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约翰便大步走出了小巷上了警车。
警车缓缓驶离小巷，年轻警察押着黑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老约翰上车便立刻问道：
“老约翰，你这么讨好那个黄皮猴子干什么？”
老约翰顿时一惊，连忙捂住了年轻警察的嘴，压低声音呵骂道：
“蠢货！难道你没有感知到灵能的存在，那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灵能者！”
年轻警察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
“可他身上并没有灵能改造痕迹，还有他的身体看上去十分脆弱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如何能够承受大量灵能？”
老约翰瞥了一眼年轻警察，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你在警官学校是怎么念书的？连高等的灵能改造是基因层面改造都不知道。
而且你难道没发现，他身上那件衣服是灵能造物？光是那一件衣服就至少价值百万信用点，就足够买我们俩的命了！”
“我是舅舅推荐进来的，没有读警官学校。”
“你舅舅是？”
“中城区第四分局副局长。”
老约翰神色一僵，随后强行扭转话题：
“反正你只要知道，这种等级的灵能者很有可能是来自上城区，说不定就是因为那场吵得沸沸扬扬的灵能税法案，记得时刻谨言慎行。”
年轻警察点了点头，满脸羡慕地说道：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灵能者啊！”
老约翰冷笑一声：“若是没有足够的财富和天赋，成为灵能者反而会是一场灾难。”
警车远去消失在街道尽头，但两名警察并未注意到，后备箱里的黑人布鲁斯的衣兜里，一道灵符闪过亮光，随后悄无声息化作飞灰。
一阶下品灵符·隔墙有耳符！
小巷内，陆阎将两名警察在车上的交谈收入耳中，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是仙侠版本里购买的一件下品法衣，铭刻有除尘、恒温之类的基础阵法，价格在三十多枚灵石。
“老约翰认为我是灵能者，我身上的衣服是灵能造物，应该是也觉察到了法力的存在。
赛博版本里的灵能或许跟法力有一定的关联，甚至可能是灵气产物所演化的不同方向。”
“若真是如此，说不定能够借助灵能体系提升一下我的修为。
不过在这之前，应该还是先确认一下赛博版本的大致情况，还有弄清楚版本更新之后的U盘和电池。”
一念至此，陆阎迈步走到了这条脏乱小巷的出口处。
刚踏入街道，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色彩斑斓的霓虹灯。
这些灯光遍布整条街道，招牌上、路灯上甚至就连建筑墙壁上都用荧光剂绘制出一幅幅涂鸦，灯光闪耀甚至能够物理意义上亮瞎普通人的眼睛，甚至让陆阎一度以为自己来到了光之国。
街道上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群，有身体健壮好似双开门冰箱的肌肉猛男、有义体改造半边身子都是生锈机械的改造人、还有浓妆艳抹雌雄莫辨的人类正站在门口招揽客人。
但不论是哪种人，在他们身上都有着奇形怪状的纹身，与黑人布鲁斯如出一辙。
小巷与街道，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陆阎尽可能地让自己目光平静下来，但心中的好奇还是让他忍不住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陆阎注意到街道上的人群大多都以黑人为主，偶尔会有一些白人，黄种人的数量最为稀少。
这一点上，赛博版本与陆阎之前所经历的数个版本完全不同。
“版本变化怎么会导致人种改变？难道是我所处的位置有了偏差，来到了赛博版本的合众国？”
现有的信息不足，陆阎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陆阎的思绪。
“我想您肯定是第一次来下城区，需要一位向导吗？”
循声望去陆阎发现说话之人竟是一名顶着绿色双马尾头发的小太妹，满脸浓妆艳抹根本看不清面容，平板身材跟竹竿差不多，只能依稀判断出大约是十七八岁的年龄。
陆阎目光上下打量一番，随后点了点头。
小太妹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满脸高兴道：
“你可以叫我绿萝。
既然您是初次来到下城区，肯定要尝试一下下城区的特色。”
“什么特色？”陆阎有些好奇。
“深吸一口气。”
陆阎尝试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一股甜腻气味直冲大脑，下意识让他皱紧了眉头。
之前小巷内臭水沟难闻的气味掩盖了这股甜腻味道，再加上并未有意识大口呼吸，以至于让陆阎觉察。
“这是什么？”
“寰宇巨企在每个月供给下城区的空气中，都会加入神经欢愉迷雾，让人能够心甘情愿缴纳三等空气税，这可是中、上城区都没有的待遇！”
第65章 人工智能：上帝
神经欢愉迷雾？香甜空气？你确定这不是毒品？
陆阎神情一僵，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绿萝，对方脸上那欣喜的表情完全不似作伪。
很可能在绿萝眼中，这确实是寰宇巨企给下城区的福报。
陆阎默默地启动了法衣上除尘阵法，过滤掉了空气中的神经欢愉迷雾，呼吸到的空气立刻清新了很多，再也没有了那股子直冲大脑的甜腻味道。
绿萝并没有注意到陆阎的动作，而是自顾自开心道：
“寰宇巨企在三十年前便想要向下城区收取三等空气税，当时的下城区居民据理力争抗拒税收。
最终僵持了两年之后，寰宇巨企选择妥协，在下城区空气中加入了神经欢愉迷雾，而得到好处的下城区居民也承认了三等空气税。
我见过不少中城区的人偷偷跑到下城区偷我们的空气，就是为了抢占三等空气税换来的神经欢愉迷雾。”
说到这里绿萝话语一顿，连忙看向陆阎解释道：
“当然，我绝对不是在说先生您，像您这样的人家里肯定有更高级的神经欢愉迷雾，肯定看不上我们这里的低级货色。”
陆阎嘴角一抽，没有理会绿萝的话，向着街道前方走去。
绿萝见状立刻跟在陆阎身后。
“先生您要去什么地方？”
“随便转转。”
“先生您要不要品尝一下我们下城区的特色美食？”
“不用。”
“先生您需要来点违禁品吗？”
“不需要。”
“先生.”
跟在陆阎身旁的绿萝像一只欢快的小苍蝇四散飞舞，不停发出嗡嗡嗡的询问。
吃过一次亏的陆阎哪里还敢随意应下绿萝的话语，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街道上。
没走出几步路，陆阎便看到了街道的一些角落里，零零散散几个人身穿破烂的衣服，身旁摆放着空瓶子，大口呼吸着空气的同时脸上露出了迷醉的神情。
有的人甚至因为连续几口呼吸太过急促，神经欢愉迷雾刺激之下当场昏迷在地，下半身不受控制开始失禁流淌出一片水渍。
无论是周围的人群还是绿萝对此都似乎见惯不怪，甚至懒得投过去目光。
而在街道周边的阴暗小巷内，偶尔能够看到一些人贪婪地望着街道，想要走出街道却又似乎畏惧着外面的光芒。
陆阎见状，指向了其中一条巷道说道：
“他们为什么躲在这些阴暗的巷子里？”
绿萝瞥了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
“他们啊？躲在巷子里的，应该都是交不起阳光税、三等空气税的逃税者。
没有上交阳光税，就不能生活在阳光下面，只能待在阴暗的巷子里。
而交不上三等空气税，也没有资格享受这香甜的空气。
一旦走出那些巷子，便会第一时间被强制带走补齐税收。”
“如果只是一些小税还算好的，只要想办法卖几个器官就能补齐，警察局有内部的器官交易医院，价格公道手术安全，比那些黑心帮派好上太多了。
可若是灵能税逾期，那可就惨了。”
说到这里，绿萝仿佛想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画面，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又是灵能税！
陆阎目光微凝，神情中带上了几分郑重之色。
从出现赛博版本选项，到进入赛博世界之后，陆阎已经听到了好几次关于灵能税的话题。
无论是黑人布鲁斯、两名警察，还是眼前的绿毛小太妹，都对灵能税讳莫如深，这让陆阎愈发好奇。
灵能很显然是赛博版本的超凡体系，而灵能税则似乎是限制赛博版超凡本体系的重要媒介。
按照眼下的情况，灵能税似乎是赛博版本众人皆知的东西，如果直接询问必然会引起他人怀疑，眼下绿萝主动提到了陆阎也正好借着这个话题探明一些信息：
“仔细说说。”
绿萝对此并没有什么怀疑，在她看来这位来自中上城区的富人肯定能轻松交齐各种税收，对下城区灵能逃税者感兴趣也是理所应当的。
“您肯定知道，世间的一切灵能都归寰宇巨企所有，我们每个人的灵能都是从寰宇巨企借来的。
每借一部分灵能，就必须向寰宇巨企缴纳一部分灵能税。
拥有的灵能越是强大，所需要缴纳的灵能税就越多，下城区的大多数人只能进行最低级的灵能纹身改造。”
一边说着，绿萝指了指手臂上像是涂鸦的怪异纹身。
“您别看这灵能纹身简陋，就因为这灵能纹身，我每个月都要向寰宇巨企缴纳足足四百信用点的灵能税。
也不是没有人想节约钱，不进行任何的灵能改造。
但那样的人没有任何灵能与普通人无异，只能被拥有灵能的改造者随意欺凌，以至于大家为了自保不得不缴纳这一笔昂贵的费用。
我听说成为灵能者，每年不仅要缴纳高昂灵能税，还要向寰宇巨企支付一笔灵能者认证。
只有经过认证的灵能者才能动用灵能，没有认证的灵能者则是最为卑劣的逃税者、灵能黑户。”
听到这里，陆阎顿时心中恍然。
此时的他才明白，为何赛博版本每个人都有纹身，原来这已经是灵能超凡体系的一环了。
只不过大多数人支付不起灵能税，只能选择最低级的改造。
哪怕有人冒险获取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没有钱缴纳灵能税一样会被打成逃税者、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