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壮略一琢磨,给秘书打电话:“这两天有什么安排么?”
“下午要和王处长打保龄球。”
“正好,请王处长和我去汽车厂转一圈,再去打保龄球。”钱大壮道。
“好的。”秘书的功用,在于执行,而不是质疑老板。
钱大壮的秘书,很合格。
——
花极天出了钱家别墅,又上了钱多多的车。
“你没事吧?”钱多多似乎很关心花极天。
“没事。你这座椅,不怎么好使了,该换新车了。”花极天把座椅往后调了一下,发现不太好调整,一点也顺滑。
“呃,没事就好,我进市里,还有事,不能送你,你看哪里方便,你就下吧。”钱多多不愿意和这犊子理论,有免费车做就不错了,这犊子还嫌好道歹。
“你问我有事没事,我还以你关心我喝没喝多呢?”花极天显得很悲伤。
唉,自己自作多情了,本来以为人家关心自己,实际上人家钱多多问的是,你待会有没有事情做,下面的意思是,没有我就不送了,我很忙,你没事但是我有事,所以我不能送你。
“哈哈。”钱多多感觉好舒爽。自己在这小贼面前,就没有舒展过,这一次真是意外之喜。
到了市区,花极天这犊子迟迟不下车,钱多多的脸都快绿了。钱多多的同事来电话催三遍了。
“滚,给我下去。”钱多多忍无可忍,一脚刹住车,停在路边。
“这是白水城主干道,禁止停车,小心交警罚你。白水城堵车,都是因为你这样的人,乱停违停。”花极天十分不满,嘟嘟囔囔拉开车门,下车。
“我……”钱多多开始哆嗦。
刚才钱多多那点高兴,全被磨光了。钱多多看着花极天在人行道上晃晃悠悠的背影,感到很忧伤,这小贼,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废了。
花极天哪里知道钱多多的忧伤,他带着一点醉意,走在白水城的大街上,晃晃当当,有点徜徉。
走到一个大路口,他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老乞丐。
老乞丐靠在人行道边的栏杆上,半躺半坐,眯着眼,来来往往的汽车声音,鸣笛声,行人嘈杂声,对他似乎都没有什么影响。他的眼皮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老乞丐穿着一身黑色的脏兮兮的棉衣,敞着大半个怀,也不嫌冷,他的脖子上,还是挂着那个比鹅蛋略大,黑色的埙。
花极天本来想打个招呼,可是看老乞丐睡着,也没有打扰,直接就走过去。
刚过去两三步,就听见乞丐说话了。
“现在的年轻人呀,自己喝的人五人六,却不管别人是否受冻挨饿。”
花极天停住,转身,笑道:“我还以为您睡着了。”
“去买点吃的来,从早晨到现在,就吃了一个肉夹馍。”
“这么节省?”花极天道。
“节省毛线,是没人施舍,就一个小姑娘,给我五块钱,我不要,她就给我买了一个肉夹馍。”
“您可以收了钱自己买去,想吃啥就买啥。”
“自己买太麻烦。赶紧给我买东西去,”
“行吧行吧。”花极天习惯了做好事,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
他走到附近的一家小超市,买了两瓶二锅头,一包火腿,还有一包花生米,嗯,面包和水也不可少。
花极天提着东西,走回老乞丐休息的地方。
“不错,有酒。”
老乞丐眼睛一亮,他接过塑料袋子,拿出酒,在栏杆上往下一磕,酒瓶盖子就掉了,他滋儿喝了一口,十分舒坦。
花极天从塑料袋子拿出火腿肠,撕开,剥了一根,递给老乞丐。
“您老人家,来白水城多久了?”花极天盘腿蹲在地上,问。
“不久。两个月左右吧,记不清了。”老乞丐吃着香肠喝着酒还不过瘾,又把花生米撕开了,嘎嘣嘎嘣嚼着。
花极天打开另一瓶酒,也喝了一口。捏了几个花生米,也扔嘴里,慢慢的嚼着玩。
两人也没有太多话,就是喝酒,吃花生米,老乞丐还多了一个项目,吃香肠。
当老乞丐吃了三根香肠之后,花极天那瓶酒也喝光了。
花极天又捏了两个花生米放嘴里,然后站起来拍拍屁股。
“您忙着,我走了。”
老乞丐酒瓶里,还有半瓶,他举了举酒瓶,向花极天示意再见,然后就继续喝,再也不理会花极天。
花极天也不在意,他又看了一眼老乞丐脖子上挂着的埙,心里一动,打开了透视眼鉴宝技。
是灰色的经验点,将近三点。
“你的乐器不错,值九百块。”花极天说完就走了。
老乞丐看着花极天的背影,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等花极天走远了,老乞丐才开始喃喃自语。
“千灯呀,这小子眼光还是不行啊。”他从脖子上拿下埙,手一翻,从埙里倒出一个黄豆的大小的玉,嗯,是他九百块买来的。
他看了一眼,又把玉放进埙里,然后将埙再挂在脖子上。
“不过千灯,他做我的徒弟,应该也算勉强吧。”
老乞丐喝完酒,将酒瓶扔进了可回收垃圾箱,火腿肠的皮扔到不可回收垃圾箱,做这些的时候,他不紧不慢,有条不紊。
有行人看到,都暗暗感慨,看看,看看,人家一个乞丐,都知道垃圾分类投放,作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更应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