药医陈清禹神色一动，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王兄还请细说。”
王破军闻言，继续传音道：
“陈兄也能看到，剑山越往上，面积越小，留存的飞剑显然也越强！”
“而剑山之上，是不能动用真罡之力，也施展不了什么神通法门的。”
“唯一能动用的，就是剑意、剑招！”
“而单纯的剑意，能影响的范围实则有限，所以选择合适的位置，就非常关键了。”
陈清禹闻言，心中了然。
在演练自身剑意，只有一次机会的情况下，登山者首先就要对自己的水平，有个清晰的定位，才能真正吸引到最合适的飞剑。
若是高度太低，低于自身剑道水准，那吸引的飞剑虽多，却都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若是高度太高，超出自己的剑道水准，那“高冷”的强横飞剑根本不会搭理，就只能空手而归，欲哭无泪；
“陈兄……”
王破军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传音道：
“等会你登山之时，还是……尽量不要走的太高。”
陈清禹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王破军见他没有开口，还以为他是答应了，心中暗松一口气。
平心而论：
他对上层的谋划，多少也知道一点，但作为朋友，他并不希望看着陈少君在此丢脸，闹出个笑话来。
时间继续流逝：
剑山之上，那络腮胡大汉施展了半天剑意，却连一柄飞剑也没有吸引过来。
仅有的几柄飞剑，懒洋洋的动弹了一下，似乎是看不上他的剑意，连飞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
络腮胡大汉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额头青筋直跳。
他心中发急，卖力的催动自身剑意，试图吸引一柄“眼瞎”的飞剑看上他。
“好了！”
天穹之上，那道苍老声音，冷冷的道：
“下去吧！你失败了！”
“我辈剑修，要求剑心通明，第一步就是要称量自身之剑，锋芒几何！”
“你连自身几斤几两，都不清楚，还修什么剑？”
络腮胡大汉的面色，瞬间“唰”的惨白一片，身躯摇晃了一下，满面颓然，却只能一步步的下山，失魂落魄，脚步都踉踉跄跄的。
长老的结语一出，他这辈子算是完了，日后只能浑浑噩噩，当个普通族人，将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
曾经的春风得意，此刻尽数化作苦涩。
“……”
首位登山者，并没能来个开门红，这让周遭围观的十几万王氏子弟，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等到络腮胡大汉，终于下山之后：
“下一位登山者何在？”
那道苍老的声音，继续在天穹上响起。
“后辈王浩明在此！”
一名年轻公子哥打扮的王氏子弟，当即高喝一声，从容迈步，登上了剑山。
片刻之后：
他停在靠近半山腰的位置，施展出自身剑意。
几息之后，周遭便有七八柄飞剑，纷纷飞射而出，绕着他盘旋飞舞。
年轻公子哥见状，顿时微微一喜，但动作丝毫不乱，继续演练剑意。
片刻后：
他选中和自身剑意，契合的最为强烈的一柄，面露一丝笑容，将飞剑招入手中。
“嗡！”
飞剑发出一声嗡鸣，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身躯之中，消失不见。
而剩下的众多飞剑，则再度盘旋一圈之后，纷纷回到了原本“躺着”的地方，不再动弹。
“不差！”
天穹上的苍老声音，透出一丝满意：
“下去吧。”
年轻公子哥恭敬一礼，神色喜悦，脚步轻快的下山而去。
“下一位……”
等他下山之后，那苍老声音再度开口，又是一位王氏的年轻子弟，登上了剑山。
而在云端之上：
众多大能者，按照身份地位排序，盘膝坐在云床上。
在众多大能的中心，乃是凉山王氏的当代族长，以及十几位长老。
他们虽然在俯瞰登山之象，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的注意力，几乎全集中在陈少君的身上。
“族长……”
一名王氏长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我们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