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量没有尽兴，一变再变。
家破人亡的烂赌鬼，喜结连理的新郎官，拈花一笑的大太监……
种种模样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一个千姿百态。”
吴量丹田当中的真气长河岌岌可危，这才变回淫僧色空。
他对此颇为满意，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先前的他变化模样，所用到的菌菇无论是欺诈菇也好，还是表象菇也罢。
都没法做到如此随心所欲，活灵活现。
欺诈菇的作用并非变化，之所以能够改变模样，仅仅只是欺诈了他人眼中的形象。
而表象菇的作用，是在真相上掩盖表象，同样不是变化模样。
如今他有了千姿百态二菇，总算是有了真正改头换面的能耐。
“可笑……”
“未曾想这个考验，原来我早就洞悉了。”
“亏我当初还一门心思，扑在所谓的菇方菇材上。”
“明明是用来忽悠他人的说辞，结果好巧不巧，竟真是这个考验的真谛。”
吴量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如今细细想来，倒也合乎常理。
鱼目混珠混淆的并非菇材，而是这个考验内容的真假。
‘鱼目混珠’本身就是鱼目，千姿百态才是那颗珍珠。
若想解开这个考验，首先便要意识到千姿百态才是那个真正的考验。
“恭喜吴小友，终于完成了第二层的考验。”
“接下来吴小友若想进入第三层，大可直接推门而入，无需再由吾送你进去了。”
“不过这第二层的控制权，尚在这头讹兽的身上。”
“吾这就将这层的控制权，交由吴小友……”
无相意志话音落下，言招娣瞳孔一颤，竟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吴量见此一幕，心中不由得一动。
他似是猜到了什么，连忙开口出声：“慢！”
“敢问无相前辈，我若是获得这一层的控制权，这小家伙是否会死？”
“当然。”无相意志随意道。
“它们这些讹兽，之所以能够布置考验，便是因为炼化了部分九层青铜塔。”
“而今吴小友既已完成考验，这些讹兽便失去了应有的价值，自然要将炼化的那部分吐出来。”
吴量闻言，心下了然。
怪不得自己当初通过一层考验后，那头讹兽便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无相意志，为了解放控制权，将其抹杀掉了。
“原来如此。”
“那晚辈斗胆，恳请无相前辈留其一命。”
“晚辈与这头讹兽一见如故，其曾助我炼菇，小有恩情，实在不忍其就此消亡。”
“晚辈愿放弃这第二层的控制权，换取这头讹兽的性命。”
“你确定？”无相意志闻言，忍不住出声询问。
“你若放弃此层的控制权，可就没法如先前那般，布下考验阻拦众人了。”
“届时，一旦他们从一层进到这里，便可畅通无阻的进到三层。”
“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赶上来吗？”
吴量笑而不语，意思不言而喻。
眼下那群菇师，尚且沉迷炼菇不可自拔，短时间内是不会反应过来的。
就算他们反应了过来，当下他也没有拦截他们的必要了。
无相意志见状，语气略带古怪。
“吴小友莫不是看上这头讹兽了，想要收其为奴兽？”
“吾可事先说好，此地讹兽压根无法离开无相传承。”
“它们这些讹兽，早已成了无相传承的一部分，这才能够存活至今”
“若是它们离开无相传承，甚至仅仅只是离开所属塔层，都将化作飞灰，消散一空。”
“吴小友，你可得想清楚了……”
吴量摇了摇头，开口道：“晚辈已经想好了，请无相前辈成全。”
他此言一出，无相意志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对于无相意志而言，吴量此举反而正中他的下怀。
毕竟吴量自愿放弃二层的控制权，便相当于放任那群菇师随意出入此层。
届时，无相意志只需将一层门扉打开，便可让更多的菇师涌入此地。
而人越多对他便越有利，他脱困的可能才越大。
“也罢。”
“反正你已通过考验，这第二层已经属于你，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吴小友切莫懈怠，吾在九层等你……”
无相意志言罢，声音随之消散一空。
言招娣直至此时，这才恢复正常。
它泪眼婆娑，直接扑到了吴量的身上。
“呜呜呜，你，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我还以为，我连糖都没吃上就要死了呢……”
“阿嚏！”吴量被它身上毛绒绒的洁白兔毛，蹭得连打好几个喷嚏。
他想都没想，一把提起言招娣命运的后脖颈，将之扔了出去。
“哎呦！”
言招娣摔在地上，吃痛出声。
“你给我冷静点。”
“我此番救你性命，可不是白救的。”
吴量冷着脸，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绒毛。
鬼知道形如兔子的讹兽，为什么还会掉毛。
“这……”
言招娣闻言，面露惊恐。
“你，你该不是真要收我为奴兽吧？”
“那可不行，哪怕你，你救了人家。”
“人家虽然怕死，但也不想当那种被人豢养，整天骑来骑去，供人观赏的奴兽。”
很显然，言招娣曾经见过这样的奴兽，这才不愿沦为奴兽。
“你想什么呢？”
“谁要整天骑你了？”
“你这么个小不点，拿来炖菜都嫌肉少。”
吴量皱着眉，从怀中掏出了提前写好的血脉菇，血感菇的菇方。
“我听说你是炼道天才，想要让你帮我炼菇罢了。”
“先前你受限于考验，无法亲自出手帮我炼菇。”
“如今你已是我的所有物，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炼几颗菌菇应该没有异议吧？”
炼道天才……
言招娣似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闻言竟有些恍惚。
不过它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眼中顿时闪过了一抹喜色。
它想都没想，连忙出声追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炼道天才？”
“你，你是不是……”
言招娣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吴量开口打断。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你一条小命？”
“现在能帮我炼菇了吧？”
吴量瞥了它一眼，语气莫名。
言招娣非常聪明，很快便意识到，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于是乎，它不再纠结这些，恢复了先前蹦蹦跳跳，嬉皮笑脸的模样。
“能，当然能！”
“人家现在可是你的‘奴兽’，炼几颗菌菇算得了什么。”
“嘻嘻，对了，人家现在是不是该叫你主人啊？”
吴量强忍想要给其一拳，让它哭很久的冲动。
他没有搭理言招娣，转而将菇方扔给了它。
“菇材我已准备妥当。”
“时间紧迫，你现在就开始炼菇吧。”
“啊……现在？”言招娣眼巴巴的望向吴量。
吴量哪里不清楚它在想些什么，大手一挥，便将数颗糖块扔了出去。
言招娣眼疾手快，跟个兔子似的窜了出去，用嘴巴接住了那些糖块。
“唔……豪舔，豪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