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好,经过这些新晋儒生们的润笔,刘明喆彻底成了一个阴险狡诈,有失政德的小人。
“哼!”刘明喆看到眼前的事态已经不可控制,冷哼一声便要拂袖离去。
在官场混了十几年,他明白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此刻辩解,无疑是越描越黑,解释不清楚的。
那些跟着起哄叫好的人,刘明喆全部暗暗记在心里,尤其是白衣少年,哼!
山水有相逢,日后再相见也不迟。
可正在这时,俞安邦那令人浑身恶习你的声音再次出现,他一脸惊奇的道:“刘主事,你这是去哪里?”
论资历,俞安邦比刘明喆老,主事按序排位,他也排在第一位,是以上官问话,刘明喆还真不敢不理不顾的离去。
是以即便心中再恶心,他依旧耐着性子,回身拱手道:“俞主事,今日之事,公道自在人心,刘某身为吏部正值官员,还有重大的事务要处理,不愿在这等事上再做纠缠。”
“大胆!!!”
这突如起来的一声大喝,浩然正气喷薄而出,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一惊。
第304章前一刻盟友,下一刻出卖
金玉栋也是一愣,好家伙,前一刻还是温文尔雅谈笑风生,下一刻便是雷霆之怒,这俞主事变脸的功夫倒是练得如火纯情。
“你还知道你身为吏部正值官员?仰仗着官威,因一己之好肆意滥用权力,我吏部身为朝廷机要大部,身负大金帝国所有官员的升迁降贬之责,如此你刘明喆可曾尽职?可曾尽忠?可曾尽义?”
这一连三个发问,让刘明喆的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俞安邦真的敢借题发挥将自己忘死里整?
可还不等刘明喆回话,俞安邦再次抢着道:“刚刚俞某没有出声,是希望刘主事你能够自己醒悟,向这位...呃...公子怎么称呼?”
“金玉栋!”金玉栋连忙配合道。
“啊!对!向这位金玉栋金公子赔礼道歉,那样俞某在功绩部上,还只需记你一个失察之罪。”
“可让俞某痛心的是,刘主事竟然不知悔改,一意孤行,现在即便是你向金公子道歉,俞某这笔也断然不能违心,否则...”
“俞某自认有亏于金帝的俸禄,有亏于圣教的栽培,有亏于天下黎民百姓对大金帝国的爱戴和拥护!!!”
真特么能唠!
金玉栋听着这一套一套的,都听楞了,都说底层官员高升不止,又要在尔虞我诈的官场挣扎求活,所以一个个都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
此刻,仅仅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竟然被这个俞主事升级到人民大义的程度,这政斗的手段金玉栋算是服了。
而俞安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明喆,沉声道:“失察、失德,乱用权力,向刘主事这等官员,我吏部三年大考在即,如何能够留用?俞某定要在功绩薄上洒上一笔为帝国效力的决心!!!”
“好!俞主事竟然不受迫与王公贵族背后的压力,敢为天下先,拼上自己的前途也要与不正之风抗争到底,果然是我圣教儒者之典范!”
跟谁在俞安邦旁边的张正真不声不响,可这一开口,其歹毒用心更是一览无余,将整个画风引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王公贵族背后的压力?
哪个王公贵族?
刘大人竟然还是王公贵族子弟?
不是说王公贵族子弟,除了世袭之位,除非是惊天之才其他人一律不允许就任帝国六部一府,军政两大体系的重要职位吗?
可发生了刚刚那一档子事,这个刘主事怎么看也不想是一个惊天之才。
那这事就令人回味了,他身后的背景有多重?
面对张正真的突然袭击,刘明喆脸色大变,混官场,只要身在行政体系中,所有人最为痛恶的便是王公贵族子弟入侍途。
这与师生之间、大儒后代或是儒学院毕业的儒生入侍不同,是最被人看不起的事情,即便这人再有才华,也会被人以有色眼光对待。
是所有官家后代儒生最痛的伤疤!
张正真当众揭短,无异于撕破脸皮,刘明喆勃然大怒指着他厉声喝到:“张正真,你要做什么???”
“怎么?刘主事,你此刻转移话题所谓何?难道你还不知悔改,那俞某可是要不客气了!”
暗暗为队友点了个赞,俞安邦大声呵斥。
“你...”刘明喆脸色又是一变。
如果此刻不低头认错,俞安邦定然会在考核功绩薄上面胡写乱说,有了这漆黑的一笔,自己一生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
自己的家族势力,在行政总务部四部一府这个怪圈当中,并不有着绝对的影响了...
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刘明喆还是没有肯轻易就范,而是转过头,丁丁的看着金玉栋,这一次他学乖了,知道此刻说什么,都会被别人断章取义,画蛇添足。
是以他只是这么看着金玉栋,期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而金玉栋当然明白,刘明喆是希望自己给他一个台阶下,但人都得罪到这个地步,他怎么可能率先和解?
和解了,日后这个刘明喆能放过自己?
心理成熟的金玉栋自然不会抱有这种遐想,而且如果给了台阶,无疑是又得罪了俞安邦和张正真两人。
孰轻孰重,金玉栋怎么会看不清楚,是以他面对刘明喆“炽热”的目光,双手后负,抬头望天,赏了刘明喆两个大大的鼻孔。
“哼...哼哼哼哼!”
竟是哼起了小调子!
噗呲!
刘明喆见到金玉栋这幅揶揄调侃的样子,几股火一同涌上心头,哇的一下,一口老血喷出。
“儒生刘明喆今日出口妄言,不该以貌取人,不该一己之见评论金公子,这里且给金公子道歉,望金公子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