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刚从心底升起,一条腿就无声无息的从阴影中抽出,狠狠的踢在了人影的脖颈上。
咔!
清脆的响声中,人影的头颅软塌塌的偏向了一侧,身躯径直倒地不起。
到死,这位自认为隐藏在幕后的人都瞪大双眼。
明明已经隐藏到了地底深处,还放出了种种烟雾弹。
可为什么还被找到了?
而且,为什么他连反击都做不到?
对方的实力和他得到的信息完全不符!
有人坑他!
带着一丝死前的明悟,尸体彻底没有了气息。
秦然目光扫视过尸体,拿起了对方身躯上浮现的金色物品,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你收集的消息都已经过时了。
就如同他并不打算放过隐藏的那个家伙一样。
呼!
恶魔之炎在秦然左手中燃起,下一刻,就向着倒地的尸体射去。
但就在恶魔之炎马上就要焚烧到那具尸体时,尸体突然动了。
脖颈骨头依旧断裂,头颅歪倒了一边,但是身躯却灵活的如同是一只猴子,一个翻滚后,就撤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
此刻,对方的样貌大变。
虽然还保持着人类大致的形态,但是皮肤却变得赤红,嘴中也出现了獠牙,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泛起了淡淡黄色,污浊的光芒。
“没想到传闻竟然是真的!”
“在这里还有恶魔的后裔!”
惊叹的话语声中,没有任何蛊惑的意思,但是随着对方开口,邪异的魅惑感就径直出现了。
而且,随着这样的话语,对方的额头上,出现了两个黝黑、弯曲,向内勾的小角。
并不是实体,而是虚影。
可就算是虚影,当这两个小角出现的时候,地下房间内的温度也开始直线升高。
很快的,就达到了常人难以呼吸的程度。
但不论是对方,还是秦然,在这样的温度下,却是没有丝毫的不适。
“啊呀呀,真是怀念高温呐。”
“可惜……”
“回不去了。”
对方满是缅怀的感叹着。
然后,抬起头,对方再次打量着秦然。
“你的出现,真是出乎的预料。”
“可以告诉我,你的父母是谁吗?”
对方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要知道。”
“就好像,我很想知道你这样的家伙还有多少?”
秦然完全没有回答对方的意思。
即使他真的知道,但是他会对一个魔鬼实话实说吗?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更不用说是秦然了。
“还有多少?”
“你是打算评估一下敌我双方的差距吗?”
“放心吧,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毕竟,我们算得上是上一次战争的胜利者!”
赤红的人影笑了起来。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秦然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微笑。
“放心?”
赤红的人影一愣。
“因为这代表着我的收益啊!”
“相当庞大,却又唾手可得的收益,只需要干掉你!”
“它们就应该源源不断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秦然的笑容愉悦而又期待。
还有什么是比丰收更值得人期待的吗?
自然是……
更大的丰收!
原本的秦然都已经做好了放弃一部分收益,死守艾肯德市的决定,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曾一闪即逝的魔鬼会再次的出现。
更多的敌人,代表着更多的麻烦。
可只要有着足够的收益,秦然不介意麻烦多一些。
吝啬鬼之魂,在这一刻几乎是要躁动了。
不过,秦然这样躁动思维,明显是常人所不能接受的。
即使是眼前的魔鬼也不例外。
它愕然的看着秦然。
眼神中带着不解,似乎想要探究一下,秦然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蛊惑话语,更是说不出口了。
要知道眼前的情形和它预估中的完全不同。
不单单是它提前被发现了,还有眼前的恶魔后裔完全不像是它血脉记忆中的那样鲁莽。
相反的,很是冷静。
这样的冷静,只有在一些曾经出现过的恶魔领主身上才会拥有。
至于其它的恶魔?
无不是自私自利,善变、而又混乱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实力!
眼前的恶魔后裔,有着比它预估中还要强大的实力。
“比想象中还有高级的血脉吗?”
它心底打着算盘。
和那虚无缥缈的传闻比起来,一个更高级血脉的恶魔后裔,可是更有价值的。
也许……
就在它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它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束缚了。
一只巨大的熔岩手掌将它此刻的身躯抓住了,举了起来,随后,一道高大的身躯,犹如阴影般的将它笼罩。
“好怀念的一幕。”
“曾经的我也无数次被这样的抓住,算是你的同族吧。”
“他们也很强大,但是脑子不太够用,容易被人当枪使,然后,当发现阴谋后,总是这样气急败坏的抓住我。”
“只可惜,他们并不了解我的实力或者说是能力。”
“所以,我毫无例外的逃脱了,并且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而你?”
“自然也不可能例……嗯?!”
回忆让对方笑了起来。
很开心的那种,犹如是端着红酒的上位者看着下位者在垃圾桶翻找食物一般。
不过,再有趣的事情,也有生厌的一天。
对方耸了耸肩,就准备离开眼前的身躯,但是,在对方发动能力的那一刻,却突然的发现不对劲了。
这具本该如同没有上锁的房间,能够随意进出的身躯,在这个时候却好像是上锁了一般,它不仅无法离开,还被牢牢的困在了这个身躯中。
不!
不对!
不是被困住!
应该是……
疼痛!
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对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
顿时,目瞪口呆!
被咬住了!
之前这个恶魔后裔的另外一个分身,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它的身边,正张大嘴咬住了它的腿部。
不是这具被附身的身躯。
而是隐藏在这具身躯中真正意义上的属于它自己的身躯。
“透过身躯撕咬灵魂?”
“这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违背了血脉记忆的尝试让对方不可置信的大吼着。
很自然的,这样的质问没有得到秦然的回答。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然也不知道原本从凯美瑞斯之眼中结合他的欲望所诞生的“原罪”究竟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