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孽:肝出个天地重澈! 第629节

  屠夫!

  伙房的帮厨?

  那修仙者的复苏真灵认出眼前怪异的家伙,却又不敢相信这是他,当初那得蒙尊者恩典,作为重现上古修凡共存典章的凡人们之一,现在竟能如此之怪异渗人,简直是恐怖无比,就算他生前乃是大修士,此刻却也忍不住心惊胆跳的。

  屠夫像是得到认可一般,十分开心雀跃,使劲拍着胸膛,传出腐烂脓液堆积在发硬尸体里的声响。

  “修仙者老爷放心,我可还记着呢,您们的大恩大德,尊者的大恩大德,哈哈,区区凡人能够活个两三百岁,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而且只要后代有人具备灵根,还能接受免费的修仙教育,扶摇直上,出人头地,真是大恩大德,大恩大德啊!”

  这样的话,让这大修士真灵不由颤抖战栗起来。

  他回想起来了!

  种种的一切都在回想起来,是劣鬼之躯的腐烂脑浆也记录下种种!

  突然的变故,道场的下坠,本能的出手,原想着拯救这些普通的凡人,结果自己死了,其他人都死了,前辈同辈后辈,师父道侣徒弟,道场里的大家全都死了!

  而眼前的这个凡人,却是活了下来。

  “呵呵呵!”

  “哈哈哈!”

  “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在无光扭曲的废墟里面,伙房的一个普通屠夫帮厨,大笑着大喊着站起来,脸上挂着扭曲的表情,对着致使一切如此的罪魁祸首道出自己的感激,继而低下头,对着修仙者们化作的劣鬼,吐露出自己深藏许久的情绪。

  “修仙者老爷们啊,为什么我不能修仙,为什么我只能活个两三百岁,天天给你们做牛做马,杀猪杀羊?”

  “这不对劲,这不公平,这有问题!”

  “你们肯定是藏了一手,不,不止,肯定是能让我修仙却不想让我修,没错,我本来是能当真人,不,真君,不不不,尊者!”

  “不过没有关系,你们是有恩于我的,所以我还是会帮你们杀猪砍肉,嘿!”

  屠夫拿起自己的砍刀,将劣鬼抓住,竟能抓住,是因为发生了某种可怕的邪变,获得了力量,是其实不止他一个人,在那变得僵硬的皮肉下晃荡的,是凡人们不甘嫉恨的脓积恶液。

  剁!

  剁!

  剁!!!

  一个个劣鬼被抓住,开膛破肚,如同猪羊,挂起来。

  一个个挂钩垂落着,不知从何而来,像是功德累计。

  只要挂满了,就是圆满!

  可是挂不满,总是腐烂。

  “不应该啊,修仙者老爷们怎么还会烂呢?”

  屠夫对此十分不解,直到寂无筝找上门来。

  “因为他们现在只是劣鬼,劣质的怪鬼,所以是你做的还不够,只要这么继续地杀宰下去,他们迟早都会醒来……”

  寂无筝?!!

  凡人的恶意让这大修士恐惧莫名,而来自无筝真君的背叛更是让其油然愤怒,于是他开始尝试挣扎,他本是那超常之人,是修仙者,是大修士……

  可惜,根本没有一点用途,到头来还是被死死拖着,在那屠夫露出的满意笑容里,一把给按在砧板上面。

  “啊……”

  “啊!!!”

  “呜啊!!!”

  各种怪叫更加激烈起来,这大修士终于看清种种。

  或挂或绑在屠夫桌板边上的一个个劣鬼,一具具尸块,一个个,修仙者!

  真灵在万年的反复折磨里醒来,就像是沉入无休止的梦魇,作为不会再继续腐烂,只会流出痛苦悲鸣鲜血的尸块,挂在那里作为屠夫圆满的功德。

  前辈同辈后辈,师父道侣徒弟……

  一个个人再度见到,到头来却是如此。

  大修士顿时怒了,然后便被卸掉了腿与手,只留下头还在身上。

  “诶?修仙者老爷怎么能不开心?这可是上好的彘腿啊!”

  屠夫油然不解,猛然大怒,“吃啊!你怎么不吃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呜呜呜……”

  腐烂的手腿被暴力强行塞进口中,撑开脸皮,捅破脖颈,一路向下,是要直接贯穿躯干。

  一个个修仙者真灵发出悲鸣痛叫,在这阴湿室内回荡不绝。

  “哈哈哈哈!”

  屠夫只张狂大笑。

  而那原大修士瞪大的眼睛,本来充斥的绝望,却在悄然地发生变化。

  因为他看到了屠夫的身后,这处伙房的门被推开,有一个活人平静且光明正大地走进来,一眨眼里就出现在猖狂的屠夫身后,然后毫无犹豫地发起偷袭,手上萦绕着深邃的九幽冥冥气息。

  嗯?

  屠夫察觉到不对。

  不是发现到杜恩的存在,而是折磨了这些修仙者老爷如此久,他很清楚这些刚醒来的家伙绝望的浓度,是那种道心崩溃,从天坠地的烈酒,最是美味,结果这家伙却并非如此,浓度正在迅速转淡,是情不自禁地暴露出一种欣喜冲动。

  有问题!

  他当即抄起手里的砍刀,那是在他的手上能绝对切割,斩断一切的至宝,就算是猖狂的乘风真人也不想跟他打交道,哪怕是不倦真君那谦谦君子也被斩断残灵一角,狼狈无比地败逃。

  “……你要是碰到他,那个屠夫,根本就逃不掉,只能选择硬拼,可硬拼也难有胜算,所以我劝你做好丢掉什么的准备,以此获到相应一击之力,可这样子也很难赢那家伙,我就想不懂了,明明当初给予他们那么多好处,甚至有许多都是活不下去被救过来的,可结果,唉!”

  那不倦真君对此始终无法理解。

  这就是我等凡人的憎恨与不甘!

  你们这些修仙者怎么能够懂得!

  屠夫心头大吼,挥刀向后斩去。

  刀出,时空断,距离消,因果灭,出则必中,中则必断……铛~

  断刀突落地,边口炙红。

  是神火三真,烧邪断恶!

  “怎,么,会……”

  屠夫呆滞看着自己断刀,以及穿透自己身体的手,不人不鬼的怪异本质当即被九幽真冥瓦解,归定为纯粹的死人,他更看着自己的一身恶液被某种更可怕的东西侵染吞噬,进而让身上长出丛丛树枝花朵,使这边染上正常又更怪异的青红生机色彩。

  “嗯,这家伙没法烧成筑道之石。”

  杜恩此刻只有如此的评价,隐隐还带着些许不满似的。

  反正在屠夫临终余韵听来是这样子的。

  他还要出声表达什么,却已经彻底死透,连恶毒身躯都被天木真界完全吞噬,从恶意的脓液里面结出光鲜的果子,继而给杜恩随口吃下。

第624章 真界突破,邪怪怖畏

  阴湿的伙房之中,神火的撩热驱走森冷,灼断恶业的锁链。

  扑通声里,一具具劣鬼碎肢落下。

  那原大修士在如此背景之下,又一次瞪大自己的眼睛,死去的头皮在进一步发麻。

  好像眼前的这来者并不是什么良善,而是来黑吃黑的,一位更加恐怖的存在?

  杜恩瞥了他一眼,调整了一下九幽真冥的应用。

  因为刚刚出现些许差池,没想到死者真灵复苏,居然能够捕捉到自己的身影,但这种情况本就是极端罕见的,哪怕是在南苍遗迹这鬼地方,生前至少是化神大修士的修士,也要被折磨近万年才能完成这种复苏。

  不过说来说去,还在于熟练度掌握程度的不够,以及这门道法本就是逐鼎真君近期才得以补完,难免显得不够严整。

  “呃,这位前辈……”

  “你比我大了至少有一万年,这么称呼并不合适。”

  “那,这位真君……”

  刚刚从砧板上被解救,自己吐出手脚爬下来的原大修士,此刻小心翼翼,卑眼觑着刚刚一度消失不见的杜恩,生怕他突然间就翻脸,只因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尤其是接下来看着这位面不改色地把所有劣鬼都给摸上一遍。

  肯定在做什么!

  会不会有恶意?

  不敢问不敢究!

  心思十分复杂……

  “好了,你们就都留在这边等着吧。”

  杜恩迅速埋完天木树种,然后走了回来,在这原大修士的眼皮跳动里面,同步做完一具傀儡,明明就是显得普通的那种,可为什么他看着就那么像那个可怕的屠夫?

  理所当然的是旁观假傀,因为这些真灵复苏的大修士都太弱,所以哪怕是正面看到,主观有知,依旧无法抵挡这种旁观修饰,让他们只会越看越觉得像那个邪化屠夫。

  原大修士心惊胆跳的,眼看着做完一切的杜恩就要离开这边,此刻的他可能是因为自己已经装好手脚,再艰难施法穿上衣服,重新把自己打扮出个勉强的人样,所以有了一丝心定,于是敢于试探着开口:“那个……”

  杜恩闻言停顿住脚步,他当即给下意识惊吓到,腐烂的心脏都像是停拍,其实早就停拍,不过在杜恩回头看过来时,被那双平静的眸子一碰触,立刻便安定下来。

  他大着胆子开口问道:“我们,就这也继续留在这边?道场现在到底是什么一种情况?时间真的已经到了万年之后吗?还有不倦真君,我隐隐之间,好像在之前见到过他……”

  想要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一边同样被解救下来的一个个原大修士,此刻也是一样的疑窦重重,劫后余生的欢喜在逐步褪去,便只剩下身处于这种境地下的浓烈不安忐忑。

  他们被折磨得太惨,早就道心破碎,此刻惶惶如无力软弱的凡人,所以急需要有人来稳定他们的内心。

  杜恩显然不算是这种人。

  因为他平静直接地开口回答:“没错,已经过去万年之久,南苍道场早就已经破灭坠落,现在是邪孽丛生的大本营,不倦真君也只不过是一抹残灵,无力再度踏足进来,只能在大门口徘徊。”

  “您是那位大人拜托来……”

  “算是有着他的拜托,但可不是什么解救你们与带你们重见天日,我是来彻底摧毁这处遗迹,以及里面种种本该彻底死去的东西,包括你们在内,所以刚刚才给你们下了手段。”

  闻听此言,正劫后余生的众修立刻纷纷激动起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

  何况修仙者,不如说,正因为执求长生,才会来修仙!

  所以他们当然是不愿意这么结束的,自然是反应激烈的,可这种种心绪在面对杜恩之时,到头来又表现不出来,因为他们早就没有了当初的种种风骨,只剩下腐烂残碎的躯体,以及破碎崩塌的内心。

  换言之,杜恩要是什么都不做,选择把他们放走,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将会为了苟活,逐渐变得心如其形,入邪作恶。

  “你们其实应该是知道的,只剩下残缺真灵的现在,最好的下场是什么才对。”

  “是,回归幽冥……”

  原大修士有些涩声,面对杜恩这位真君,到底只有认命一般的颓然,继而又忍不住好奇在意,或许是心存侥幸:“可您就不对我们多做什么?就真的选择放任我们在这边?”

  “你们想离开这处屋子,倒是可以试试。”

  杜恩的回答显得有些含糊不清,好像是一种威胁,可他干脆转身,继续离开的步伐动作,又只是在描述一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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