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性格不太恶劣,且乐意为他提供食物的人,秦然并不介意在危险的时候,拉对方一把。
面对着秦然的回答,再次感受到自己“生命廉价”的库尔·沃顿忍不住的苦笑起来。
“虽然我知道科林你或许不在意,但我认为欠你一个大人情。”
“今天的晚宴,本身就是为了还你的人情而举办的,可现在我又欠了你一个。”
“我认为,我需要再好好准备更棒的食物来报答你了。”
为了让自己的价值更高一点,他决定要再请秦然吃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大餐。
对此,秦然没有拒绝。
虽然在心中,他知道对方不论再怎么准备,也无法达到含羞草的水准,但是在含羞草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想含羞草啊。
秦然默默的叹息着。
而在表面上,依旧是那副略显冷漠的样子。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相处,库尔·沃顿已经习惯了秦然这副模样了。
再加上先入为主的信息,他一点都不奇怪。
接着,两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被挖掘出来的“刺客”。
这是一个穿着普通的男人,有着北陆人高大、健壮的特点,面目则因为秦然一脚的挤压,而变得狰狞、凶狠。
不过,大致的容貌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蹲在地上,看着这个陌生的容貌,库尔·沃顿眉头一皱。
并不是之前他曾接触过的刺客。
是一个新的刺客。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这代表着对方的强大,远超他的预料。
不动声色的,库尔·沃顿站了起来,冲着士兵长一挥手。
“将他带回城卫所,稍后会有专人去检查尸体。”
库尔·沃顿这样说道。
“好的,沃顿骑士。”
士兵长一行礼,指挥一半士兵带着尸体迅速离去。
至于剩下的一半?
则开始审问周围的平民了。
尽管士兵长认为这么做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库尔·沃顿和秦然肩并肩的走向了马车。
不过,在蹬车前,这位年轻的贵族却是向着周围被审问的人,歉意的微微鞠躬。
没有更多的解释。
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
事实上,相较于其他贵族,能够平等看到平民的库尔·沃顿已经算得上是异类了。
换做其他贵族?
这个时候,恐怕会面若寒霜、十分不悦的离开。
如果这里不是艾坦丁堡?
绝对会有一些脾气暴躁的贵族,拿周围的平民开刀。
马车在车夫一抖缰绳下,缓缓的驶离。
不过,不论是那位侍从,还是车夫,这个时候,都是将长剑握在了手中。
很显然,刚刚的一幕刺激到了这两位随从。
他们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因此,马车是直直的向着沃顿侯爵的府邸而去的。
一路上的人,看到两个紧张兮兮的随从和马车上的家徽,纷纷明智的让开了道路。
坐在车厢内的库尔·沃顿看着车厢外急急闪避的平民,忍不住的拍了一下身后的挡板,他所受到的教育和信仰的骑士信条,让他不能无视这些。
当感觉马车明显降下了速度后,库尔·沃顿这才转过身,看向了对面的秦然。
“很抱歉。”
“我有可能将你卷入一些麻烦里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解决这一切的。”
年轻的贵族十分诚恳的向着秦然说道。
“我说了,是感谢你的下午茶。”
秦然重复道。
“不一样的!”
“科林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
年轻的贵族张嘴想要解释,但是想到了什么后,脸上却浮现了犹豫,不过,很快的,这样的犹豫,就被坚定所代替。
“科林你救了我两次。”
“所以,一些事情,我无须再隐瞒你。”
“对于陛下的‘新法令’你怎么看?”
年轻的贵族问道。
秦然则想到了“萝卜”旅店老汉克的话语——
“你问我对‘新令’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
“我又买不起。”
……
话语虽然很粗糙,但是话糙理不糙。
所以,秦然转述了对方的意思。
“和大多数人无关。”
秦然回答着。
“是啊,和大多数人无关。”
“但是,却和我,或者我这样出身的人,息息相关。”
“毕竟,它代表了贵族们的‘最大的荣光’:土地!”
“因此,像我们这样的人瞬间分成了两派,有的人赞成这样的‘新法令’,也有的人反对这样的‘新法令’。”
“我的父亲,是陛下坚定的支持者。”
“所以……”
话语没有说完,库尔·沃顿就露出了一个苦笑。
一切都变得明了了。
对于那位艾坦丁六世,反对的贵族们不敢说什么,至少是明面上不敢怎么做,可是对于艾坦丁六世的支持者,这些贵族却不那么客气了。
暗杀,对于贵族们来说是最后最坏的选择。
因为,这会破坏规矩。
但……
在某个时候,也是代表了一种态度:他们坚守的底线,不容触碰,不然就鱼死网破。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遭遇暗杀了。”
“最近几个月,我遭遇了三次……不,算上刚刚的已经是第四次了。”
“前面的两次都是在吓唬我,但是第三、第四次对方显然是动真格的了,哪怕他们并没有选择我父亲,而是我。”
“但这依旧代表了他们的决心。”
“而对于阻拦他们的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
“或许,科林你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再强大的人,也都会有打盹的时候,难道你能保证自己24小时都不休息,睁着眼吗?”
“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能够邀请你暂时住在侯爵府邸。”
“或者,我可以给你派两个侍卫。”
“放心,他们有着足够的警惕和精湛的剑术。”
看着秦然依旧淡漠的模样,库尔·沃顿加重了语气,并且给与了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很抱歉。”
“我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了。”
库尔·沃顿很真诚,不过,秦然却没有接受。
一来,就如同他说的那样,他习惯了一个人。
二来,他有着太多的秘密,无法让他人知道了。
含羞草?
那是例外。
“我有着自己的办法应对这一切。”
“不然的话,我早就死了。”
“你知道的,我经常需要面对什么。”
看着还想在说什么的库尔·沃顿,秦然抢先说道。
并且,暗指自己“蛇派猎魔人”的身份。
对于自身蛇派猎魔人的身份,秦然并没有过多的隐藏。
简单的说,大致就是普通人不知道,想要知道的人,总能够知道的程度。
眼前的库尔·沃顿很明显就是后者。
同样的,那些反对“新法令”的贵族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