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行迹匆匆,一个自然是此地刚有大战,不宜久留,二个则是刚刚怨孽邪异的突然离去,显得不同寻常,他自然是需要探查一番,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时,无法有效应对!
事关怨孽,自然是需要慎重了再慎重,何况神通这张底牌已经掀开,暂时不能再度使用,所以杜恩的敛息术用着,尽可能慢与小心地寻迹而去。
第182章 时机到临
“不用继续警戒了,该集合起来,进行最后一步。”
“对了,离渐呢?他跑到哪里去了?!”
在一处昏暗的地宫前,那通向地面的甬道内,有个人走出来,站在黑暗里面,身影像是粘稠发泡的臭烂泥,此刻吐出这两句话语。
应着声,从甬道贴近出入口处,有一个人跟变色龙一样,动着身体变化颜色,显出一点端倪出来。
“不知道,他离开挺久了,可能是参与进那边的战斗了吧?”
他用沙哑的声音做出回答,同时侧耳倾听,在不算太遥远的地方,眼下正有激斗阵阵,不断传来隐约的动静。
“该死的仙门中人!”
刚刚质询的邪修,此刻语气凶恶,恨不得杀人全家,“连伟大上主赐予我们的最后一点净土,都敢来染指玷污,实在是万死不赦!”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那变色龙一样的暗哨,闻言亦是激动起来,声音都喊破了。
这么发疯癫狂地原地叫骂一顿,他们才算是冷静下来。
“伟大的祭法即将完成,届时自会让那些染指玷污者明白,触怒伟大上主的悲惨下场!”
邪修这么说着,无比自信,一下子就连这两年来,不断被波及打击到,始终无法成为主要影响因素,只能被动龟缩起来,伺机而动,跟蟑螂一样进行侵扰所积攒的郁闷怒火,都像是得到释放解除一样。
另一邪修也是点头附和,又想起对方一开始的话题:“对了,你为什么那么介意离渐?不用等他喊他回来吗?”
“哼!那家伙的眼里就没有伟大的上主,此番显得消极应对,现在还擅自离位,定然是暗藏祸心!”
“不敬伟大上主,有吗?”
“怎么没有,你这些年来,难道没有发现,他总是忘了说尊称吗?”
“咦!你这么说,好像没错,总是需要我们纠正…真是该死!如此亵渎伟大上主,定要把他剥皮拆骨,魂祭赎罪!”
迅速就引发了共鸣,如果离渐在,肯定能把事情揭过去,遗憾的是,他现在并不在这边,已经在独自的行动里死掉了。
“哼!不管他有什么龌龊心思,在伟大上主的注视下,终究会宣告失败,而且,别以为我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之前给他偷偷下绊子,现在他只怕已经发现不对,正在懊恼后悔!”
“还得是你啊!做得好!敢不敬者,死!”
两名邪修肆意对话,说得正兴,渐行渐深,没入地宫中的黑暗。
杜恩此刻敛息躲在甬道外边,听着这些话,不禁若有所思。
“我说是怎么回事,既然他的目的是夺舍我,那么一开始进入遗迹时的针对就显得不对劲,即便可以解释为想要试探我的底细,但他当时又没有尸体钻到那边,不然后续不至于跟我捉迷藏,敢情是有其他邪修在拖后腿啊。”
这么一个疑惑得到解答,杜恩又想着另外的事情。
“这帮邪修聚集着搞什么阴谋,不只是怨孽的邪异跑过来这边,就连本来到处游荡的邪物们都看不到一个影子,可能也是一起集中了过来……”
他想着眼下这个情况,想着想着,抬眼看了一下前方远处的斗法盛景。
那些遗迹的残败建筑群根本就阻拦不住,上使跟孟长清两部人马,正彼此杀得火热的场面。
南苍遗迹之中。
杜恩虽然玩起了消失,现在还不知去向,不知死活,但孟长清这边却没有闲暇停下来,感慨扼腕他的遭遇。
他这边的目的很明确。
先排除探寻遗迹藏秘的阻碍者,再去有条不紊地探索发掘。
而想要完成第一点,跟对方平白打消耗是不可行的。
唯有找准幕后者的所在,确定对方的身份,然后制定下针对性的各种手段,才能够结束这次的争斗!
为此,他在此前主打一个游击,两年来带人四处游走,从不打正面接触激战,顶多就是吃掉一些小股部队。
两方人马其实是越打越多的,因为虽然互相妨碍,以至于无暇对外传信调人,但是,他们两边都有后续力量,按照事先预设的策略,分批次地支援抵达。
像是孟长清这边,每半年就会过来一百人,清一色的筑基圆满,可称得上是一流翘楚,跟量产似的。
而上使这边的死士甲士,更是像流水线生产件一样,乍一看都分不清谁是谁,根本无法从中窥看到上使的底细。
两边都不断添油,不断消耗,拖着拉着,僵持了两年。
孟长清现在还有着四百名部下可用,上使那边的人要多一些,得有近五百名甲士可供驱使。
双方本该继续纠缠下去的。
但是邪修们的异样举动,率先引起了上使的注意。
基于对这边的介意,他调派出一只百人队伍,企图偷偷越过孟长清的视线,去查探清楚情况,若是这帮阴沟里老鼠仍然不自觉,那便就地将之歼灭,彻底把他们这帮藏污纳垢清扫出局。
他也的确是顺利骗过了孟长清的注视。
但是,孟长清却也因此捕捉到机会。
由离渐那边而生的机会!
他距离杜恩那边的战场很远,并没有发现那边的动静,可是之前孟长清企图配合杜恩,或击杀或驱逐离渐时,虽然因为杜恩没有配合,导致了企图落空,但他还是有偷偷在离渐的身上,留下一点后手。
故而,随着离渐那第一具旧尸体被杜恩绞碎,孟长清这边就意识到,机会好像来了!
“付勇,召集人马,准备出击!”
“是……”
“哈哈哈,那个邪修有了异样的动静,定然是杜恩那边在展开行动,加上现在邪修邪物们的古怪动向,我如果没有想错的话,这就是逮住他的最佳机会!”
听着孟长清的话,付勇本来要应是的声音,都不免有些拉长起来。
就近的那些初始护卫们,更是有些诧异,因为他们很多人都觉得,杜恩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奸细。
可现在看来,好像都不是的样子,更像是在完成孟长清的额外指示,所以才在外游走,窥伺机会!
第183章 互相对牌
心里面胡乱联想,让护卫们情绪开始高涨,并迅速传染到全部友方。
毕竟这两年来跟那帮死士纠缠,给他们的压力很大,士气方面早就开始衰颓,此刻需要鼓舞一番。
我可没这么安排,全是他的主动……
孟长清见状也就没有澄清误会,只是心里不免有些嘀咕。
然后,迅速集齐,全军出击的他们,就在那怨孽邪异聚集起来的关键节点,捕捉到上使那边的具体位置。
因为上使派出去的百人分队,在这时候移动到祭法场附近,吸引到了本来在这边暗自徘徊的怨孽。
祂显现出来。
百人分队被瞬间全灭了不说,还被顺藤摸瓜,摸到上使这边。
他虽然紧急切断彼此的联系,但也造就了自己的暴露。
于是,孟长清一个空间跳跃,直接杀到了这幕后者的面前。
“是你?!”
“……长清,你不该这么做的。”
“呵呵!”
孟长清只有冷笑两声。
事情发展到这里,本来不想跟他正面交锋,只想遥控耍手段进行阻碍的上使,也只能够跟他正面硬碰硬了!
由于百人分队的全灭,导致这边的整体战力现在略低于对方,又被孟长清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这边的厮杀,在一开始是孟长清占据着优势。
但,只有一开始。
“我说了,你不该这么做的。”
上使一边应付着孟长清的猛攻,一边优哉游哉地启用手牌。
第一张,早有准备!
早在孟长清假借寻灵之名开始,他就另有谋算,开始强行打通一条进入遗迹的小道,于是,在此前派出甲士突袭的同时,能让人先行进入遗迹,在里面做着布置。
虽然由于离渐的突然入局,直接把遗迹之事拉入下半场,导致这一张牌发育不良,没有拉开决定性的差距。
但是,光是早小半天时间入场,就已经足够做出很多事情!
所以此刻随着此块广场建筑四周,早就被打入的嵌钉浮现,一个奇特的阵法便笼罩住此地,带给己方甲士特殊的加持,让他们越战越勇,迅速弥补了人数不足与仓促应战的劣势。
“只是这样?”
“当然不止。”
上使轻笑着,阵法晃动起来,两年来一直藏掩在里面的人马,在此刻猛地杀出。
早小半天时间入场,更早几天接应,如果,就能够完美地藏起第二张牌,不会让孟长清有丝毫察觉。
而这第二张牌,就是另一批人马,是那南末边城的外城总管唐一平,所统帅的外城杂牌军。
虽然整体素质良莠不齐,但已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这外城总管,还是硬凑急拼出两千还算过得去的筑基人马,再加上自己这个金丹中期,亲自到来统率,便足以成为压下天秤的重量级砝码!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敢掺和进来,这是为什么呢?”
孟长清对此完全猝不及防,因为据他所知的情况,唐一平没理由冒这种险,跑来掺和这种事情!
这可是本门上层内部的互相倾轧争斗,正常的地方修士,就是化神期的大修士,那也不敢随便站队。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呵,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不这么做,我这辈子就要被高峰那家伙压得死死的,而以他的性情,只要确定了绝对优势,必然会罗织罪名,把我送入城主府里的三阶绝狱,或者是送去前线当罪囚炮灰。”
“还有城主那个老东西,另有锋芒沟壑,一直欺瞒着我,根本就不能相信指望,所以,我只能拼上一把!”
唐一平这两年多来,那也是过得十分煎熬,每天都心惊胆跳,惴惴不安,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别想再下去。
所以眼下终于事到临头,他瞪着血丝遍布的眼睛,这么怒吼发泄完,便振动一身金丹中期的法力,连连出招,带着一帮哀兵杀入敌阵。
这些外城筑基期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自己头顶的总管这次玩得这么大,等知道了情况之时,已经被正式卷入,无法跑掉,而这两年多的时间过去,有异心的早就被剔除,剩下的都是惨然认命之辈。
所谓哀兵必胜,此刻如此惨然,反而没有顾忌,出手十分决然,竟然也靠着人多势众,和甲士们配合着进行分割,将对面一流翘楚们杀得丢盔弃甲。
局面的倾颓恶化,超乎孟长清的想象。
“我说过的,你不该这么做,毕竟这么一来,我也只能把你杀死在这里。”
“哼!”
孟长清冷哼一声,郁闷得很,其实很想叹息。
只有那些哀兵,问题还不算太大,关键是唐一平。
虽然他只是个修炼一流,斗法二流的金丹中期,但毕竟也是金丹中期,大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
在此地的己方,除了孟长清能够稳胜,付勇他们个别几十人结阵能够压制,其他人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而眼下,这些人还被那些同级翘楚甲士给分割开,阵势根本难成,就更加没有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