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往外就走。
行者见其走远,笑道:“沙师弟,你在此处陪师父坐着,我去看这呆子,放马到何处去。”
唐僧道:“悟空,莫要戏弄他,你且看他去何处放马就是。”
行者道:“省得,省得。”
行者摇身一变,变成个蜻蜓,往外飞去。
却说那八戒牵着马,不曾往草地走,绕个远路,兜兜转转,行至后门首,将门敲响,少顷间,那妇人走出。
妇人问道:“小长老,去何处?”
八戒二话不说,将缰绳一松,衣裙一撩,跪伏在地,叫道:“娘!”
此间正是木母牵意马后果。
……
话表三星仙洞。
姜缘正在教导师弟真见习全诸般,他将许多天地数一并教与真见。
怎奈真见学之甚多,一时之间无法尽数将之化为己用,姜缘只得放缓,使真见习全火候,他则是在旁看炉,正是等待真阳气足,再是炮制金丹。
真人在三星仙洞坐镇,无忧妖邪敢犯,但有魑魅魍魉,亦绕路而行,绝不敢近前来。
一日,姜缘看炉之余,修心养性,绝不敢因法力日深而生懈怠,只道是修行者,修行日久,越是心存敬畏,天地之广,怎敢张狂。
姜缘正在修心养性,忽是心有所感,府外有人前来。
真人道:“师弟,且在此处少待,府外有客,我去迎上一迎。”
真见道:“大师兄,如今师父外出,府中余你我,但请大师兄当心,莫要着妖魔路数,小心为上。”
姜缘笑道:“师弟安心。”
说罢。
他往府外去,行至府外,他将中门大开,但见府外,镇元子大仙站在外边,身后跟随不少道童。
姜缘拜礼道:“广心拜见大仙。”
大仙身后诸弟子上前见礼,说道:“我等拜见广心师兄。”
大仙上前将姜缘扶起,细细一看,笑道:“好个广心,其法日深,今时胜你者,不多矣。”
姜缘道:“不敢承此言,弟子法尚弱。”
大仙道:“法强法弱,我尚看出,你师菩提何在?”
姜缘道:“大仙,家师早些时日,言说元始天尊降下简帖,邀其往天去,听讲‘混元道果’,今时已去。”
大仙道:“这菩提,怎个不等我一道?岂有此理!”
姜缘笑笑,不作言语,邀大仙入府一坐。
大仙说道:“罢了,罢了!我本与其一道前往,既是菩提不在,我便不入府中了。广心,此方我离山去,留了那清风明月在观中看守,唯恐有失,我令其若是有失,以一飞鸟求援于你,若真有飞鸟前来,你可当相助一二。”
姜缘唱了个喏,说道:“大仙门下与家师门下,亲如一家,若有飞鸟来信,我有庆云法,一起二十四万里,顷刻间即至,定保五庄观不失。”
大仙笑道:“有劳广心,有劳广心!”
姜缘往大仙身后一些弟子张望,问道:“大仙,怎不见那昔日与我在五庄观共守的二位师弟?”
大仙道:“那二位弟子,果是如广心你昔日言说,有赤心也,后来居上,今者早已出师,另立洞府。”
姜缘道:“竟是这般,却未曾祝贺二位师弟。”
大仙笑道:“那二位弟子,未出师前,常常念叨与你,他日有缘法时,定会再是相见。”
姜缘拜道:“大仙所说甚是。”
大仙道:“今菩提不在,我却不欲在此处久留,便先离去了。”
姜缘拜礼相送,礼数周全。
大仙遂托祥云,将众弟子一同带往天界去。
姜缘目视其离去,待其远离,他方是回了洞府,将府门紧闭,归入丹房之中。
入了丹房,真见询问府中有无大碍。
姜缘摇头道:“乃是大仙前来,欲要见师父,此间师父不在,故是离去。”
真见道:“竟是这般。”
姜缘指定丹炉,问道:“师弟如今,于炼制外丹,可还有何所不解之处?”
真见沉吟良久,说道:“却有些许不懂。”
姜缘问道:“师弟且说与我听,是何等不懂,火候亦或药材?”
真见答道:“非也,非也!大师兄,我所不明之处,乃是在于炮制金丹。”
姜缘道:“怎说?”
真见说道:“大师兄,我见炮制金丹,此药材难寻,火候亦是难懂,但若是有钻研之辈,应当可懂才是,外丹道为何如此之难。”
姜缘笑道:“师弟,你小觑外丹矣。”
真见道:“大师兄,何解?”
姜缘道:“你有我为你讲解,故觉不难,而我之法,一则乃师父所传,二则乃老君所传,皆为无上真法,我所教导,你方觉甚易,若是常人习之外丹,多炼毒丹而出。”
真见拜礼道:“受教了。”
姜缘道:“无论是外丹,亦或是内丹,皆有三步为重,鼎炉,药材,火候是也。内丹若是功败,即是身亡,外丹若是功败,即是毒丹。外丹功败,有三者。”
真见道:“大师兄,是怎三者?”
姜缘道:“一者鼎炉尺寸不对,不同丹药,有不同效力,鼎炉尺寸有细分。二者,不辨药材真伪,药材炼丹有斤数之分,缺一不可。三者,火候抽添不明,火候乃秘也,不可传之。”
真见恍然,说道:“盖我无知,言说此道甚易,多谢大师兄解惑。”
……
那取经人一众,入了宅中,妇人招婿,取经人一众却是不从,独是八戒,开口唤娘,就要入山享富贵。
那唐僧等众知得,倍感无奈。
唐僧说道:“既是八戒无心西行,且放其在此处为婿就是,然则话当说清,且将八戒唤来,分说清楚。”
行者正要去喊,就见八戒走了回来。
6◇9◇书◇吧
唐僧将诸般事情讲出。
八戒知是弼马温有些本事,将事情听了去,低头不言。
唐僧问道:“八戒,你果真还俗?”
行者笑道:“这厮生性懒惰,去了正好,我等走快些。”
八戒正要说些什么。
但见那妇人领着三个女儿走出,三个女儿,一个个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教人见之,木母难守。
取经人一众,唐僧佛心有定,行者与悟净修行有道,木母不曾乱。
独是八戒怎知眼前是祸是福,上前道:“娘,你等怎地出来?快些使仙子们离去。”
行者笑道:“师父,你瞧,这呆子‘娘’都喊上了,定是要还俗哩。”
唐僧不语。
妇人说道:“四位长老,早前为你等言语所伤,今方静些,可有想好,是否要留下享得富贵,配得小女?”
悟净恨铁不成钢,指定八戒,说道:“我们留不得,只管留那个姓猪的,在此与你小女相配。”
八戒道:“我等再商议,从长计议。”
行者道:“有何计议,你已喊‘娘’,计议何等?这般,师父做个男亲家,老夫人做个女亲家,老孙做个保亲的,沙师弟做个媒人,今日就把此事落实,八戒,你拜别师父,去做个女婿。”
八戒喜笑颜开,却是装模作样摆手,说道:“不成,不成。”
行者道:“有何不成。老夫人,快些将这呆子带走,将茶饭奉来,就算作席。”
说罢。
行者将八戒推至妇人身前,八戒扭扭捏捏,轻声喊‘娘’。
行者捂嘴偷笑,往外走去,到了唐僧身旁。
妇人未曾多说,吩咐下人给一行人奉上茶饭,而后带着八戒往里走去。
妇人行至一间房舍,坐在上边,使三女下去,说道:“小长老,你果真愿入我家中为婿?”
八戒道:“娘,我自是愿意的。”
妇人笑道:“既如此,你拜我就是。”
八戒果然是个呆子,不识真数,真就下拜,待是拜毕,八戒心有疑虑,问道:“娘,你要将那个仙子许配给我?”
妇人说道:“我亦有些许疑虑,三女俱待嫁,将那个许配给你,余二人必是怪罪,如此不知如何是好。”
八戒笑道:“这般好说,娘,将三女一起嫁给我就是。”
妇人怒斥道:“岂有此理,你怎如此贪心?”
八戒道:“娘,你却是不知,那个人没有三妻四妾?我有个熬战之法,莫说三女,娘你一同招我,亦是可得。”
妇人道:“我却年老,这般不好,既是不知,不如撞个天婚,教我三女走过,你与那个撞得,就把那个配给你就是。”
八戒大喜,暗道:“我老猪手大,将三个一起撞得,甚美,甚美!”
妇人道:“此手帕,你且将之盖在眼前。”
八戒只管接手帕,看也不看,顶在头上,说道:“娘,且使仙子们出来。”
妇人装模作样呼喊。
八戒只闻得环佩响亮,似有人影走动,这呆子急得上前乱扑,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却未曾撞得一人。
许久后,八戒实在无力,坐在地上,揭开手帕,说道:“娘啊,撞不得,撞不得!你女儿滑溜。”
妇人道:“这般说,或是你与我三女无缘,不若去与长老取经去罢。”
八戒道:“娘啊,既是他们与我无缘,不若你招了我罢。”
妇人道:“好女婿!没大没小,打主意与丈母。这般,我三个女儿,一人曾结一件珍珠嵌锦汗衫儿,你穿得那个,就将那个配与你。”
八戒笑道:“娘,三件我都穿得。”
妇人从里取出一件,递与八戒。
八戒二话不说,脱下青锦布直裰,将衣衫穿上,正是要系上带子,忽见几条带子,将这呆子牢牢绷紧,不得挣脱,这呆子疼痛难禁,大喊大叫,睁眼一看,前方那有人影,又见有巨力升起,将他挂在树上。
……
一夜无话,不觉天晓。
取经人一众醒来,但见房舍俱去,他等乃在松阴下歇息,白马行李在身旁,唐僧惊慌,呼喊行者,沙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