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道士肝到玄门真君 第426节

  皇帝要御驾亲征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皇帝的支持者们想通过他们认为必胜的平叛战争,为皇帝收获军队的控制权,然后携大胜要求皇太后还政于皇帝。

  大臣们争吵小半个时辰后,换来的是皇帝的一纸诏书,这次没有太后的人掣肘,很顺利就走完一切流程。

  三天后。

  兵部定下下月初九誓师出征的日子,户部开始调拨钱粮,将军们结合叛军的情报,一边制定作战计划,一边集结水兵和禁军。

  朝廷的动向不过五日就传入到义军首领赵六一的耳中,这些天里他每天都在接见各修行门派的掌教,笼络不少修士到他麾下,可这些修士能真正为他卖命的几乎没有。

  时间转眼就来到七月。

  朝廷正在准备初九建德皇帝的校场点兵仪式时,各路义军会合到一处,于初三早上向峡关进军,另外还有数百艘小船从农河逆流而上洗劫上京城周边村镇,散布义军已经打入上京城的消息,使得上京城周边地区陷入短暂的恐慌。

  可是义军进攻峡关的战争打得并不顺利,因为峡关已经提前增兵,而且所有将士都知道皇帝即将御驾亲征,士气可谓是前所未有的高。

  数天的攻城战争,让义军损失惨重,甚至有两位赵六一的结拜兄弟葬身城墙下,这也是自赵六一起兵以来遭遇的第一次挫折。

  在初九建德皇帝点兵出征后,赵六一将袁勤单独叫到自己的营帐商议对策。

  袁勤与之商议半个时辰,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唤他的亲信找到孙强,孙强遣散左右后,那亲信小声说道:“大同皇帝御驾亲征,攻入上京城已经事不可为,先生已经与大王商议好,留下部分精锐在峡关与朝廷大军纠缠,然后率领其余大军退守明江府,利用数百公里的明江与朝廷大军周旋。”

  “将军需要即刻率领你麾下将士退守明江府,务必在十日内整顿好军政要务,等待后续大军的入驻,我也随将军左右,以协调将军的后勤物资。”

  王平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特意从夜晚入定的状态醒过来。

  “那袁勤怕是要对赵六一动手了!”

  王平看着同样醒来的雨莲那双疑惑的眼神说道,随后他像是分享一样将这些天观察到的情况说于雨莲听。

  雨莲听完歪着脑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义军这次已经无路可退,袁勤想用赵六一的人头换取他的荣华富贵?”

  王平没有说话,而是祭出气运法阵来推演。

  十多息后,他看到部分混乱的画面,还看到皇帝的龙辇倒塌!

  这让王平非常意外。

  随后,他退出推演,休息十多分钟再继续,这次数百个画面里几乎都是混乱的场景,只有极少数朝廷大军获胜的场景。

  “这位皇帝的想法阻挠了太多人的路!”

  王平轻声低语。

  雨莲好奇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王平自然如实相告。

  “你要阻止吗?”

  雨莲问。

  王平祭出‘遮天符’,他的人性意识诞生出救下建德皇帝的想法时,灵海意识里顿时一阵混乱。

  “怎么了?”

  “有人早就在防着我出手干预这次的事情!”

  “谁呢?”

  “到时候出手试探便会知道!”

  王平说罢用‘遮天符’屏蔽掉天机,再次驱动气运法阵推演,这一次他看到了更多,推演结束后他却没有在‘遮天符’留下一个字。

  有这次的推演他就算不预言未来,到时也会增加‘遮天符’的融合度,只是没有预言那么多而已。

第748章 小聪明和大智慧

  峡关。

  沿着上京城东面百里外的三川峡谷边缘建造,最南端连通农河,在农河北岸建造有联绵五里的军营营地。

  这处雄关面临东面的威胁时几乎没有弱点,至少在常规战争中没有弱点,南面是浪涛汹涌的农河,北面的山脉可以延伸数百公里,那里有更为雄伟的山河关。

  这次建德皇帝御驾亲征,不仅调派两营十万禁军,还有从北原路集结的十万府兵从山河关外围进入青浦路,对叛军进行夹击,为的就是防止叛军从上北港逃走。

  七月十六。

  建德皇帝抵达峡关的第二天早上,他在峡关内举行简单的祭典仪式后,在文武百官的拱卫下亲临峡关的城门之上,今天大军将主动出击扫荡峡关前方的叛军营区。

  为彰显皇家的威严,在百官们的指挥下,一大早就在城楼外搭建起一丈高的御座,翻飞的龙旗挂满整个城楼。

  峡关总兵魏献今天可谓是风光无限,皇帝为表彰他这些天守城的功劳,也为他今天这场清扫战斗更具规格,天一亮就加封他为青浦路总督,领兵部侍郎衔。

  当皇帝在文武百官簇拥下登临城楼时,十万士兵立刻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三呼万岁。

  建德皇帝此刻意气风发,听到士兵们的呼喊,他从灵魂到身体都感觉到一阵激荡,仿佛皇宫内积累的郁气在这一刻都被清扫一空。

  当皇帝登上他的御座,让所有士兵们都能看到他时,集结在城关府君的大军顿时爆发出强烈的战意。

  “魏大人,让士兵们动起来吧。”

  皇帝强压激荡的心情,看向身穿重甲的魏献下达了旨意。

  魏献心中更是激荡,他仿佛看到自己封侯时的场景,在皇帝旨意下达后立刻出班领命,然后走到城头接过副官手里的令旗,向城墙下集结的大军下达进发的军令。

  对面的叛军营区已经剩下不足万人,他们的命令本来就是驻守,可是由于驻守将领的无能,没有及时派出斥候探查峡关的情况,等峡关的重兵集结起来时他才反应过来。

  这时什么都晚了,甚至想逃跑都不可能,魏献为了这场大戏,早在昨天晚上就将叛军的后路切断。

  而且这一战不到最后是不会有俘虏的。

  叛军唯一的选择只有拼死一战,或许可以坚持到最后受降的时候。

  也正因为如此,叛军一开始就表现出极强的战斗力,将禁军先锋一个建制的重装大队堵在城寨门口一个时辰不得前进。

  后来是两翼的骑兵偷偷使用‘动力丸’炸出一个缺口,冲入城寨内才让这场战斗不至于太难看。

  就在百官和皇帝都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叛军军营中突然射出一枚闪着青色流光的箭矢,它以普通人不可捕捉的速度划过虚空,在即将冲击到城楼时,数位修炼结界能力的星神构建起一道青紫色的结界,将整座城楼包围起来。

  可那闪着青色流光的箭矢直接穿透结界,只听‘叮’的一声钉在城楼前的柱子上,柱子直接被箭刺穿。

  惊魂未定的百官和皇帝刚松一口气,就看钉入柱子内的箭矢构建起一圈又一圈的法阵,法阵形成时一股刺骨的寒意扩散开。

  “先生救我!”

  皇帝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他口中的先生是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一位二境地脉修士。

  他呼喊的时候转头寻找着那地脉修士的人影,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陛下快走!”

  一位大臣抓住皇帝的手腕将皇帝拉下御座,正要推开皇帝的时候,身体被冰晶瞬间冰封。

  另一位大臣眼疾手快,在冰晶即将要吞没皇帝的时候一把将皇帝推开,自己却被寒气冰封。

  忠臣出现了,可转眼就已经丧命,接下来就该轮到皇帝,而他身边其他文武百官都已经乱做一团,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再舍命救他。

  就在关键的时候,虚空之中落下一道淡绿色光幕将皇帝护在中间,可是这道光幕只是一闪而过,随着天地间猛然降下的压力,那道光幕就消失不见。

  这时,叛军营中又有一支箭矢划过天际,恰到好处的落在皇帝的身前,同样的法阵快速展开,皇帝和他身边的百官刹那之间就变成一座座冰雕!

  真阳山上方的云层之上,王平叹息一声,看向北面立于一朵金莲上的开云,后者立刻笑眯眯的朝着他行单手佛礼。

  “你们想做什么?”王平嘴唇轻启,雨莲的气势变得暴戾,环绕在王平身边形成一圈圈水灵法阵。

  “此乃天意,道友可不能逆天而行!”

  开云回答的时候荣阳、支弓以及敖丙同时出现在天边。

  王平嗤笑出声,“道友这么喜欢颠倒黑白?如果这是天意,那天道也太随意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向赶过来的敖丙,“这事千木观门下的弟子会一直查下去,查到谁就处理谁,你敢应吗?”

  敖丙当即就抱拳回应道:“中州事务本就是千木观的职责,我没有意见。”

  他说罢带着笑意朝着其他人拱了拱手,随后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接着是开云同样拱手致意后转身离开。

  荣阳府君和支弓道人身形一闪,落在王平的身边,由荣阳府君问道:“为这点小事动气?”

  王平伸出左手,盘踞他身侧的雨莲顿时就缩小身体缠绕在他手臂上,他轻轻抚摸雨莲的小脑袋,说道:“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你忘记我修的是《太衍符箓》了吗?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提前规避我的窥视?”

  “这出戏的意义何在?”

  “意义在于我想演!”

  王平说完这话就对荣阳和支弓邀请道:“去我道场喝杯酒?”

  荣阳当即忘记刚才的事情,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道:“好,刚好你送我的酒已经喝完。”

  支弓略带笑意的点头。

  一刻钟后。

  王平冷清的山顶小院有了些许欢声笑语,王平、荣阳以及支弓随意的坐靠在一棵巨大的灵木树下,尽情的享用美酒和鲜果,雨莲趴在树枝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荣阳府君一坛酒下肚,开始聊起的许久之前各派之间的争斗,支弓偶尔插上一两句,王平则只能倾听,他一边倾听一边用‘洞天镜’观察退守至明江府的叛军。

  此刻明江府的大厅主位的太师椅上,一滴一滴的滴落着黏糊糊的鲜血,太师椅上是一具被鲜血染红的无头尸体,旁边八仙桌上放着一个滴着血的头颅。

  是赵六一。

  袁勤已经动手,是他亲兵亲自动的手。

  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为此而高兴,袁勤在大厅中间走来走去,大厅门口位置有一位身穿皮甲的小将,他是来汇报峡关最新的战况。

  建德皇帝和他身边的百官都战死在峡关,导致禁军和峡关的守军混乱不堪。

  现在他们就算拿着赵六一的人头,都不知道给谁送过去,而且此事拖延不得,否则他们这些人会遭到义军其他首领的群起攻之!

  孙强坐在左边最前面的席位,他面色盯着八仙桌上的头颅发呆。

  沉默的气氛持续很久,突然右边席位最末端一个年轻的将领起身,本想去踹门口报信的小将,但抬起腿又收了回来,随后像是发泄一样训斥道:“你怎么就不早点回报,只要早哪怕二十息的时间!”

  “你特么的是不是在路上撒尿了,要是没有这泡尿的时间…”

  “行啦!”

  袁勤呵斥住年轻的将领,他不是出事就推脱责任的一个人,随后目光在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右边第一个席位端坐的道士身上。

  “道长,你认为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这人穿着灰色的道衣,头顶的玉冠将满头银发束在一起,右手拿着拂尘,左手保持着道家单手礼。

  他听到袁勤的问话,想了想说道:“先将大王的死讯隐瞒下来,再以大王的名义召集各路首领商讨要事,然后将不服者…”

  说到最后时他戛然而止,摇头连说两个“罪过”。

  就在这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很快就有一位身穿锁子甲的北方汉子出现在门口,他看着八仙桌上的头颅先是一愣。

  “何事?”

  这是孙强在呵斥。

  因为出现在门口的是他麾下一位百户。

  “好事啊,旅帅!”

  他回应孙强之后,很识趣的单腿向袁勤跪下,抱拳说道:“峡关守将魏献派了一骑快马过来说愿意献出峡关,并带着他麾下三万将士投靠我等!”

  他这话一出口,没有人再去在意他的鲁莽,大厅里先是一阵安静,随后所有人包括那位道士都从座位上弹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袁勤的声音有些激动,这让他说出的话很是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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