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玉阙 第123节

  第一次的初哥是这样的。

  显周老祖双眼一瞪,全是凶光。

  “他敢!

  给红雀涂身蓝毛,让它伴做妖兽,宰了那厮。

  别人能养铁鼍龙,我们自然能养蓝翅大鹏!”

  好好好,老祖确实有法子。

  玉楼虽然不太认同老祖这个危险的方法,但有老祖在,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作为护道人,虽然老祖不会直接出手,玉楼只能自己上,但老祖的存在就是底气。

  “好,楚然!”

  “王前辈,老祖!”

  “去把人召集起来,水闸修好了,黄金台也差不多了,练习御妖也练了这么久。

  是落子是驴,也该拉出来看一看,看看他们到底愿不愿意选我!”

  “是,楚然这就去安排!”

  人事,即权力。

  通过让老崔做工程建设的牛马头子,组织引起修士练御妖配合,玉楼用人事安排的手段,拿到了真正的领袖权力。

  现在,是检验这权力大小与成色的时候了。

  修仙,离不开资源和势力的帮助,单打独斗再厉害,也不可能脱离仙盟体系修行。

  王显茂说的没错,河湾渔村才是王玉楼修行之路的真正起点,而非借家族平台和红灯照平台的清溪坊几家铺子与赛马场。

  河湾渔村和滴水洞的关系,就类似于地方与中央。

  治理成本的上缴红线限制了玉楼捞灵鱼、灵石的上限,但也给了他明确的活动空间。

  只要保证宗门维持河湾渔村体系的,每天九枚灵石左右的平均收益,剩下的,都可以姓王!

  当然,玉楼不会吃独食。

  毕竟,作为领袖,哪怕只是一个小小渔村,一个修仙界最小势力单元的领袖,他也拥有了局部范围内派发恩情的权力。

第103章 妈妈,看,天上好多吃人的鬼

  黄金台。

  一开始,初到河湾渔村的王玉楼只是想通过修一个高台的形式,初步的收拢人心,并在长期的共存状态下以高度上的差异,传递内心和潜意识上的暗示,给自己的地位以权威的象征性增幅。

  后来,老崔阴差阳错下成为了高台的实际经办人,这位也是够狠,扩大化上眼药被抓包后,立刻转脸做起了孙子,愣是结结实实干了两个月的土木工程。

  甚至,为了尽量改变自己在玉楼道友心中的形象,崔定一还痛下血本,为高台铺满了黄金砖。

  高台高有七丈,以一丈宽、四尺长的石材为基,从远处看去,就像在平地竖立起了一座小山包。

  ‘喜欢高?谁能比你高啊!’

  崔定一带着好大儿崔延宗一起,立在高台下的石阶前,看着黄金铺就的砖墙,心里吐槽道。

  两人的对面就是张学武,不过张学武没有道侣,更别提子女了。

  在等待王玉楼到来前的这段时间,两人竟是在高台下站起了岗。

  形象塑造的作用在此刻彻底显露出来,一个跋扈但又聪慧,且实力强大的世家之子,没有什么形象能比现在的王玉楼更让手下膺服。

  跋扈可以快速体现出那充满攻击性的存在感,聪慧的言谈与手段又能抵消攻击性本身带来的反噬,最后再压上一个实力和背景都强大,手下人自然不敢不听命。

  “崔前辈、张前辈,我们现在带人登台吧,王前辈马上就到。”

  秦楚然一路小跑的到了台前,组织起了接下来的仪式工作。

  “楚然,辛苦你了,不知那府邸要如何移到台上?”

  老崔状若不经的问道。

  其实,他已经和相熟的同门打听过了,王玉楼现在住的灵木宅邸属于特殊的法器,介于法器和灵器之间。

  正常情况下,只有资深练气修士才能勉强使用,他很期待王玉楼等会儿出丑。

  你家族的长辈修为高深,不等于你修为高深!

  “不知道,楚然还要安排渔村之人的观礼仪式,还望崔前辈恕我失陪之罪。”

  秦楚然怼了爱管闲事的崔定一一句,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两队武者去组织凡人跪拜玉楼道友的恩情了。

  “父亲,她.”崔定一的好大儿崔延宗想蛐蛐一句秦楚然太过媚上,但他的老父亲侧头就是一瞪。

  好家伙,那眼神里的火气之大,似乎把对玉楼道友的愤怒全转移到了儿子身上。

  沙比,闭嘴!

  她现在是那位的狗,你我惹得起吗?

  当然,后面的话崔定一自是没说出口,也没法说,不过父子俩的小互动全被两人对面的张学武耳闻目睹。

  “哈哈哈,崔道友,走,你我一同上去。”

  张学武放下耳朵,笑眯眯的邀请打了两个月灰的老崔一起登台。

  见父亲和老张上去了,崔定一想跟上,结果却被另一位他们崔氏父子往日里打压的引气九层修士挡在了前头。

  一个、两个、三个.昔日的河湾渔村引气第一人,崔延宗崔公子,竟真被按实力挤到了引气修士登台队的中间。

  被前后裹挟着,崔延宗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就和开了染坊一样精彩。

  走在头前,与张学武并排的崔定一倒是表情自然,不过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微微用力罢了。

  “定一道友不容易啊,啧啧,这黄金砖,我听他们说,是定一道友亲自一块一块用火法铸的?”

  张学武看似聊天,但其实是在嘲讽老崔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老崔和他斗的时候,还时不时能压他半头一头,现在却以堂堂镇守修士之尊,沦落为了打灰头子。

  小小老崔,可笑可笑。

  还是我张学武机智过人,懂得审时度势,第一时间就抱着玉楼道友的大腿,一路舔到了今天。

  “应该的,应该的,玉楼道友筑高台以求及时应对妖兽,是有利于河湾渔村的好事、大事。

  我一个在河湾渔村吃着鱼长大的苦娃子,自然是无比的支持,能尽一份力,是我应该做的。

  别说一块块给砖铸金衣,就是铺砖的活,我也想自己做,可时间不等人,我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听到崔定一如此拐着弯放屁,张学武忍啊忍,终究是没翻白眼,只是默默地没有继续回答。

  唱高调这一点,他远远比不上崔定一,老崔毕竟是从底层杀出来的,如今已经百岁有余,属于不折不扣的老而不死是为贼。

  一行人登上金台,在金台前半部分的平台上站定。

  这金台的顶端为一宽大的平台,但平台分为两层。

  上一层靠后,稍大些,是放置王玉楼府邸之处。

  下一层紧邻台阶而靠前,比放置府邸的平台稍稍小些。

  这种错落两层的布局,也是王玉楼要求的。

  建筑美学本身,可以视作意识形态权力的延伸与扩张,建筑本身物理意义上的存在,则是意识形态权力现实象征的一种表现形式。

  如小山般的七丈金台立于河湾渔村中,就象征着王玉楼的权力与地位存在于那里。

  高台上再分上下,当王玉楼的府邸落于上层,其他修士只能站在下层拜见时,再次强化了这种权力与地位的存在。

  崔定一本身对王玉楼所提的建高台行为就有警惕,所以他才会通过唱忠诚反搞扩大化的模式给王玉楼上眼药。

  但他的警惕只是来自于过往经验的提醒,是隐晦而不成体系的,更缺乏形而上的抽象理论指导。

  故而,当他陪同张学武带着众引气修士,实实在在的排队站在高台之上时,才从引气修士们那紧张与敬畏的反应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但一切,已经晚了。

  “诸位道友,两位前辈,王前辈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凡人们也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们马上要开始府邸搬迁仪式。

  等下”

  秦楚然风风火火的再次上了高台,和台上的引气期修士们交代着接下来他们该如何做。

  不过,等她交代完后,却忽然走到了张学武身边,恭声对崔定一发问。

  “崔前辈,王前辈让我问你,这台子不会突然塌吧?”

  什么时候,一个靠姿色得了王玉楼宠幸的女子,也能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崔定一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修颜如花的秦楚然,一字一顿的答道。

  “自是不会塌。”

  一旁的张学武见这老东西一副要爆了的样子,想要开口转圜。

  但秦楚然已经先开口了。

  “如此便好,今天浊池长老之徒范竹高前辈和功勋殿执事吴法先前辈都会来此观礼,若是出了问题,王前辈一定会责罚我,幸好有崔前辈在。

  王前辈说了,崔前辈办事,他放心!”

  秦楚然这话夹枪带棒,不软不硬,把崔定一顶的心里全是火,但也只能笑着忍了。

  范竹高是浊池的徒弟,代表的是王玉楼在滴水洞内的靠山,浊家的浊池。

  吴法先虽然没什么背景,但做人八面玲珑,很会来事,如今更是坐上了功勋殿执事之位。

  这俩人,随便哪个都是崔定一惹不起的

  秦楚然再次风风火火的离开,今天玉楼把活动的关节安排工作全交给了她,对她而言,这是肯定也是历练,心中还是有压力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这姑娘完成的还不错,至少对崔定一的最后一磨,就拿捏的很好。

  是的,让老崔修金台修水闸,王玉楼奉行的是使功不如使过。

  如今金台已成,水闸更是早早就好,自然也到了该卸磨杀驴的时候了。

  老崔的事情不处理明白,玉楼的河湾渔村领袖之位,它坐不稳啊。

  ——

  另一边,玉楼的府邸。

  范竹高和吴法先已经落座许久,这俩人都是小辈,自然不认识传说中的王显周,只当这位是天资平平、修为寻常的王蓉周。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心中对王玉楼的评价还是高了一截。

  这位绝对是安北国王氏的核心子弟,来宗门洞天修行,都要带个保镖、保姆。

  见秦楚然悄悄走进厅中,在一旁向自己点头,玉楼笑着开口,主动中止了几人的闲扯。

  “竹高兄、法先兄,时间差不多了。

  这次搬迁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借你们的法力一用。

  还望两位兄长不要见怪,小弟我现在毕竟修为不高,想搬搬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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