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层级太高。
真要到那等程度，圣人的考量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更何况，从人族的角度来看。
无论阐教相争谁输谁赢，人族天地主角的地位都不会动摇。
娘娘，似乎也没有必须出手的理由。
“眼下，还不到问这个的时机！”
李长青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心中转动着这样的念头，李长青很快就想起了先前的一个疑惑。
下一刻，他抱拳行礼道：
“晚辈心有一疑惑，
想向圣母娘娘求证一二。
按照先前师祖在紫霄宫所言，
此次大劫根由，乃是天地间生灵之力过甚，生灵业障不断累积所致。”
说到这里，李长青微微顿了顿。
女娲娘娘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道：
“不错！”
李长青深吸一口气，一脸凝重的说道：
“后来道祖老爷又说，此番大劫乃是天地间最后一次大劫。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此劫之后，
无论是生灵之力还是生灵业障，都再无可能会达到今日之程度？”
女娲娘娘闻言，眼神微微一闪。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圣人定定的看着下方的人族小子，心中不由为他的敏锐略感震惊。
良久，圣人才微微叹息道：
“你说的没错！”
李长青闻言，面色不由微微一沉。
果然是这样！
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然不自觉的低沉了起来。
“此后无尽岁月，
修士的数量一代代累积，按道理生灵之力当不断增长才对，
可依道祖所言，天地间的生灵之力，却始终再也无法达到引动大劫的水平。
娘娘！
晚辈想知道，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此番大劫之后，无论是成仙劫还是金仙长生劫，度过天劫的生灵数量，都会迎来断崖式锐减？”
女娲娘娘端着灵酒果汁饮品的手掌微微一顿。
圣人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族小辈，
眼神里既有赞赏，又有慨叹。
这小子的的语气明明是疑问。
但他的措辞和话语中的因果逻辑，确实如此的理所当然。
显然，此事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此番向自己提问，不过是做最后的印证而已。
“你说的没错！”
话一出口，
女娲娘娘不由微微一愣。
这片刻时间里，自己竟然连续做出了三次几乎完全相同的回答。
这小子......
他根本不是来提问的，
他分明就是来印证心中猜测的......
听到女娲娘娘的回答，李长青面色一沉。
果然如此！
此劫过后，
修行之路必将越来越难了。
看来，
我若想于大道之上再有进益，若不甘于仅仅保命，
这次大劫，恐怕就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女娲娘娘将李长青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此时也不由微微叹了口气道：
“事情演变至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长青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上首的圣母娘娘。
女娲娘娘看着眼前的虚空，目中没有焦点，似是陷入了回忆。
第275章 高级话题
李长青见状，心里微微一动。
这......
这......是要谈论高级话题的征兆啊！
想到这里，李长青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果然，女娲娘娘清冷高远的嗓音随之在大殿之内响起。
“你是后天生灵，年岁太小，
没见过远古和上古之时的景象。
开天之初，洪荒天地灵气浓厚无比。
那时候，随便挑一个地方都远超你那九龙岛百倍。
无数生灵因大道共振交感而生，先天大能数不胜数。
那时虽然天地间生灵种类稀少，数量也不多，但几乎每一个，都是天仙以上的修为。
那是洪荒天地间，生灵无序生长的岁月，天地间遍地都是机缘、宝物。”
说到这里，圣人面带笑容，略显回味。
那确实是一段好日子啊！
“后来，
随着时间流逝，天地间的生灵肆意繁衍，生灵数量也越发繁盛。
可生灵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自身容纳和消耗的天地灵气也自然也就越来越多。
天地灵气从游离状态被固化在生灵体内，如此只消不涨。
就算洪荒天地间灵气再充盈，终究也不过是坐吃山空而已。
事实上，到龙汉初劫之时，
虽然极不明显，但天地间的灵力确实已然有所稀薄。
不过那时候，天地间地广人稀，灵气浓郁之地仍然比比皆是，众人不甚在意也就是了。”
李长青听到这里眨了眨眼。
心中倒也不觉意外。
当一个生态在走上坡路的时候，这繁盛之下的些许瑕疵，当然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女娲娘娘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神色有些感慨。
显然，是回忆起了开天之初时洪荒天地间的景象。
随后，女娲娘娘微微叹了口气道：
“天地间的灵气数量，总体来说终究是有数的。
生灵聚拢灵气于自身，一旦到达金仙之境，若无意外陨落，已然与天地同寿。
这部分灵气，几乎等同于被永远封锁在了生灵体内。
与此同时，洗练肉身，施展道法，滋润万灵，都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这天地灵气。
当最终灵气被消耗一空，道法不显。
也就是老师先前所说的末法时代。
这是这片天地注定的宿命。
就算圣人，亦无法更改。”
女娲娘娘的声音里，有些忧伤，有些悲悯。
想到那个注定的结局，谁又不会感慨丛生呢？
“熵增定律！”
李长青听到这里，心中不由默默嘀咕了一句。
他并不为这个最终注定的结局感到意外。
毕竟在原本的时空，也有类似的说法，
不，
应该叫定理。
即传说中的热力学第二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