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令徒吧?我听玉树讲了,也是朱家子弟,看起来当真乖巧。”田养春见妙妙行礼,便赶紧放出灵力托起,又取出一柄长剑递给妙妙,道:“令师温润知礼,临危时有救难之义,正如宝锋藏于鞘中,不露霜刃。”
“谢前辈。”妙妙一板一眼的接了,不复往日惫懒,倒是像在学姜鱼。
田养春笑着点点头,又看向林白,道:“前番仗义襄助,救我家许多子弟,家主感念的很,让我来好生拜谢。听闻你和朱道友回来,我先去青云山,只见了朱贤弟,这才又来了这里。”
扯了好一会儿,田养春取出一木盒,道:“这是我田家特产梦鱼丹,有助突破小境界,不输云霞宗的化元丹。”
“另还有,”田养春竟叹了口气,接着道:“虽说前番之事是因两大派之故,但终归是鹿食苹来我家求索鱼珠草。这里有七株,还请笑纳。”
“田老,”林白立即推拒,“鱼珠草乃是金丹期才用的着,我如今还未到筑基中期,怎用的上?”
“友朋遇难,却能迎难而上,不惧艰险。有此气概,何愁大道不成?”田养春笑。
林白见人家真挚,便让妙妙收了礼物。
“这是我家的两个后辈,”田养春指了指那两个年轻女修,“她俩长相倒还过得去,平日里是我带在身边,炼丹时打个下手,倒还算机灵。”
林白瞧了眼那两个女修,她俩也不敢跟林白对视,只面上潮红,似在害羞。
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林白发觉自己还是脱不掉配种的恶名。
“你看哪个顺眼,便留在身边服侍。不论炼丹洒扫,都是能做的。”田养春道。
“前辈,不能两个都要么?我师父……”妙妙正好奇问呢,就被林白按住了头。
“田老,我向来一个人自在惯了。”林白赶紧拒绝,“便是我那道侣,也非时时来的。田老好意,我自心领。”
“你放心,她二人听话懂事。”田养春兀自在推荐,“若是你喜静,便不让她们说话,那也无妨。”
“非是如此。”林白摆出坚决神色,“我与玉树乃是生死之交,我称田婉君嫂子。你我两家不需这般多礼。”
田养春见林白把话说开,便不再勉强。只又取出一木盒,道:“你丹师出身,自是精湛。只是独木不成林,我家算是有些传承,还请收下。日后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往归农山传个话。”
老顾家刚送,田家又送。
“恭敬不如从命。”林白来者不拒。
又扯了一通,送走田养春。
林白把那装梦鱼丹的盒子取出,丢给妙妙。
“送给师娘的?”妙妙收了盒子,猛拍打胸脯,“我去天池派走一趟!师父放心就是,我一定把田前辈送女之事,和师父不为女色所动之举,一一讲给师娘!”
妙妙不仅孝顺,而且懂事。除了偶尔拿捏师父,外加惫懒外,没啥缺点了。
林白老怀欣慰,觉得这徒弟没白收。不用指点,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此后再没甚客人登门,林白研习了顾家和田家的丹书,却没着急去炼。
如今虽缺灵石,却非紧要之事。
顾大娘随时会发难,强大自身才是正理。
一月匆匆而过,顾瑶来访。
“飞刀业已炼成。”顾瑶像是商铺掌柜,“这次不是用火麟矿石炼制,而是取自蕴火石矿,精炼而成。这一套飞刀,乃是按你意思,取百炼青金,不含芜杂,请门中长辈炼制。都是三阶下品,自比你原先的要好!”
说着话,又取出飞云旗,道:“你之前的飞云旗是杨冰所赠,她本就是无知之人,能懂什么?我家此番所制的,乃是取自筑基后期的天云兽,自胜她家数倍。”
林白就很佩服顾瑶,这大姐平时正常的很。可只要跟杨冰擦上边,必然要分个高低,把对方往死里贬。
相反的,若是杨冰,自也对顾瑶没半句好话。
“先前在苍云门中所失,现皆已补足。”顾瑶舒缓了口气。
“多谢师姐。”林白感激道。
“无须谢我。”顾瑶伸出手,道:“老祖听说你还会制符的手艺,着你献上几张符,看看你能耐。”
就知道,顾大娘尝了甜头,必然要当回头客!
林白早就准备好了,取出一木盒,递过去。
“老祖说至少二十张符。”顾瑶道。
“啥?”
林白惊了,心说顾大娘莫不是要榨干我?
制这障目符乃是取本命雾气,很是耗费精气。而且稍有分心,便不能成。
从储物戒中再取出十张符,塞到木盒中。
“还请师姐为我传讯,便说我不精制符,精力不济,望老祖怜惜。”林白老实巴交的说。
“怜惜?”顾瑶皱眉。
“体谅,是体谅。”林白纠正。
“我自会为你传话。”顾瑶笑着应承下来,又问:“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上次的丹书可参习透了?灵材可用完了?”
“灵材早用完了!”其实没用完,林白是个绝不吃亏的性子,又道:“师姐,你家乃是元婴之家,想必所藏颇丰。我想求一门秘术,日后出去行走,也不丢咱们顾家的颜面。”
“何种秘术?”顾瑶也来了兴趣,盘腿做好,往前探身,“我记得你有道侣,莫非要求双修之法?嘿嘿嘿,这个我家还真有。”她掰着指头,“我以前偷看过,好多本呢。有互补的,有补阴补阳的,还有有疗伤奇效的。乃至与妖兽……嘿嘿。”
她一边说,还一边朝林白眨巴眼睛,一副我很懂的模样。
“非是如此。”林白一副正气,“我一向不近女色,只偶尔贪杯。”表明了君子身份,便又低声道:“比如能以伤换伤,亦或者某些遁法心得,不论何种。甚至于推演之道,乃至禁术法门,都是可以的。我来者不拒。”
说到这儿,林白图穷匕见,“你跟咱们老祖提一嘴,她指不定就赐下无双妙法了呢。”
“还无双妙法?我只知双修妙法。我回去问问。”顾瑶点点头,又道:“云兄,我辈当以修行为重,勿要贪多。”
“我只是想长长见识。”林白洒脱一笑。
顾瑶不再多问,又闲扯几句,便告辞而去。
又过了两个月,顾瑶再次登门。
“老祖说了,想修妙法,自先从阵法始。”顾瑶取出一破旧册子,名为阵法要略。
“……”林白意识到,顾大娘真的要搞事,且自己还得参与其中,指不定就是去布阵。
“还有,”顾瑶笑笑,“老祖说你在制符一道上颇有天赋,着你上供。”
林白头疼的很,半点好处没拿,先被顾大娘榨干了。
发了半天呆,林白就想着,日后若是出息了,一定要好好拿捏回去。
“你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顾瑶好奇问。
第181章 入阵
头疼归头疼,事情还得干。
“师姐,制符需静,你先去找妙妙说会儿话。”
林白有气无力。
“我还真有些想妙妙了,那丫头可喜欢我了。”顾瑶笑嘻嘻的离去。
林白没吭声,心说以妙妙的眼力劲,她不喜欢你才怪!你把顾大娘拉过来,妙妙更喜欢。
洞府中重归宁静,林白先炼了一炉虎狼丸。
待静下心,这才取出符纸,画笔,凝神制符。
内视识海,神识落于笔上,游走如龙。随着灵纹绘就,一丝丝的本命雾气纳于其中。
连制三张,稍歇歇息,又继续干。
十张障目符成,林白小心收起。
“你顾大娘求索多少,我给多少,绝不多一点。”
闭目来到石盘之上,略作了恢复,又自低头沉思。
顾大娘身为元婴修士,如此索求无度,必然已在暗地里搞事情了。
只是林白和朱见羊讨论过,这位顾大娘不是心机深沉之辈,按着以往行事风格,应也不精于谋算。
如此来看,那大概是杨家老祖在筹划,亦或者另有军师。
想了半天,也不得其法。顾大娘只知索取,却不交心,岂是长久之理?着实令人不耻。
睁开眼,喝了口茶水,顾瑶便已回来了。
她左手牵妙妙,右手牵姜鱼,一副大姐模样。
“你在家好好精研阵法。”交付了货,顾瑶也不验看,只道:“我把她俩带回山里住几天,一个月后你去找我要人。”
说到这儿,她嘿嘿一笑,道:“到时还需上供。”
话说完,便带着人往外走。
妙妙被她拉着手,转头朝林白眨巴眨巴眼,做出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林白在洞府中呆坐一会儿,便躺到地上。
“顾大娘一月要一回,一回要十张!当饭吃呢?我这迟早被榨干……”
还没感慨完,姜小白竟也来了。
她见林白一副无力模样,便赶紧上前,跪坐下来,让林白枕她腿上。
刚被顾大娘压榨,又来姜小妹压榨。
“可是让人欺负了?”姜小白关心问。
“无事。”林白往她身上拱了拱,硕果更显,便扑了上去。
“你今日跟吃了虎狼丸似的,只顾欺负人。”吃饱喝足,两人又闲话一阵,姜小白满意离开。
又静坐片刻,林白拿出顾瑶带来的阵法要略。
以前林白接触过阵法,尤其是飞云旗阵,更是杀人越货时常用的。
不过飞云旗阵到底简单,因为七杆旗皆是用天云兽骨所制,出自一体,本就有交联,是故要简易许多。只需将旗帜各安其位,以自身为要,便能驾驭。
当然,优点是容易布置;缺点便是旗阵太小,容易被破坏。
林白的手段乃是求速杀,是故也不需飞云旗阵维持太久。
“好好学学元婴家的东西吧。”
林白翻开阵法要略,一个字一个字的研读。
书册最初,乃是细细阐述成阵之理。乃是以阵旗、阵枢,借所处之地的灵气,甚或灵脉,以自身之所能,继而成阵。
再按阵法之效,分为数十类。如隐匿、防护、遮掩、迷幻等等。
而林白的飞云旗阵,是便携的阵法,有遮掩、隐匿之效。
阵法要略罗里吧嗦的,匠气极重。可待到最后两页,文字忽变,乃是深入浅出的细述阵法之要,对阵法的见解极其高深。
且非只讲阵法,还延伸到炼丹、制符、炼器,其中亦有独到之见。
林白略通炼丹和符箓,研读之下,猛然有拨云见日之感。
“以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火,万物作铜,成炼器之道。”
“炼丹之道,乃是借草木、药石,以五行之力,演自身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