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邵东伸出尔康手，还没来得及说话，枯木夫人已经令行禁止的将人收了。
这玲珑骰子对于枯木夫人来说，并不算什么高等法器，加上有周游授意，所以几乎是眨眼，就将邵东关了进去。
配合了周游的枯木夫人，看着周游，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周神医希望我怎么调教他？”
“调教什么呀，我就是拿他撒撒气罢了。”
周游放下手中茶盏，回答的理直气壮。
枯木夫人被梗了一下。
伸手揉着额头的周游，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像是有些累道：“你的事情我不多问，不过既然要为蓬莱办事，就再不可能左右逢源了！”
“是，我现在就可以发心魔誓，”枯木夫人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点头诚恳道：“如果周神医不放心，等到枯木成为活死人醒来时，我愿意与您定下魂契。”
活死人做法与功德力量转换都掌握在周游手里，凭着这两点对枯木的重要，她便不可能生出二心来。
知道这一点的周游摆摆手：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手里的傀儡力量。”
修真界中无秘密，深有体会的周游，知道即便他让石头布下隔绝人探查的结界，可枯木夫人为自己办事这件事，恐怕也瞒不了多久，到时候她手里与白老接触的傀儡势力，恐怕都将要失效。
尤其是在这次白老被耍了后。
枯木夫人愣了下，她没想到周游说的是这个。
“其实邵东说的没错，我放在宗主身上的精力太多了，现在也是时候改改了，就先拿白老开刀吧！”
之前议事堂的事情，就让周游明白了：
要真正在修真界……
第2171章 域外天魔的魔种
要在修真各大门派面前有话语权，周游知道，除了有宗主这面大旗还不够！
就如之前，他虽然对于权力并不在意，但是别说各大修真门派，就单一个蓬莱师门，周游觉得自己也没能完全掌控住，否则又怎么会出现血牢事件呢？
或者更准确的应该说，目前所有可以用的人里面，要么就是如萧芳这样虽然全心全意，但没有修为，便只能处理不夜城事务的。
要么就是如童心、白棋等蓬莱旧人，如果说像之前血牢那般，对付域外天魔他们是绝对的助力，可一旦涉及上宗主，那些人的立场在哪边，周游用膝盖想也明白。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听完枯木夫人的话，知道童心带走了宗主后，完全没有生气的原因。
就目前处境而言，周游知道，他如今能够用的，有实力也不会倒戈向宗主的，也唯有枯木夫人，可笑的是，就这么一个人才，还是故魂亲自指点送上门来……
正当周游心念电转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枯木夫人听完这番话，却是稍稍愣了下：
“白老吗？”
不过她很快就点了点头。
对于周游的话，枯木夫人并没有什么意见。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白老这域外天魔代表所在据点，那么要对付他，就没什么难的，所以在看了眼周游后，见他并没有其他吩咐，枯木夫人便应声道：
“我会去安排，我离开之前，宗主牵绊住了谢云，想来消息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泄露……”
虽然白老代表域外天魔，可也只是对方控制的一个傀儡罢了，枯木夫人不觉得他手段能越得过宗主去。
而且枯木夫人认为，当初在魔都时，白老既然选择隐在暗处，甚至找上她合作，便意味着其势力还没到通天阶段。
只要他有所求，在目前身份还暴露的前提下，枯木夫人有把握，以出其不意的手法杀了对方。
然而看出她眼底杀意的周游，却摇摇头，打断道：
“白老我会亲自对付，你只要把玲珑骰子里面那些人处理掉，将消息整合一下。”
原本周游留着玲珑骰子里那些魑魅魍魉，是想要追查一下魔都钢爪人的事情，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源头是秦家控制的活死人，那么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想到这儿，周游微微侧头，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事来一般，皱眉问道：
“对了，你将关八爷魂魄分离出域外天魔控制，需要多久？”
对于牵扯到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枯木夫人像是早就思量过千百次般，回答的很快：“差不多三个月……”
说完之后，枯木夫人下意识看了周游两眼，她抿抿红唇，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道：
“其实，我仔细想过，域外天魔应该是早就将魔种打入关山体内，只是刚开始虽然也有影响，但能够压制，所以他才会将师门据点交给白棋等人，独自呆在观海船上，且多次进入鬼蜮之中。”
周游听得愣了一下。
他知道枯木夫人口中说的所谓“师门据点”，应该是指不夜城和特殊处，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周游没翻旧账的打算，所以也只是点了点，顺着关山的话题，问道：
“关八爷体内有魔种？”
枯木夫人神色晦暗起来，就连喑哑的声音也带出几分复杂：“一种能够影响人神智，最终将人变作傀儡的魔物。”
她闭了闭眼睛，虽然不愿提起此事，但既然周游问了，枯木夫人便也详细解释道：“魔种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短短时间之内就拥有修士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修为，可得到力量的同时，也会影响其神智。”
“所以九冥那些为了变强，父杀子之类的事情，其实真正是域外天魔的手段？关八爷应当是不屑得到这样的力量吧？所以才会压制，甚至……”
想到永远沉眠在鬼蜮的关八爷，周游忽然就明白了，他当初将乾坤扇转赠时，说的那番近乎决绝话语，什么诸如哪怕关八爷再出现，也不要相信之类。
其实他应该是知道的吧，知道哪怕沉眠在鬼蜮，也有可能被域外天魔控制，周游忍不住回忆了下离开观海船后，在遇到关八爷的场面，对方确实性情大变。
再次睁开眼睛的枯木夫人，眼中已经压下一切情绪，恢复了清明，点头道：
“原本鬼蜮中宗主神魂蕴养应该是最为顺利的一个，远离尘嚣，可惜却毁与他手里，后来……应该也是赎罪吧。”
枯木夫人口中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关八爷了，所谓赎罪不赎罪的，周游不在意，只思索道：“你认为关八爷虽然被域外天魔打入魔种，但是能够压制？”
见她点头后，表示承认后，周游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可域外天魔究竟是什么？那所谓魔种……”
那能够得到邪魔外道力量，影响人心智这件事，从让宗主铁杆粉丝的关八爷不知不觉毁了其在鬼蜮蕴养神魂，从而自杀之外。
周游觉得如果单单这样的话，这应当不至于让故魂如此费心筹谋，或者更准确的说，引起当年的上古之战的域外天魔，一定还有其他更为恐怖和毁灭性手段！
“修真界中，修行需要灵根，运转灵力，但绝大部分人都没有灵根，所以常人寿命不过百余年。可是域外天魔以人心恶念为魔种，打入人体，便能借一切恶念为生。
打个比方，有了魔种的人，想要变强，就只需要依靠恶念杀戮就可以，金钱权利，红粉美人，只要变强，就几乎算是得到曾经梦想的一切。
而在灵气日渐消无的现在，修士情况就恰恰与他们相反，修行中因为无法得到充足灵力做基础，即便心境再强，也依旧无法更进一步。”
说到这儿时，枯木夫人不由抬头看了眼周游这个修为突破不安常理来算的人。
不过千万修真者里面，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罢了！
想到这儿后，枯木夫人叹了口气，才继续详细对周游解释道。
第2172章 人间炼狱的末世
“可域外天魔却没有灵力束缚，也无天道雷劫这个顾忌，所以当杀一个人可以变强，那么自然而然的就会去找十个百个甚至更多。
手上一旦沾惹鲜血，也就无所谓是成百还是上千个了，甚至为了得到梦想中需要的东西，便再无底线可以压制。”
枯木夫人说的很详细，字字句句，直戳周游心底，不需要她在说下说：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不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所谓宁做盛世狗，不为乱世人，即便是枯木夫人这样历尽千帆的修士，此时也不由垂下眼眸叹息道：“岂止是人吃人，将时所有亲情友情就将成为笑话。
或许有些人最初的时候，还不太能够接受，可一旦域外天魔入侵，甚至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仅仅扩开魔种，就能摧毁眼前一切。
即便修士强悍到能够压制住，可当不杀人就要被人杀时，不管是自愿的还是不自愿的，都会被迫加入杀戮之中。
这样的杀戮，能够销毁一切文明秩序。到那时候，就将真的是：天地为洪炉，人间成炼狱！”
“所以这就是宗主要阻止的事情？”周游从最初的震撼中慢慢回过神来。
如果说最初他只是将域外天魔当成一个代名词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深刻的理解了宗主一直以来的坚持！
可也正是因为理解，周游心里才翻腾而出一股暴戾之气，他压制不住情绪，杀戮之气夹裹在言辞中：
“而那些原本想要置身事外，甚至对蓬莱趁火打劫的大能，在窥探到将来可能的末世后，才不得不出面解封师门？”
周游说到这儿，不由闭了闭眼睛，嘴角却露出一抹讥笑：“真是好的坏的便宜都占尽，宗主……”
说到故魂时，他声音又不由自主的顿住，语气中杀戮之气也淡了几分。
枯木夫人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眼底情绪，继续之前未完的话，道：
“周神医或许还不知道，当初上古之战后，虽然由众神联手，击败了域外天魔的入侵，而华夏九州的结界却也是从那时布下的。
那些不惜魂飞魄散，也要联手布下防止域外天魔入侵九州结界的众神陨落后，上古就此终结。”
抬起眼，目光直直看着周游的枯木夫人，眼底晦涩一片：“而我要告诉周神医的，便是宗主也出自那个时代，所以我们想不明白的，觉得蓬莱师门吃亏了，与他们来说，不过太阳东升西落般，都已既定。”
上古之后的修士，本源上都是人，即便修到大乘飞升，可心里都有着自私，即便是枯木夫人也不否认有着私心。
然而那个只剩下半魂之体的宗主，却不再其中，这也是为什么在房车里时，她仅仅是三言两语的一说，枯木夫人甚至不需要宗主拿出证据来，便信了，抛却过往苦心经营筹谋的所有，直接来找周游。
“宗主既然已经将事情交给了我，那么这个既定结果就得变！”
这一刻，周游目光坚定，语气霸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故魂留定了，”
世界末日又怎么？他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握着手里乾坤扇的周游，满身杀戮之气全无收敛。
什么既定结果，周游觉得不合心意，那么定了的事情也得变一变！
不变也得变！
“这样啊……”枯木夫人怔怔的看着周游，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妄念来。
如果当年的她，能有如今周游的三分固执和坚持，是不是枯木就不会死……
这数千年时间匆匆而过，可枯木夫人却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惊醒时，扪心自问过。
可是她没有周游的勇气，从魔都到京城，从观海船到魔鬼森林，从东林县到议事堂和血牢……
这一路以来，枯木夫人都在看着周游成长，等着他的选择，直至此时，她终于露出了个笑容来：
“我会尽我全部力量来帮你，而有个人，周神医也可以放心用。”
是的，枯木夫人想要看一看，是不是真的一饮一啄皆是前定，因果无可改变，所以即便是没有宗主指示令下，她也会来找周游的，就如之前无数次那般。
只不过这一次，枯木夫人不再站在幕后了。
看着眼底满是笑意的她，周游不太明白对方意思，便也下意识问了句：
“谁？”
枯木夫人再一次垂下眼眸，声音里略带了几分松快笑意：“到时候周神医便会知道，她可是仰慕您很久很久了呢。”
对于她这分寸恰当的卖关子，周游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经历种种，好奇心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旺盛的他，只摆摆手，便将这件事略了过去：
“那我便等着看了，对了你再跟我说说魔种的事情。”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周游现在既然下定决心要先拿白老开刀，那么自然就得要先弄清楚对方域外天魔能使用的手段，尤其他身上还有红线蛊这个不定时炸弹！
对此即便周游不问，枯木夫人也是会详细交代的。
现在她听完这话以后，便也点点头，言归正传道：
“当初上古之后，虽然九州结界将域外天魔阻拦在外，可战时遗落的魔种，却也尽数蛰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