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三婶听见了赶紧出来劝道:“哎呀二嫂,你怎么跟孩子置气呢,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快别生气了,歇歇吧。”
二婶却好像豁出去了一样,“我哪里敢生气啊,我就是个废物,天天懒着什么都没干整天吃人家赚回来的那一口食儿呢。我这么废物,可别拖累你们了,赶紧分了家,把我分出去,你们也好清闲清闲。”
屋里西间正在说话的老秦头几个听见了,他皱了皱眉,吧嗒着早就没有火星的烟袋锅子,瞅了二贵一眼,“你那婆娘怎么回事儿呢?什么分家分家的,恁难听,我跟你们说,谁敢提分家就给我滚蛋,趁早给我死了这份心儿。”
说着拿烟袋锅子在窗台上“砰砰”地敲着,脸拉得很长,让几个儿子不禁有点畏缩。
二贵被媳妇吵吵的闹心,赶紧跳下地蹿出去,冲过去将婆娘一拽,瓮声瓮气地斥责道:“你干什么?丢人啊,一张嘴就知道胡咧咧,吃饭还堵不上你的臭嘴啊。”
二婶一听,更是焦心的难受,自己一家累死累活地给人家养孩子,人家养大了,嫌弃她了,她大房可还有个三妮儿,四丫头,三小子什么都不会干呢,还不是吃白食,凭什么来说她?
二贵看她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心里烦躁,家里没钱还得种粮吃饭,否则一家就得喝西北风,就算是租借了人家的牲口粮食的种上,丰收了也不过是给人家白打个工,自己家赚点谷糠填填肚子,歉收了就是一屁股债,他们焦头烂额的,这婆娘还恁的惹人烦。
越想越气,二贵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二婶打得懵了一下,二贵虽然脾气冲点,可还没打过老婆孩子呢,今儿这是要翻天了啊,竟然敢打她!
二婶一下子就像是被点了火的干柴垛,蹭得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就去抓二贵的脸和脖子,二贵被她吓得一愣,脸上就被抓了两爪子,火辣辣的疼。
二婶呜嚎一声就要喊,二贵赶紧把她摁着,她又趁势在他头上脸上一顿挠,二贵威胁道:“你闹,你闹你闹不是,你再闹我把你送回去,你回你娘家去闹吧。”
回娘家,那就是被休了,再软蛋的汉子也能休了强势的婆娘。
二婶被吓住了,愣了一瞬,二贵赶紧道:“你再闹,气了爹,你就等着被送回去吧。”
二婶忙捂着嘴,寻思自己刚才呜嚎那一声公公听见没,二贵又摸着脸道:“你看看,你给我抓的,让我怎么去见人?”
二婶心里后悔,又不肯认错,兀自嘴犟道:“谁让你先打我的。”
二贵一瞪眼,“我不打你,你就被休了,还不知道轻重呢。”说着抬脚就走了,
二婶还叫他,想说脸上怎么弄。
二贵也不当回事,擦着脸进了堂屋,张氏一打眼看见,问道:“那母老虎又挠你呢。”说着就上去看。
二贵忙往灯影里躲了躲,笑道:“娘,没的事儿,没的事儿。”晚上天黑,屋里虽然点着油灯,也昏沉沉的,除非是凑到灯前否则也看不见什么。
张氏却也知道,方才她不是没听见,她捶了儿子一下,笑骂道:“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儿子,一根肠子捅到底,张嘴看见腚眼子。”
当时觉得老大媳妇太柔,在外面呼拉不开,所以给老二找个横点的媳妇,这样老秦家软的硬的都拿得出手。谁知道这婆娘横起来也是个不要脸的,让她这个婆婆都忌惮三分,怕她咧咧得难听让人笑话,平日里也不跟她一般见识。
二贵呵呵地笑,张氏又拉着他小声道:“你傻呀,她那么个婆娘,敢挠你,你捆起来,结结实实揍一顿,看她还敢不敢挠你,这样出去怎么见人?我都替你害臊。”
二贵打着哈哈进屋去了。黑灯瞎火的,屋里男人也都粗心,谁也没注意,老秦头吩咐赶紧开饭。
照旧是黑面疙瘩稀饭,里面有点野菜,却没有油花的,另外男人有二麸面的卷子,就是黑面里加一半细面,下饭菜就是咸菜、大酱、葱、香椿芽,另外还有一盆子炒菠菜。
三顺就着灯影眯着眼看了看,这菠菜跟水煮的似的,“娘,怎么也不见点油腥啊,不是有排骨吗?不吃别坏了。”
张氏给他们盛稀饭呢,唠叨着:“就知道吃,什么排骨啊,那排骨也没什么肉,想剔点肉炒菜都不行。”
三顺咬了口干巴巴的卷子,笑道:“娘,娘,这不是要下地了吗,得出力气了,不见点油腥,没力气啊。”
张氏嚷嚷道:“这不还没下地么,过两天下地了,就给你们加点油水。煮骨头不要柴禾啊,家里哪有那么多草烧啊。去年租种的地,忙活了一年,除了拿了几斗粮食回来,连根草都没捞着。”当然这话过分夸张了,大家也知道她的脾气了,都不敢吭声,免得她唠叨出更狠的来。饶是如此,张氏又开始唠叨家里多穷苦,她掌家多不易,这个要吃饭,那个要添衣的,老头子还得抽旱烟,他们一个个……
“快行了吧,今天不吃明天也得吃了,别留着臭了,辜负了柳老哥的心意。”老秦头说着,招呼赶紧吃饭。
张氏却想着这骨头是不是让老秦头拿着去周大爷家串串门,晚饭后柳氏几个收拾饭桌,她蹭上炕去犹犹豫豫的把想法说了,让老头子拎着骨头和那包点心去周大户家走走,看看能不能再租几亩好田。
这靠水不靠水,土质肥不肥,地里存不存水的可都有很大关系呢,去年租的大半可是薄田,但是种子牲口农具,那是跟良田一个租法的。
老秦头吧嗒了一袋旱烟,从烟雾缭绕里看着老婆子,“别打那个主意了,人家缺你这点骨头?少这两块点心,你快正经的做了给孩子们改善改善吧,过了年就没开荤了。”人家周家对他们也算照顾了,这老婆子还不知足,总想让他去丢人现眼。
张氏嘟囔着,煮骨头得多少草,吃肉得多吃多少卷子,家里面又不够了,又得哪里借之类的,她跳下炕站门口问堂屋的秀容,“盖帘上还有多少卷子啊?”心里窝着火呢,语气就有点冲。
正和柳氏在刷碗的秀容愣了下,随口道:“爷爷他们吃的还有四个,咱们吃的还有三个,明天得做新的了。”
张氏把脸一沉,“那不是得发引子生老面了。”说着就趿拉着鞋子踢踢踏踏地去生引子了。
秀瑶正在一旁和秦扬玩,知道她说的发引子、生老面就是前世自己用过的酵母类似的,不过这里是自己家做的,每次发面都留一块,里面包上干面放着,风干了就是面引子了。等用的时候,掰碎了用水泡上,泡透了就捏碎,然后再往里搅拌面粉,放一段时间就发酵了会鼓起来,就可以用来和面了,这样发出来的面如果掌握不好就会有酸味,要再放碱面中和。
秀容吐吐舌头,对柳氏低声道:“俺嬷嬷又不高兴了。”柳氏没吱声,秀娴从外面进来听见了笑道:“嬷嬷高兴的时候少。”
柳氏瞥了她一眼,憋着笑,“你这个丫头。”张氏正好拿了引子出来,秀容立刻擦了手笑嘻嘻地道:“嬷嬷,我来弄吧。”
张氏看了她一眼,道:“怎么吃的那么快,前儿才做的干粮,一转眼儿就吃没了。”
秀容就知道不是单单发面引子的事儿,指定是嬷嬷心里不痛快,又嫌骨头不是肉,然后扯到家里人多吃得多粮食没得快上,但是又不能明说,所以呢那火就引到生面引子做卷子上了。她已经习惯嬷嬷这样了,反正不是针对自己,她就不当回事。
她笑嘻嘻地道:“嬷嬷,我吃的可少了,每顿就那么点卷子。”
秦扬听见了,大声道:“我和姐姐吃的也少。”说着又让秀瑶给他接着讲故事。
秀瑶哪里会讲故事,不过是把前世看来听来的七拼八凑地讲给他听,为了坚持自己对弟弟的洗脑大业,她又将什么曹冲称象,孔融让梨,卧冰求鱼之类的故事胡乱说给他听,只不过一律把名字换成了从前有个小孩子之类的。她以为自己讲得没滋
味,秦扬却听得津津有味,毕竟平日里也没人给他讲,大家一个个累的要命,谁还会讲故事啊。
那边秀美又探头道:“谁吃得多谁知道。”说着瞥了秀娴一眼。秀娴也不在意,呵呵一笑,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秦扬的脑袋,“我吃的多行了吧,不过秀娟可不比我少吃。”
她说的是实话,秀娟秀美秀婷几个一点都不少吃,倒是大姐吃不了多少,吃的最少的只怕是秀瑶了。
三婶听见又不高兴了,“我们秀娟正长身体呢,这还吃不饱呢。”
秀娴一听,看向她道:“三娘娘,哪个不长身体呢?”说完指了指秀瑶,又指指秀容,“她们不是也长身体吗。”
她最讨厌三房那种要说人非不明说,每次都煽风点火用哪种谁什么谁自己知道的语气膈应人,比二婶骂咧咧的还让人讨厌。
三婶忙笑道:“是啊是啊,大家都长身体呢。”跟谁吵吵也不能跟这个二愣子吵吵,否则就是自讨没趣,给自己下绊子呢,她不要脸别人还要呢。三婶心里想着,脸上依旧堆着笑,走过去跟张氏说话了。
秀娴更不跟她多蘑菇,她看秦大福从西间出来,问道:“爹,还要编蒲袜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圣诞快乐!
大桃花就本文的主题什么的唠叨两句哈,当初写这个文的时候,大桃花想的就是写写农村的一些风情农人的艰辛,好的坏的亲戚,女主的奋斗发家,女主的感情生活。
主要是这四方面。
所以,如果单注重一条线就会感觉很慢,就说创业,到现在似乎还没影子,感情,更十万八千里,现在写的主要是生活和亲戚了。
当时创业和感情也不会不写,而且很快就会写到的,盘子铺开了,慢慢地就大了,一点点来。
只是大桃花也知道,对于心急的读者来说,现在写的这些琐碎其实很着急,就想立刻地分家了致富了,嘿嘿,别急哈。
大家不如就当成跟着大桃花去一个乡村民俗馆看看,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吧,平日里干什么,吃什么,也挺好玩的对吧。
我对这个就很好奇很迷恋,如果进度太慢了,让亲们久等,真的很抱歉,大桃花努力啊,希望会把我的初衷都写出来,以飨读者。
☆、17
冬天的时候不能下地,一般人家都猫冬,可老秦家没那个待遇,女人要搓麻纺线做针线活,男人就用高粱蔑子编席,孩子也帮衬着干点,以便补贴家用。而开了春农活多起来,就没时间编席了,又要见缝插针地编草鞋。
大家脚上的草鞋穿了一冬,早就磨得不像样子了,现在春耕又要开始了,可以编薄的了。
秀瑶知道外公家姥姥的手最巧,绞窗花、绣花做针线织布之类的,而家里就是爹的手最巧也最勤快,编草鞋、编席子、编筐子……
她拉着秦扬起身,道:“爹,我们也帮你。”秦扬自然也凑热闹,嚷嚷着帮忙编蒲袜,他也要一双小的。
秀娴已经把秦大福用荆条编的大匾端出来,里面盛着些已经加工过的蒲子。那些蒲子都是去年秋天从河边割来的,不同部位有不同作用,那些又白又柔软而且韧性大的蒲白用来做鞋面鞋帮柱子,而茬子也就是叶子用来编鞋底。
这些蒲叶子早就泡发醒透,用铁梳子梳得顺流柔软,跟拂尘一样,握在手里软软的,很舒服。编草鞋的一套工具很简单,不过是两根棍子,几根麻绳,再就是蒲篾子罢了。
秀瑶按照记忆里的画面,帮秦大福把木棍和细绳捡起来,秦大福笑着接过去,“来,爹教你们。”说着就把一根木棍绑在腰上,叉开腿,将两条麻绳圈分别蹬在左右脚上。
秦扬立刻去抓那些柔软的蒲白,秀娴拍了他一下,“别碰乱了。”秦扬嘟着嘴,朝她吐吐舌头,转而抱着秀瑶的胳膊,“四姐,我要玩这个。”
嘿小子出息了啊,有进步啊,秀瑶心里小得意起来,这小子是被自己收服了吗?竟然这么讨好她?她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啊,不过不能弄乱了,爹要用的。”
说着她按照记忆里看到秦大福编筐子的样子,抽出几根蒲子,然后七扭八扭地编起来,秦扬兴奋地嗷嗷叫着,“编什么,编什么?”
秀娴给爹递着茬子,秦大福就开始编鞋底,看了秀瑶一眼,笑道:“丫头,什么时候学的?”秀瑶笑道:“总看爹编,就会了呗。”
没多久,秀瑶编了一只小筐子,上面又按了把手,将两头□筐子的边缘直到底部,递给秦扬,“小羊儿,你表现良好,姐姐奖励你的,装你的溜溜蛋不错吧。”秦扬欢喜得很,拎着挨个人显摆,秀娴拍了他一巴掌,“你个小孩巴伢子。”
秦扬笑嘻嘻地举着小篮子,“你们没有啊,你们没有,只有我有。”然后从抱着秀瑶的脖子趴在她的背上,“我和四姐最好了。”
秀丽站在东厢门口,羡慕的看着,咬着手指,突
然就冲过来,“瑶瑶姐,我也要。”秀瑶看了她一眼,不等说话呢,秦扬大声道:“不行,姐姐只给我编,姐姐怪累的,你让你姐姐给你编。”说着就拉着秀瑶,“四姐,我们去屋里了。”
秀瑶怕他闹腾只好站起来,对秀丽道;“秀丽,姐姐明天给你编啊。”秀丽点点头,“好,姐姐别哄人啊。”
秀美从屋里出来,哼了一声,一把将秀丽拖走,“没见识的,赶紧睡觉,还得去挖菜割草呢,你以为你是那个富贵小姐命什么都不用做啊。”看她小小人儿就这样说话,指桑骂槐的,秀娴就要训她,秦大福看了她一眼,“秀娴,你不早点睡?”
秀娴道:“爹,还早点,我帮你编一会儿吧。”这时候看见柳氏要拎猪食喂猪,她赶紧起身去抢过来,“娘,我来喂吧。”
二房三房的几个,除了二叔,都以白天下地或者割草挖菜很累为由,家里的活儿基本就不想动手,都甩给柳氏和秀芹秀容几个的。
秦显因为在周大爷家帮忙,空里还背了点书,帮工回来以后,一般就窝在里间说是背书呢,也就什么都不干了。之前因为私塾先生夸过他聪明,张氏深以为荣,觉得二显说不定还有出息呢,甚至动过让他好好跟着先生念书的想法,虽然不舍的每年那两份束脩却也就默许了秦显帮工回来不做别的只窝在房里读书的事情了。
柳氏更是顾念儿子在大户家帮工受累,回家也就不再让他干别的,而喂猪的话,秀容拎不动,秀芹还在做针线活。总不能让张氏去做,而且张氏也不会做的,所以柳氏自己能干的多半都自己干了,不吩咐孩子们。
秀娴看到,都会主动帮忙的,柳氏若是让她歇歇,她就说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才不用歇歇呢。
柳氏笑了笑,这个二丫头,从来不偷懒,力气也大,就是个实心眼,加上性子直了点,不活泛,虽然出力多,不容易讨好。
秀娴去喂猪,柳氏就在她做过的小板凳上坐下,揉了揉眼睛,然后给自己男人帮忙,秦大福看了她一眼,“大业娘,做绣活恁累,你也歇着点,这年纪,不是当年了。”
自己女人什么样自己知道,没出月子就做针线,伤眼睛,可她怕婆婆唠叨,加上孩子们的衣服缝缝补补的,也不可能去麻烦别人,所以眼睛总疼,现在还得整天绣花纳鞋底的,他总觉得不是个事儿。
柳氏摇摇头,抿着唇轻声道:“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也就是做这几年了,总不能五六十了还让我绣花就是了。”
秦大福心里满满的都是内疚,他跟娘说过别让媳妇绣花了,娘却怪他娶了媳妇忘了娘。
说起来娘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的,除了爹,没人敢违背她,前几天他说给瑶瑶卧个鸡蛋吃,张氏到底也没给。
秦大福心里不是不懂,只是生来孝顺让他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说,也觉得委屈了自己媳妇,又不敢跟自己娘对着干,惹她生气,那才是大事件了。
“我想今年多种点荆条,到时候多编点筐子什么的,也能换几个钱。”
柳氏知道他的心意,笑道:“下地还不够累的?快别瞎寻思了,再说了,家里的筐也有几个需要换新的了,少不了还是你的活儿。”
秦大福嗯了一声,继续埋头编草鞋,以后天暖和了,不用再编冬天那么厚的,自然就快一点,等编好一双鞋底的时候,屋里又传来秦扬的叫声,“不行不行,我要跟姐姐一起睡。”
柳氏赶紧进去看看,就见张氏在那里拖扬扬,非要他去西间睡觉。
秦扬大声道:“我要在这里睡。”
张氏连哄带骗,“嬷嬷给你点心吃,你在这里没被子盖,冷。”
一听有点心秦扬立刻扑在嬷嬷肩上,柳氏见了,忙道:“扬扬,这么大了,自己走了。”
张氏笑道:“没事,这大孙子,是沉了,嬷嬷都快抱不动了。”说着喜滋滋地就抱着孙子去西间了。
柳氏看着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这儿子除了吃她的奶,可以说跟她好像没多大关系一样,自己还真是个奶妈了。不过近来好了许多,从前扬扬都不怎么跟她亲近,现在还会主动腻着她了,说明他也懂事知道谁是亲娘了。
秀瑶将柳氏的情绪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暗暗责怪张氏,这老太太太霸道了,霸占着别人的儿子,看来自己还得加把劲,想办法把弟弟帮娘彻底地拽回来,最好是让张氏有看不见他的时候。
虽然穿来这些日子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可除了爹娘哥哥姐姐弟弟之外,对于张氏,她依旧没有亲人的感觉,甚至有埋怨,至于其他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秀瑶跟柳氏打了招呼就去里间睡觉,如果不干针线活,张氏是不允许点着灯磨牙的,早点睡觉等鸡一叫就要起来的。她看大姐二姐三姐都准备睡觉了,便去找白天留着点桃酥,结果一看竟然没了。
她扭头问三姐,“三姐,你看见我放在这里的桃酥了吗?姥爷和小姨来,嬷嬷给我让我们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