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连串的车灯在我身后停了下来,比我们先出发的恩爷终于回来了,见我扶着一棵树大吐不止,恩爷下车后便训斥起了大小姐。
“凤儿,你太胡闹了,不得这般无礼。”
“无碍,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不是冤家不聚首,咱们还是进屋喝茶吧。”枯道人怪笑道。
“是,师祖。”恩爷愣了一下后,赶紧招呼着枯道人进了占地数亩的中式院子。
“傻大个,去给他拿瓶水去。”没有听到枯道人叨叨的大小姐对着站在人群中的鲁子喊道。
“哎。”傻大个赶紧从车上找出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扔到了我脚下。
“你,你们。”我气的指了指围在我周围一脸看好戏的众人一眼后,捡起地上的矿泉水呼噜呼噜的漱起了口哈哈哈,见我这狼狈样,众人笑的这个开心,尤其是力哥和鲁子更是跳着脚笑,还说了一堆的风凉话,反正就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龙游浅水招虾戏啊。”漱完口的我长叹一声道。
“姓杨的,你找练是不是。”一听我骂人,鲁子,力哥等几个火气大的当即便要揍我,当然他们也只是吓唬吓唬我,我就是把脸送过去让他们揍,他们也不敢,因为枯道人可是恩爷的师祖。
“小子,别以为我爷爷发话了,咱们的梁子就算过去了,告诉你,姑奶奶和你没完。”大小姐说完转身便朝着大门走去,只不过因为左脚有伤之故,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
“姓杨的,得罪了我们大小姐,你完蛋了。”
“惨了。”力哥和鲁子得意的说了一句后朝着大小姐追去。
看到众人居然要把我甩在门外猖狂离去之后,我心里这个不得劲,心想,老子好歹也是枯道人带来的人,怎么能被甩在最后呢,不行,我得把场子找回来,不能给枯道人跌面,要走也得走在他们前面。
“站住。”我大吼了一声。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回头望向我。
咕噜咕噜,我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漱完口之后,随手一扔,然后径直朝着大小姐走去。
“怎么?你想在这里动手吗?”大小姐冷笑道。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之后,身子猛的蹲下,然后抄起了她受伤的左脚。
“你要做什么?”
“放开大小姐。”
“我杀了你。”十几个人当即便要扑上来抽我,可迎接他们的却是大小姐的皮鞋。
“唉吆,疼疼疼。”大小姐叫唤道。
在大小姐和周围人的怒吼声中,只听见嘎巴一声,我便放下了大小姐的脚。
“好了,给你接上了。”说完我看也不看大小姐错愕的表情和力哥等人停滞在半空的拳头,起身负手大步踏上了台阶。
“想把我甩在最后,让我灰溜溜的自己进来,做梦。”我心中得意的嘀咕了一声后走进了这间古色古香,弥漫着典雅气息的院子。
“大小姐?”力哥小声喊道。
“好像不那么疼了。”大小姐喃喃嘀咕道,察觉自己对我的心态发生转变之后,当即在心中骂了我一句混蛋之后,低吼了一声,姑奶奶的鞋呢,抱着鞋的鲁子赶紧把鞋送到了大小姐面前。
“看什么看,瞅瞅你们,十几个人连个小屁孩都摆不平,尤其是你鲁子,电话备注怎么存的?”
“大小姐,这小子就会些花架子,我们,我们是被那个老道士收拾的。”力哥解释道。
“花架子?你的意思是我也会一些花架子喽?”
“不是,大小姐,你有所不知,这小子阴的很,对了,他叫杨过…”
身后事我不知,我走进屋里时,枯道人正和恩爷喝茶呢,见我进来,二人齐齐朝我望来,尤其是恩爷,看我的眼神带着一股打量,审视的味道,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杨过,这位是天恩,我走后,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恩子,这是杨过,以后还劳烦你照顾一二。”
“师祖怎能说劳烦二字,能帮得上我师傅的亲人,是我的福气才对。”恩爷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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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傻,什么时候装逼什么时候低头的眼力见还是有的,听出枯道人话中的托付之意后,我当即抱拳躬身说了句,杨过见过恩爷,给恩爷添麻烦了。
见我这么识时务,拿得起放得下,恩爷当即开怀大笑,让我座。
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座,难得装了一回大尾巴狼,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枯道人身后,听着他们说一些嘘寒问暖的话。
七八分钟后,大小姐推门走了进来。
“凤儿你的伤好了?”见自己的孙女走路不拐之后,恩爷问道。
“让狗给舔了两口自然就好了。”大小姐说着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
“不得无礼,还不见过你师祖。”一看孙女这么没规矩,恩爷当即怒斥道。
“无妨,年轻人真性情挺好。”枯道人道。
“师祖,让您见笑了,这孩子让我给惯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凤儿,还不过来给师祖认错倒茶。”恩爷说着眯眼瞪了孙女一眼。
有些规矩虽然被时代的列车给带走了,可在江湖中,尤其是习武之人的江湖中,却是敬若神明,恪守着。
见爷爷真的生气,大小姐也知道眼前这位老道在爷爷心目中的重量,当即起身端了一碗热茶走到枯道人面前,躬身道:“祖师爷爷对不起,是凤儿无礼了。”
“无碍,无碍。”枯道人笑着接过了茶碗。
因为我站在枯道人身后,所以看的格外清楚,上一息还冒着热气烫嘴的茶水,下一秒却变成了一块冰坨。
“这?”我当即便惊的喊出了声。
恩爷和大小姐齐齐朝我望来,见我一脸惊恐的看着枯道人手中的茶杯之后,他们顺着我的目光,便看到了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
茶碗中,杵着一柄佛尘,不是真的佛尘,而是茶水冻出了一柄佛尘。
“人如茶水,满则溢,傲则烫手,只有放下,才能拿起茶壶。”说完枯道人一口将冰坨吞进了嘴里,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
“凤儿,还不谢过祖师爷指点。”恩爷一脸惶恐道。
“凤儿谢祖师爷点拨。”大小姐跪地道。
“遇见便是缘,也罢也罢。”枯道人嘀咕了一声,枯瘦的大手朝着凤儿的身上点去。
眼花缭乱,却没有闷哼。
第175章:屎盆子
我看不懂枯道人此举所谓何意,不过却感觉到大小姐身上的气息发生了一丝变化,虽然很微妙,但的的确确和之前不一样了,若是让我硬要描述的话,就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枯道人身上才有的高手之气,不过很模糊。
随着枯道人收回手,大小姐脸上也泛起了潮红,不是羞涩的那种,而是修行之人通泰,血气上涌的那种,就和我修出一股子气时候一模一样,不过嘛,反应比我可要差远了。
“凤儿,多谢祖师爷。”感觉到体内前所未有的通泰之后,大小姐衷心的叩头道。
“无量天尊,快快起来。”
“恩子,带全家老小谢过祖师爷。”察觉到自己孙女身上发生微妙变化之后,史天恩当即也跪谢道。
“好了,快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切莫这般客气。”
“是是是。”大小姐赶紧搀扶起了恩爷。
再落座时,恩爷明显比之前紧张了不少,屁股只占了个边,显然枯道人刚才露的那一手也镇住了他。
虽然他口口声声称呼枯道人为师祖,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加上在石川县打出来的名头,心里多少有些傲气,本以为自己和师祖的距离已经接近了,现在看来,不仅没有接近,反而越来越远了,紧张之余难免有些心凉意哀。
至于大小姐,此刻也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她爷爷身后,不敢再有半点造次。
恩爷的想法岂能逃得过枯道人的眼睛,捋须一笑之后,沉声道:“天恩啊,我此番来石川县,一是有要事,二麻想看看你的修为。”
“师祖前,恩子不敢班门弄斧。”
“走吧。”枯道人说着站起了身。
恩爷这个激动,前面开路带着枯道人进了他平日练功的那处小院,至于我们则被枯道人一眼给看了回来,很显然,他这是要给恩爷开小灶,吃独食,还要有交代。
枯道人和恩爷这么一离开,大小姐便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啧啧,哎。”大小姐叹息道。
“你撇什么嘴?我告诉你啊,哥可是名草有花了,你别想打我的歪主意啊。”左右也无事,我索性便和这位大小姐逗起了闷子。
“我倒是想,可你,你行吗?”大小姐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嚷嚷着姑奶奶也抽死你的狠话,而是惋惜道。
她这么一说,把我给说迷糊了。
“什么意思?我入不了你的法眼?”
“入不入得了我的法眼且不说,我是为某些人空担着一个男人名头感到可惜啊。”
“名头,你能把话放明白点吗?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你?”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我刚才听人说你是个太监,为此还上吊自杀过呢。”
“李富贵,我日你先人,草你十八辈祖宗。”起初我还没有听明白大小姐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这么一直白的说,我顿时就想到了李富贵。
其实这不能赖我反应迟钝,而是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经她这么一笑话,我才想到我身体已经痊愈的事龙泉村除了亲身领教的两个半女人之外,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呢。
连村里其他人都不知道,李富贵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李富丽就是和他再是亲兄妹也不可能把这事告诉他啊。
见我脸色铁青的低吼,大小姐也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当即便溜了出去。
毕竟在她看来,这是辱没男人尊严的头等话题,她原本也不想当面跟我说的,这不是话赶话,没好话吗,她嘴一快就给秃噜了出来,其实她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要不也不会跑出去。
我这个气啊,想解释吧,屋子里就我一个人,可不解释吧,这么大个屎盆子扣我头上,别提有多窝火了。
“李富贵,你个狗日的败坏我名声,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当着你面弄你媳妇。”
“MD这算哪门子事啊,老子明明壮的跟头牛一样,健康的不能再健康,可却摘不掉了这顶不举的帽子。”
“C,这个小娘皮,敢拿这事羞辱我,你给小爷等着,等着,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有你哭的时候,哼。”
“冷静,冷静,我冷静,韦小宝不也是顶着太监的名声办了不少实惠事吗,我应该向他学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对对对,我要做当代韦小宝,喝茶喝茶。”
我一个人在屋里转悠了十几分钟后,枯道人和恩爷返了回来,枯道人说他今天要住在这里,笑着问我是住在这里还是回家。
那还用问吗,我当然是回家了,明天婉儿可就要被这家伙给拐跑了,一走就是两年,我们不得好好温存一下啊。
枯道人也没有多说,恩爷当即心领神会叫来了大小姐,让她把我送回城。
一听要坐她的车,我当即便不愿意了,说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你不坐,我还懒得送呢。”大小姐赌气道。
恩爷没办法,最后把力哥喊了进来,正好他们也要回城,让他们把我捎回去,还叮嘱力哥等人说,让他们以后拿我当弟弟看待,以后在街上遇见了多照顾着点,别丢他史天恩的脸。
恩爷都亲自发话了,力哥就是再恨我恨的牙痒痒也只能憋着。
告别枯道人,恩爷之后,我坐上了大金杯。
十一座的车,座满了十一人。
除了开车的那货,剩下的九双眼睛齐刷刷的用饿狼一般的眼神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了一般。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我没好气道。
“嗯,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
“你是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