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时候还是不能向她家显露太多,需得是正常的水准。那我可以单独去购买灵材,自己炼了自己卖,还有利得……不行!”
林白琢磨了会儿,觉得还是老老实实跟凤鸣阁合作为佳。一来的确欠人家人情;二来私卖虽得利更多,但无疑是抢别家的生意。
这信义坊开店的都有背景,偶尔私卖个一两次没事,但若是稍稍卖的多了些,怕是要查洞府漏水问题了。
如此又过了十天,林白把最后十炉一股脑的炼了出来,灵气已然不足,便是面色也少了几分血气,稍显发白。
林白没做恢复,便直接出门。这番模样就是稍稍卖卖惨,让凤鸣阁提供凝气丹的灵材,自己好着手炼制凝气丹,也能多赚一点。
开了洞府门,便远远瞧见那姜家小丫头,正跟一个散修闲扯。
林白不想招惹,连点头致意都不做,只低头往外走。
“云道友!”那姜小白竟还不放过,笑呵呵的开怀笑,“云道友,你怎面色发白,额有虚汗?可是岔了气?”
林白权当没听见,自从拒绝她拉的那老皮条后,这丫头嘴里就没个好话。
迈步往前走,那姜小白竟跑了过来,脸上笑嘻嘻的,弯着腰背着手,伸脖子瞧林白的脸,道:“怎么瞧你虚的不行?呵呵,莫非裴姐姐不在家,你寂寞难耐,熬不住了就自己找自己的乐子?”
听听!这是一个姑娘家家说的话么?
林白就觉得,要是秀秀敢这么说话,屁股给她打肿都不算!
这姜家丫头懂的太多了!不给她点颜色,以后难免骑脖子上撒尿了!得收拾收拾了!
林白停下脚步,笑着看向她,问道:“姜小道友,你家家教如何?”
“我家累世金丹,家教自然是极好的!你以为是新晋的金丹朱家能比的吗?”姜小白一手叉腰,一手自夸,“我家子弟最是知礼,男则温润贤良,女则温柔大方!为老者慈祥宽和,年少者和睦友爱。”
“果然是金丹家族,不同凡响。”林白抚掌笑,又问道:“若你家子弟犯了错,可有刑罚?”
“那是自然!”姜小白抱臂,一只小手往前点着,一副教导人的模样。“我家族规在桥山一带是出了名的严,要不然你以为我家怎么金丹累世?棍棒底下才能出英才呀!”
林白点点头,然后换了脸色,道:“姜小道友,你若以后再胡说八道造我的谣,别怪我不讲往日情谊!”
那姜小白闻听威胁之语,一点都不怕,反而道:“怎的?你想打人不成?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我不用老祖送我的东西!”
林白才不敢跟她打,打输了丢人,打赢了还得惹官司。
他只稍稍弯腰,在姜小白耳侧,一字一句道:“我不跟你打,我只寻你家长辈,告你的状。你这些日子做的事,你心里清楚,经不经的住告?就方才你说我的话,我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你家长辈,他们又做何想?”
“你——”姜小白一下愣住,皱着眉头,额头都冒了热气,气呼呼的道:“还告状?哼哼!哭哭啼啼的找大人告状,你今年几岁?还是小孩子不成?我从小就讨厌告状的,打不过骂不过就去找大人,这种人……”
林白根本不听,迈步朝前,道:“我记得你家的洞府产业里有位筑基前辈,好像就在前面。”
“别别别!”姜小白赶紧拉住林白的袖子,“你说你怎么这样子?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还当真了,真是的。”她面上竟已换上了天真无邪的少女笑容,憨厚可掬,人畜无害。“咱们是朋友,私下里闹个别扭,犯得着去跟别人说么?”
“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林白低声道。
“你放心,我绝不再说!”姜小白拍着她略有起伏的胸脯,严肃的做下保证。
“如果我再听到你说,或者听到别人说?”林白瞅着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姜小丫头立即正色。
林白终于摸到了她的七寸,心里舒服之极。
你金丹子弟又如何?我打不得骂不得,我还告不得?桥山这么平和的地方,太适合君子欺之以方了!
呵呵,跟我斗?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想当初秀秀何等猖狂,不还是被我告状告到哭?
林白得意洋洋的出门而去!
姜小白瞧着林白的背影,气的跺了跺脚,“本来还想再给你介绍一个的,别想了!哼!等裴姐姐回来,我也告状!我就告你……看来还得给他介绍个!”
第88章 隐秘
来到凤鸣阁,朱玉玲见林白脸色苍白,便赶紧请到楼上。
这次又换了更好的茶,灵气充沛,微带炙热火意。林白喝了几口,便觉浑身暖洋洋的,人也舒服许多。
林白见朱玉玲面上颇有关心,便解释道:“我怕耽搁太久,就连开了几炉,把养气丹全都炼制出来了。”
朱玉玲闻言失笑,道:“倒是不用这么急。你才练气五层,灵力不多,炼上两炉便稍歇歇,万不可这般了。再说了,养气丹乃是寻常之物,你也不必急着交货。”
她说到这里,似有了然之态,又笑道:“云道友颇缺灵石?”
“散修不易,让姐姐笑话了。”林白嘴甜的很,顺着她的话说。
朱玉玲点点头,又扯开话题闲聊。
林白最爱跟人闲扯了,也不提想学别的丹方的事,只是引着话题,让朱玉玲说,然后自己各种附和,偶尔再稍微提一下自己的生活不易。
女人嘛,顺着毛捋就行,林白连姜小白那种混球都能伺候,更别说朱玉玲了。
聊了半晌,见差不多了,林白又把炼制的养气丹交了。五十份的养气丹材料,得九百来丸,成丹率过了九成。
这养气丹炼制极易,新人上手熟练之后,成丹率轻松就能上六成,不过林白这个成绩已然是非常不错的了。
“朱前辈还未归来么?我想着当面致谢提携之恩呢。”林白笑着说。
“过两日就回。”朱玉玲又将五十份的养气丹灵材交予林白,笑着道:“养气丹炼制最易,利润却也薄。我知你不易,等伯父归来,你或能学些别的。”
林白的目的就在于此,当即俯身作揖,道:“如此多谢玉玲姐姐了。”
朱玉玲笑着叮嘱道:“炼丹最是费神费力,切莫勉强。”
“谢姐姐关心。”林白又是一礼,接着道:“可我得玉茂兄引荐,又得朱前辈和姐姐提携,又怎敢不尽力呢?”
朱玉玲见林白提起自己和朱见羊,连朱玉茂的引荐之情也未忘,便又有几分舒心。
接着再叮嘱了几句,才放林白离开。
回到洞府,林白先用了三天时间,将养气丹全部炼制出来,而后便一心修行。
不过也时时出洞府走走,练气之身着实弱了些,一直修行也不行,偶尔参加一次道会,倒也别有趣味。
不过那姜小白似变了性子,偶尔遇到了,虽还会骚扰一番,但却不讲骚话了,反而一门心思要给林白介绍道侣。
林白最是洁身自爱,不近女色,又怎会同意?是以,每次都严厉拒绝。
那姜小白试了几次见全然无功,便也不再拉皮条,只是每次瞧林白的眼神就怪怪的,目光也下移三分,面上竟还有怜悯之色。
转眼十天过去,林白收好养气丹,开了洞府门。
心中微有所感,吉。
没走多远,迎面遇到了姜小丫头。
林白侧过头,假装没看到。吉必然应不到她身上!
“喂喂喂!”那丫头却不放过,“你去作甚?”
“我自去做该做的事。”林白站住身,又问道:“这些日子怎不见杨道友,他将洞府退了?”
这十天来,林白一直没见过好邻居杨向,就连参加道会都没遇到,林白怀疑他离开信义坊,死外面了。
这对散修来说,是个正经归宿。
“那倒没有。”姜小白嘿嘿一笑,“人家只是寻了个好营生,暂时不回来而已。”
说到这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扬手丢给林白一瓶丹药。
“是什么?”林白好奇的接过。
如今炼了许多养气丹,林白也不是雏儿了,略略一闻,只觉辛辣刺鼻,一时间竟辨不出药性。
“这是虎狼丸。”姜小白凑到跟前,压低语声,“修士之躯虽强,却也有不足之处。这个就能弥补你的不足,让你龙精虎猛……”
林白没听懂,但见她目光下移,立即就明白了。
当即把那什么虎狼丸丢回去,冷笑道:“我天赋异禀,夜御十二女而不觉疲累,岂能用的上此物?”
说完,大步离开。
“你嘴这么硬,该炼制成飞剑才对。”这丫头朝林白背影吐舌头。
林白根本不作理会,迈步上街,来到凤鸣阁。
入了门,与朱玉玲见礼。
朱玉玲作揖回礼,道:“伯父已经回来了,就在楼上,你随我来吧。”
说着话,她招手喊来一位活计,让看着柜台,她则领着林白上楼。
还是那间屋子,朱见羊坐在椅子上,手拿书卷,面上笑眯眯的,轻拂山羊须。
林白上前行礼。
“坐吧。”朱见羊随和的很,“我听玉玲说你在炼丹上颇有几分天赋,倒是难得。”
“多亏前辈提携。”林白笑笑,又取出养气丹,交予朱玉玲,道:“五十份材料,计得养气丹一千零五十丸。”
朱玉玲笑着接过,扫了一眼,便收到储物戒中,笑道:“这么说来,合计一炉出丹二十一丸。云道友愈发长进,可喜可贺。”
其实合计一炉出丹二十三丸,林白贪了一百。倒不是有意占便宜,而是林白知晓今天得稍微露出点本领,但也不能露太多。
不过养气丹终究是简单易炼之物,倒也没太出奇。
“侥幸侥幸。”林白拱手笑。
“确实不错了,我家的弟子往往要试个十几炉,方才能稳定出产。”朱见羊抚须笑,看向林白,问道:“你炼丹也有月余了,可有心得,说来听听。”
林白了然,便将自己炼丹遇到的问题一一讲出,还与朱见光的笔记做了对比。
讲完这些,又闲聊了一会儿。
林白见朱见羊确实随和,没半点架子,便好奇问道:“前辈,我有一好友入了天池派山门,可如今已经月余,也不见下山。我去天池派问,可连山门都不让我进,便是传个信也难。”
“你无须担忧。”朱见羊抚须笑,“那天池派行事颇正,新入门弟子要学的东西多,管的也严,一时不能下山也是有的。”
“原来如此。”林白放心不少,又问道:“前辈,我在信义坊听人说,四大金丹宗门极少从散修中纳新,这次怎么一下子招了这么多?其中可有什么深意?”
如今距离四大宗门招纳新弟子已过去月余,许多消息也都传了出来。像天池派就收了三百多的新弟子,华清派更是收了五百多。
往前数五十年,都没过这等事。
“确实不太寻常。”朱见羊叹了口气,“若是老祖在时,我也能稍作打听。可如今老祖陨落……”
他说到这里,只是摇头,却不再说了。
朱玉玲也跟着叹了口气,颇有萧索之意。
他二人已没了谈兴,林白也不好再留。
略又客套几句,林白起身告辞。
“且慢。”朱见羊招招手,拿出一本册子,“这是我兄长朱见光的手书,之前你看的是上册,这是下册。里面有凝气丹的丹方,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说到这儿,又看向朱玉玲。
朱玉玲从储物戒中取出木盒,递给林白,道:“这是二十份凝气丹的材料。”
林白也不做扭捏态,直接接过,继而又是一礼感谢。
“凝气丹稍难一些,耗费灵力也更多,你不必急着交货,权当练手吧。”朱见羊抚须提携,“不必在意材料,多涨些经验才是根本。若是连续三次不成,便稍歇歇,多研读研读朱见光的手书。”
“是。”林白俯身一礼,又好奇问道:“前辈,我先前看这手书上册,便觉这位朱见光前辈于丹道之上天赋极高,每每有不落窠臼之言……”
还没夸完,林白就见朱玉玲低头叹息。
“死了。跟老祖出去一趟,人都没回来。”朱见羊摇头,又有萧索,“他是‘见’字辈里最有望结丹的。”说完,摆摆手,示意散会。
林白情知又说错了话,行了一礼,便随朱玉玲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