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唉！”
她最终只有惆怅叹息，注意到身后不灭种的迫近，赶紧一闪而过，出现在杜恩身边，跟着继续跑。
轰隆隆！
大地开裂，空间崩碎。
虚实混合之地质大灾，仿佛参天巨人，直接一巴掌按下去。
辉煌之圣京，直接化作过往，成为被撕碎掩埋的小叶。
病变者们震发法力病体，爆发种种大威，但现在也只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顷刻便被碾碎，全部被焚毁熔灭！
恐怖的地幔狂潮，还在继续蔓延，将整个圣国中枢之地，彻底地盖住，让星辰的表面，都出现一大块丑陋的耀眼红斑！
无穷尽一般的病气大海，到底还是靠着量压灭那点爆的区区火把，地幔柱大变动到底没有真的裂解大陆架，促使星表大变易。
生源星界这方天地，出乎意料的强韧！
或许是因为神明的本体潜在内层内侧，成为压舱石一般的存在？
杜恩不由这么推测。
因为眼前这赤地万里不止，仿佛熔岩地狱的场面，着实是可怕至极，足以造成地面生态崩坏重塑的恐怖后果，不应该这么快就平息下来，只能说是有别样的外力。
还可能是不移真君布下的手段，毕竟这里是他的试验田，总要有点保护措施才对。
当然，现在他最关心的，是终于被烧尽，凋零在眼前的不灭之种。
果然，凤凰余恨就是那神尊真不灭的一部分……
他早在灵体蜕出，掌握有真不灭之雏形后，就察觉到不灭不等于不死。
且不提修仙者未成仙，始终存在着天定寿限，管你不灭还是不死，到点了都得亡去，是为道理法则之基底，无法超脱凡俗者便无法反抗的终极道理。
哪怕是至尊也是一样！
而像那尊者之中第二等，神尊王尊之加缀者，自然就是天骄里的天骄，甚至于就是绝顶之辈，他们祂们不可能没有掌握真不灭。
但是，凤凰神尊却死了。
所以就算是真不灭，到头来也并不等于真不死！
凤凰余恨能烧毁不灭之种，证明它就是神尊真不灭的碎块，或者说，至少也是碎块。
又换言之，那等尊者即便是死了，自身的真不灭也对得起这等名号，还会遗留在世上，甚至于浸染着彼辈的某一情绪意志，进一步嵌进天地，成为法则的一环！
身已死而法不灭！
真正不灭的，是法不是人！
就像是一种对天地的补完？
杜恩眉头微微皱着，眼里透着困惑之色。
圣神沉缅在情绪里，视野里面满是感伤。
一神一使徒，缄默无声，默默看着。
直到狂徒的笑声响起，才打破这边的缄默。
“哈哈哈哈哈！”
“自由！我终于自由了！”
肆意嚣张，沐浴着幔火，突然腾空而起，洒落朵朵灼热，露出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庞然身躯。
蛇身四足，长有双角，带起朵朵云彩，是为幔红炽热里的惹眼墨灰，赫然就是一条五阶的大蛟！
看其身上肩胛龙骨之处，深深嵌有未扯断的锁链钩爪，显而易见的，是此前被囚困在这边，因为地幔柱大爆发，把封印之处也给破坏，才让其能够逃出生天，获得自由。
有完没完啊？
便是如杜恩这般性情的人，面对着接踵而至，没完没了的敌人阻碍，此刻都不由觉得无奈，眼皮都有些耷拉似的。
显然，那盘旋在空，彰显自由的大蛟，正有意无意，将目光投来，可以破例宣发的神识，更是层层绕住这边，那口喉之中，更有妖法蛟息在酝酿着。
肉眼可见的恶意敌意杀意！
圣神悬灯亦是忍不住惊呼：“是那域外天魔？！”
“放肆！”
远处大蛟听闻这个称呼，顿时大怒狂怒，“区区土著化神，居然胆敢囚我蔑我，当真是罪该万死！”
嗯？
杜恩发现情况有些微妙的小不同。
圣神这边心情本就不佳，加之大蛟恶意满满，始终没变，当即忍不住开口：“你从天外而来，一落地就吃人，怎么不是域外天魔？”
“大胆！”
大蛟更是雷霆震怒，游弋着便飞过来，彻底甩掉了地幔病气的附着，身体的残缺随着妖力的爆发而迅速恢复，一座墨染妖域更是豁然展开，尽显自己五阶圆满的大威。
“我乃真龙血裔，岂是那等天外鬼祟，过往尘灰能比较？！”
“尔等土著，不懂星海浩瀚，不晓世间宽广，更不知我之尊崇贵胄，不就是吃了几万人吗？那是你们应当敬献的福分本分！”
“竟然囚我辱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妖域一个合拢，将这场二者兜入。
第396章 大蛟逞恶，又有黯神大将登场！
大蛟狂怒如雷，浊恶妖力猎猎嘶。
从这般架势来看，说是真龙血裔，倒是没有问题。
这不是一般的恶蛟，实力相当可怕，得有强天才的层次！
对此时此刻的杜恩而言，就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圣神这边似乎还有一分余力？
他默默地侧头看向悬灯。
圣神此刻亦是后悔万分：“早知如此，就不该把你锁在深潭之中，而是当初直接将你杀了！”
“哈哈哈！杀我？”
大蛟恶声恶气，有着龙族的血脉传承，又曾遨游星海，可谓见多识广，对眼前两人的状态看得分明，真是有恃无恐。
它怪笑着说道：“便是愚蠢之你心狠手辣，又岂能知我道法精妙？不过是假死脱身而已，若非……算了，不说这个，晦气！”
其似乎想到什么，基本就是落羽仙门，这边可是这仙门的地头，它对此还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当初才没有假死脱困，而是显得老实地被抓。
反正脱困了大概也跑不掉，还不如装弱扮傻，等待合适的时机！
眼下天地病变，真君计划推动，它当即敏锐察觉到，或许逃脱之机，就在这时，故而才开始插手干涉，小心翼翼，终于现在脱困，正是恰到好处，连那弱天骄之流都伤创到极点，它也能体会一把逆杀天骄的快感！
至于圣神这边，之所以当初没杀，大概是因为它来自天外，一开口就是土著啊愚蠢啊之类的话，觉得或许可以挖取什么情报信息。
但是眼下这般，却也是阴差阳错，意想不到……
“说你是愚蠢短视，坐井观天，还真没有说错，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吗？你的那条密道，正是我所暗中窃夺，若非如此，在那病变狂潮之中，我亦已经中招深重，难以自拔！”
“什么？难道说？！”
“对对对，哈哈哈！”
大蛟看着可恨的土著仇敌，这般难以置信，顿时格外满足地猖狂大笑：“只要你们踏入那密道，最终都会来到这边，而那使徒安亦是愚蠢至极，被你命来守我，却心藏暗欲，为我轻易挑拨催化，只觉自己能够让你从愁苦中解脱，成功变得那般丑陋姿态！”
“你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制住我了？”
“我告诉你，从来没有！”
咆哮之中，恶风卷起，黑云滋生，肩胛之断锁钩爪无风而动，碰撞生鸣，竟凭空连接而入，带起一条空间钻孔之道，从未稳定的空间表层下拖拽而来。
它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
拿空间密道来砸他们！
这证明它没有丢失自己的狡猾，即便已经稳操胜券，还要借力借刀，至于自己，当然是不可能太近前，那口吐息亦始终积蓄，就为了以防万一！
好个狡猾的畜生……
杜恩已经靠着坚实的基底，恢复些许余力，本以为能有机可乘，靠出其不意打退对方，没想到它竟然没有被狂妄与仇恨支配头脑，这就显得棘手难搞了。
圣神亦是惊怒交加，沉于星辰内层的本体蠢蠢欲动，那仅有余力便要倾泻而出，扭转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
不，错误已经铸就，现在只是不能再让它恶化流脓，波及牵累到杜恩这边。
他是最后的希望……
两人思绪未断，大蛟没有分心。
然而。
嗖！
突兀的破空声，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猝不及防的！
轰！
妖域直接被砸穿，有个东西极速飞过，如同陨石一般，直接砸向大蛟。
它当即大惊，拖拽的密道转向，险而又险地将之接住挡下。
碰触到的瞬间，一神一人一蛟，都看清了那个东西是什么。
是个人！
是姜莹！
她现在真是惨得不行，跟一团烂肉似的，红色的血上着浆，如血流星，直接对砸着空间密道，与之同归于尽般，弹跳着反回去，直接在地面上打水漂似的，留下十几个深谷巨坑，最后落停时，更像是爆成一朵血花！
惨不忍睹啊……
“什么情况？！”
大蛟也是愕然的，还以为是这边有援手，结果却是一个惨得它都不想直视的家伙，一时间完全是懵逼的。
下一刻，它就涌现出一股毛骨悚然！
猛地抬头看去，杜恩亦是回头望去。
远处的原野之上，伴随着隆隆声，一条长近百里的巨蛇破地而出，身上的鳞片有些伤损，是一个个拳印。
这是条五阶圆满大蛇，虽然处于同一境界，但是蛟属自然便强于蛇属，是血脉压制，所以大蛟尚且不放在眼里。
关键在于它的主人！
一身重甲，完全包覆身体，一把朴刀，长长立身在侧，其抬头看来，没有散发法力波动，却夺走所有视线。
强大！
纯粹的强大！
至强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