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说着就原路返回了。
而在空中,一道赤红的矫健身影一闪而逝,落入了某处阴影中,俯瞰着整个勒尔德里。
城中的举动,都无法瞒过这双比鹰隼双眼还要锐利的眼睛。
或许无法做到丝毫毕现,但盯紧一处,对火鸦来说,轻而易举。
而一道略显娇小的身影则是在秦然三人离去后,才一如秦然般谨慎的离开了阴影,霜狼按照秦然的吩咐嗅了嗅周围的气味,接着,很快的就钻入了一旁的街道中,飞快的奔跑起来。
……
沃伦王宫。
詹姆士八世新的房间内,这位国王陛下已经悠悠的醒来,苍白的面容,在见到老友艾达勒后,罕见的出现了血色。
两人低声交谈着。
门外,宫廷医生则叮嘱着玛丽。
“殿下,陛下的身体已经到了极为糟糕的地步。”
“他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
“所以,特纳先生的死,还是请您暂时不要告知陛下。”
“如果特纳先生没死就好了……真是可惜了。”
宫廷医生满是叹息的话语让未成年的王女面带为难的看向了秦然。
她很清楚什么是至关重要的。
也清楚一旦让自己的父亲听到特纳的死,会发生什么。
即使最初对于自己的父亲有着诸多的不满,但天性善良的玛丽,依旧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就这样的逝去。
“谁说特纳先生死了?”
“他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
秦然抬手放在了玛丽的头顶,看着一脸为难的未成年王女,微笑的轻语。
而随着这样的话语,一旁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特纳!
是死去的特纳!
“他”缓缓的走了出来,对着秦然躬身行礼。
“大人。”
第二十五章 会面
看着躬身行礼问候的“特纳”,宫廷医生瞪大了双眼,嘴巴张的老大。
“这、这怎么可能?”
眼前头发已经花白的宫廷医生抬手指着“特纳”,说话都结巴起来,而指着“特纳”的手更是颤颤巍巍。
因为,实在是不可思议!
作为沃伦王宫中的医生,对于身有旧伤的特纳,这位老医生是十分熟悉的。
也正因为这样的熟悉,才让他看得出,眼前的特纳就是他记忆中的“特纳”,面容一样,神情一样,就连因为受伤而略带别扭,常人却不会注意的走路姿势也是一样。
假如不是他刚刚为特纳检查了尸体的话,他一定会认为是碰到了真正的特纳。
下一刻,这位宫廷医生就看向了秦然。
你怎么做到的?
宫廷医生的双眼中带着疑问。
同样的,玛丽也在看着秦然。
不过和宫廷医生不同的是,未成年王女的眼中异彩连连。
秦然从没有让她失望。
以前没有。
这次也没有。
他总会做到最好。
深吸了口气,玛丽的双手落在了头顶的手掌上,将它握在了手中,紧紧不放。
一旁的佩里克娜保持着沉默。
但谁也能够看得出,此刻这位蛇派女首领正在受着相当大的冲击,她先是看了看“特纳”,又将目光看向了秦然。
那目光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超凡的观察力。”
“不同与以往的追踪术。”
“真假莫辨的伪装。”
“真是天生的斥候,或者……”
“刺客!”
想到了什么的佩里克娜双眼中亮起了精光,可随即就黯淡了。
即使是天生的刺客又有什么用?
她这一支早已经没落,仅剩下她一人了。
更何况,以对方的强大……
除去元蛇外,又有什么是能够让对方动心的?
而对方已经是既定的首鸦了!
对于鸦派中那位记录者会怎么做,佩里克娜实在是太清楚了,对方富有野心不假,但却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与性格。
甚至,在某些时候能够说是软弱,无能。
面对着这样的纪录者,眼前的人抬手就会让对方灰飞烟灭吧?
至于剩下的鸦派?
或许会反抗。
但最终的结果会变吗?
不会。
“已经是首鸦了。”
“假如……”
蛇派女首领叹息着。
只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底,一粒小种子就这么的埋下了。
而且,很快的,它就会发芽。
没有理会在场三人的目光,秦然径直对着高级邪灵吩咐着。
“交给你了。”
“是的,大人。”
化为“特纳”的高级邪灵【血腥玛丽】再次行礼后,就走向了房门,抬手轻敲了数次。
咚、咚咚。
“进来。”
艾达勒没有任何贵族的架子,随着敲门声,就站起来为“特纳”开了门,在看到“特纳”时,这位老伯爵先是一愣,然后,就给了“特纳”一个拥抱。
“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前来的。”
“二十年了,你这个家伙的性格一点都没变!”
艾达勒抱着“特纳”说着。
而老伯爵的目光却看向了走廊。
他看到了秦然、玛丽、佩里克娜和那位宫廷医生。
然后,他用更自然的笑容,揽着“特纳”走进了房间。
房门,缓缓的关闭了。
“特纳伯爵发现什么了吗?”
“他应该不知道特纳先生的死才对。”
玛丽不太确定的问道。
“能够在威尔郡生活了二十年的人,即使最初是傻子,有着二十年的磨砺,也会成为一个聪明人。”
“对一切都有着警觉、怀疑的聪明人。”
秦然说着,就走向了一侧。
在那里是沃伦王宫的一个小茶室。
房间不大,自然是无法用来举办舞会,但是用来会客却是很恰当。
并排而坐的赛尔提和马克西姆沉默不语。
但与静坐不动的马克西姆不同的是,赛尔提在沉默中也不忘品尝侍者送上来的糕点和茶水,并且还给予了点评。
“糕点真的很一般。”
“面粉不是精挑细选的,鸡蛋也打得不够碎,混合后的发酵更是没有到时候,最可气的是,竟然只放了一丁点儿糖!”
“不甜的糕点能够称之为糕点吗?”
“还有这里的茶!”
“明显放置了很长时间了,就算用了银箔纸包裹,但还是受到了潮气,喝起来多了苦味和涩味。”
“原本我还是很期待的,毕竟是王宫啊。”
“可现实……唉!”
赛尔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詹姆士八世陛下不是一位放任自己欲望的昏君,他清正廉明,假如不是有着简妮·詹姆士的话,沃伦会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富饶、强大。”
面对着好友的叹息,马克西姆却是摇了摇头。
作为鸦派的纪录者,他知道太多太多常人所不知道的隐秘消息了。
这些消息都是千金不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