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林白笑了笑,道:“姜前辈说要前去周回山,拜见贵派化神老祖。”
“化神祖师岂是想见就能见的?”夏分宜十分不屑,“若是向无回亲至,自然是可以的。这姜行痴不过新晋元婴,还是不够格的。”
林白笑而不语,心说狐狸嘴臭至少有的放矢,专找人软肋捏,而这人就是纯粹的嘴臭了。
捏着鼻子又跟守天阁的另外两金丹扯了几句,发觉三人性格都差不多。
反正周回山旧人看不起其他人,守天阁的人看不起所有人,也算登对。
守天阁商船停留了五日,还采买了些玉璧山特产,而后便要继续往南。
林白和程元礼被姜行痴派去相送。
“弟向来仰慕守天阁之名,又与三位师兄一见如故,如今三位师兄又要南下,弟只有劣酒送行。”林白正正经经的倒了三杯酒。
程元礼无奈摇头,也不去看。袁七叶在旁瞧着,亦是不语。
夏分宜等三金丹接了酒杯,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我老早就觉得你小子能处!”夏分宜饮了酒,就把酒杯随手丢下,大笑着拍林白肩膀,道:“你们桥山的酒跟人一样,都不太不行,我们守天阁的酒行!”
“师兄何日归来?我翘首以盼!”林白笑着问。
“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夏分宜道。
扯完这些闲话,商船便陆续出发。
“我们也走。”姜行痴竟一刻也不多待。
“……”林白本想着能多留些日子,没想到姜行痴这么急。
没法子,三人继续往北。
腾云一万多里,途径数个门派,最后来到隐弅山。
此地便是周回山旧人第一批南下所占之处,距离周回山已然不远,只有两万多里了。
第一批南下总计三元婴,争抢地盘时陨落一位老元婴,如今还剩两个,也都是垂垂老矣。
隐弅山经营日久,过得还行,只是后继乏力,金丹有十几个,却没出一个元婴。
周边还另有三个元婴门派,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家。
隐弅山距离周回山不算远,但守天阁从不援手,只兜售物资,一股脑的趴周回山旧人身上喝血。
姜行痴还是那一套话,林白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说起来,虚云门三派以前都是我们周回山的附庸,如今时移世易,恶仆欺主了。”隐弅山之主名为孟山禾,胡子一大把,高寿一千八百岁,以前还受过伤,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姜行痴陪了几句话后,孟山禾也不说弥合战乱一事,只打听桥山风物,问桥山灵地几何,又问诸元婴性情。
扯了半天,不仅姜行痴明白了过来,林白也听出孟老元婴的意思了:竟不打算消弭战乱,反想去投靠桥山……
姜行痴自然做不了这个主,而且人家也没明说,是故倒还谈的下去。
“老弟,你结婴不久就出远门,着实辛苦。”老元婴孟山禾见姜行痴好说话的很,一高兴就拉上姜行痴,“我给你看个宝贝,要是喜欢,就拿了去,对你修行有益。嘿嘿,我家化神之后,不是别处能比的!”
俩元婴入内,有弟子来跟林白与程元礼见礼。
林白应付熟了,扯上几句后就问起毕还秋的下落。
“你找九遮山毕师妹?我是孟一苇。”一问之下,竟真有人知道,一个中年女修走上前,打量林白,似乎在说你们是啥关系。
林白行了一礼,口称师姐,而后简单解释一句,说以前去过九遮山。
那女修孟一苇也不隐瞒,直言道:“毕师妹一年前来过,而后又往北行,说要拜谒守天阁。一个多月前,毕师妹跟着守天阁的商船回返,之后便去了长生坊,还是我给安排的地方。”
林白又细问,得知长生坊位于隐弅山以西的千里之外,是一处小坊市,周边有两个金丹宗门,是归属隐弅山的势力。
得了准信,林白便打算去看一看。
等了一日,姜行痴跟孟山禾终于聊完,林白便去拜见。
说了寻友之事后,姜行痴也不阻拦,只说一月内能回便可。
林白本欲独自前去,孟一苇却说什么地主之谊,非要同去。
有人带路自然是好事。一路向西,沿途遇到三个筑基宗门和一个金丹家族,而后便到长生坊。
坊市比之信义坊要小的多,守门的修士眼见孟一苇登临,赶紧恭敬行礼。
孟一苇略问了两句,便带林白入长生坊。
寻到一处丹药铺子前,两人入内,与供奉闲语两句,来到二楼的一处房间前。
敲门之后,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门。
正是毕还秋。
“孟师姐,你……”毕还秋样貌一如往昔,只是有几分沧桑,她瞧见林白后,面上有惊讶之意,随即化为笑意。
“人已带到,二位叙旧便是。”孟一苇很是体贴,立即告辞。
毕还秋客气的挽留两句,又出门相送,做完了样子,才拉住林白,“别说话,去我洞府!”
林白乖乖听话,两人来到坊市西北方,这里有洞府租赁,也是隐弅山的产业。
入了洞府,毕还秋关上门,然后就开始脱衣裳。
“……”林白懵懵懂懂,心说咱俩都已经这么熟了么?
第313章 合谋劫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白是个老实人,眼见毕还秋还在脱,便干脆坐下来看。
其实先前在无尽河下的秘境中就见过毕还秋衣不遮体的模样,只是彼时混身血污,不及此时的曼妙动人。
许是在外奔波许久,她略有风霜之色。只是肌肤过于白皙,似受了伤,尤其头发散开的那一刻,竟有惊艳之感。
衣衫散尽,毕还秋依旧站着,一手叉着腰,盯着林白看。
她略逊于贞姐,与欢欢姐不相上下。腿很长,让人不由得想起九鼎山。
眼神大胆直视,几无娇羞之意,反有决绝之感。
林白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视眼前之人如红粉骷髅。
再说了,一见面就摆出这架势,分明是有事相求!
无尽河秘境之时,此女坚韧不拔,宁死不屈,这会儿却脱了衣衫,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不过想想,九遮山的人做事是真的体面,先让睡一觉才提要求。不像乌鹊山的人,不给睡不说,还拼命的压榨!
林白自思若是直接上手,那与禽兽何异?
触手冰凉,别有滋味。
事后。
“也没什么滋味。”毕还秋歇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声,“你对裴宁也这样?别吃了!”
毕还秋翻过来身,道:“还来么?”
“来。”
到得夜深,俩人才算是止住了。
一灯如豆,毕还秋见林白嘴被占住了,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原来她自桥山北上之后,背着九遮山的名号,又一向与人为善,还尽力避开乱战之地,倒也算安宁无事,只遇到了两次散修伏击,也被她逃了出去。
前不久踏入周回山地界,遇到巡山弟子,说明来意之后,巡山弟子却不让她进去拜见。
即便又报出了九遮山的名号,可区区金丹代表不了九遮山,又不是嫡传,人家守天阁的人鼻孔朝天,根本不给颜面。
毕还秋没法子,正要离开,遇到了守天阁的商船外出。
夏分宜瞧见了毕还秋,便邀毕还秋上船一叙。
“一路北上,我早知道守天阁的人一向目中无人,本就不抱期望。没曾想登上了商船后,夏分宜更为无礼,竟敢调笑与我,还让我陪睡!”
毕还秋十分不屑,“我此行虽不是奉师门之命而来,但既然在外,好歹也算是九遮山的一分颜面!他让我陪睡就陪睡?我跟狗睡都不跟他睡!”
“……”林白听了这话立即愣住,抬头看她。
“我不是说你。”毕还秋笑笑,又把林白的头按下去,接着道:“你不一样,你虽然想睡我,却无有失礼之行,还诚心相救,也无挟恩图报之举。”
许是得了滋润,毕还秋语声愈加轻柔,“你杀了嬴师兄等人,却还是救我性命,不怕我反水,我一直承你的情。”
“我可没杀嬴望天。”林白老老实实的道。
“杀没杀你自己知道。”毕还秋笑笑,不再提九遮山往事,又继续说起了旧事。
那夏分宜提了无礼要求,毕还秋自然拒绝。
毕还秋要走,夏分宜等三金丹强留,两方谈不拢,自然就动上了手。
然则毕还秋怕牵连师门,不敢得罪太过,动手之际留了几分,可对方人多,又是主场,竟失手被擒。
不过交战之时,夏分宜觉出毕还秋的异样,问毕还秋体内残余刀意来自何方。
“他当时很是惊骇,好似见过,或是知道这刀意来自何人。”
毕还秋面上严肃,使劲按住林白的头不放,接着道:“我被擒住之后,夏分宜三人再三逼问,我作势要金丹自爆。他们便出去商议了半日,而后又带我回到了守天阁山门。结果我被关了十几日,只夏分宜来问过几次,却并未见到其他人。”
“彼时他们只知你是九遮山出身,却不知详情。回返山中,应是求门中长辈搜魂追源。不过金丹之身,欲要搜魂,怕是需秘法相辅。”林白道。
“我也是这般想的。夏分宜三人不让我见外人,应是想要邀功!”毕还秋认可林白的猜想,而后又道:“后来夏分宜三人把我带走,随商船南下。待到了隐弅山时,又交给孟一苇看管。”
“夏分宜应是想献媚于上,只可惜那人不在家,亦或者在闭关,这才带你出来,生怕别家截了去。”林白笑道。
毕还秋不屑嗤笑,道:“守天阁有化神镇守,三元婴并治,还有一位周回山老元婴,竟还内斗不止,着实可笑!”
“九遮山不也内斗么?你们的掌门离火道人做个事,甚至还有搬外援。”林白道。
“……”毕还秋瞪了眼林白,道:“掌门天资极高,再过上三五百年,境界提上去,自能如你们向老祖一般一言而决门中事!”
林白不跟她扯这些,问道:“为何又把你交给孟一苇看管?”
“守天阁商船一向要价极高,隐弅山却能平价采买,你以为是为何?孟一苇与夏分宜就如你我现在的关系!”毕还秋道。
“……”林白愈发觉得要管好裤裆。
“孟一苇不知夏分宜的谋算,只是见我不假辞色,以为夏分宜要强占我,还屡屡劝我听从!外人看到还以为她对我多好呢,其实她不过想献媚而已!”
毕还秋提起孟一苇也是十分不屑,“人言守天阁的人霸道无礼,其实这些周回山旧人又好到哪里去?夏分宜让孟一苇将我锁在长生坊,她却又让我去她家店中帮忙鉴定物事。堂堂化神之后,小气到令人发笑!”
说到这儿,毕还秋看向林白,笑吟吟道:“她怎么把你带了来?提了什么条件?”
“隐弅山越来越艰难,他们想投我们桥山,许是讨好。或者说,你我这个样子,岂不是真好让她拿捏我的把柄?”林白笑道。
“这些周回山旧人越来越没心气了,孟一苇拿我讨好夏分宜,又来讨好你们桥山,令人不齿!”毕还秋只觉得被当成了货品,生气的很。
“你体内有寒气郁结,是谁的手段?”方才肌肤之亲时,冷热交替之感很是美妙,林白彼时就知道有异,却只顾着吃。
“是夏分宜的秘符神通,我重伤之时被种下的。”
毕还秋拿住林白的手,按在她胸口,道:“我时时要忍受寒冰侵蚀脏腑血肉之苦,修为被压制,三日便需服丹一丸,否则全身如坠冰窟,求死而不得!”
林白叹了口气,人家受着苦,自己却只知道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