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玉如往常一样，在院中等候着她，手中拿着丝线，面容苍白，动作拘谨。
很难想象这是曾经的魔门大师姐。
也足以见得黑气的危害有多大。
上次在墟缝，冷如玉也是亲眼看见苏曦月沾染了黑气的，昨日也是，但，苏曦月与她的情况却是天壤之别。
“曦月姐姐……”
“你可想清楚了？”
冷如玉才开口，苏曦月便打断了她。
“我想清楚了，无论是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承受！”冷如玉眸光坚毅。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付出的了。
苏曦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心中又不由浮现出那种毛毛的感觉。
很忐忑。
冷如玉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曦月姐姐，是要刮骨，还是剔肉……”
其实在魔门的时候，这些就已经试验过，只是，黑气侵蚀到了经脉，刮骨剔肉，也解决不了。
“比此更甚！”
苏曦月的话语依旧波澜不惊，却如同寒风过境，让冷如玉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
可该是何等……
惨无人道的折磨？！
竟比刮骨，剔肉还要痛苦。
看苏曦月的样子，她忽然想到，难不成……这位第一仙子曾经也经历过这一切？！
“我能承受的！”
她暗暗咬牙，一股倔强涌上心头。
既然苏曦月能承受得了，她冷如玉也一样可以！
“既如此。”
苏曦月的神色瞬间凝重，慎重其事，说道，“我要你向天道立下重誓，此事，你将守口如瓶，绝不泄露给任何人知晓！”
“我冷如玉对天道起誓，此事绝不传二人之耳，若有违誓，天劫临身，万劫不复。”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冷如玉便是举手立誓。
这几个月时间，她几乎已经麻木了，那黑气给她带来的痛苦与折磨，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每日的煎熬，就仿佛要将她的意志生生磨灭，甚至一度想过要放弃。
可每每想到她父亲对她的期许，以及魔门寄予在她身上的厚望，她最终坚持了下来！
“曦月姐姐，现在，能否告诉我，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冷如玉满怀期待，但是，苏曦月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瞬间沉入深渊，“你的……清白之身！”
“清白之身？！”
冷如玉闻言，眸光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紧接着，她的脸上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异常惨白，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第一仙子，“苏曦月，你……你真的如此憎恶我吗？即便不愿伸出援手，又何必用如此……方式，来践踏我！”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苏曦月迟迟不给自己祛除黑气，应该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才会犹豫，甚至是不愿。
可冷如玉怎么也没想到，要付出代价的不是苏曦月，竟是自己。
一想到当初，自己在瀑布之下逼迫苏曦月，一股寒意不禁从她心底升起。
这让冷如玉下意识的认为，苏曦月这是在报复自己当日的行为。
“你若不愿，就当我没说过。”
相比她的激动，苏曦月却显得很淡然，看了她一眼后，便朝着自己住处行去。
冷如玉一时怔忡，立在原地。
她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将是各种逼迫，却没想到苏曦月半点都没有要强迫她答应的意思，甚至……还不愿她答应一样。
这究竟是何意？
为何祛除黑气，需要自己付出清白之身作为代价？！
她陷入思想斗争当中。
她想不出这两者有什么关联之处。
第191章 我有那么吓人吗
冷如玉静坐在庭院之中，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她缓缓松开紧握的符篆，指尖的余温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决绝的颤动。
可见，她刚才甚至想过玉碎的方式。
便是她陨落在此，青山门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然而，待思绪沉淀，理智重归主导，她不禁细细思量。若苏曦月真要为昔日之事报复，时机早已成熟。
毕竟，她都已经在青山门待了两个月时间了。
更况且，冷如玉深知苏曦月并非狭隘之人，不会因个人恩怨而置大局于不顾。
于是，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心如乱麻，难以自解。
她是觉得，无论什么痛苦自己都可以扛过去，却没有想过自己要付出的代价，竟然是自己的清白之身。
时间过的很快，天际出现朝霞的时候，苏曦月从房内走了出来。
“曦月姐姐。”
冷如玉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苏曦月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我想知道，是不是能祛除黑气之人提出的……条件？”
在冷如玉看来，唯有这一种可能。
不然，祛除黑气，怎么能与这种事情联系在一起呢。
不荒谬吗？！
最主要的是……
当初苏曦月沾染黑气，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得以……治愈的吗？！
难道，这位第一仙子已不是完璧之身？！
这是冷如玉刚才坐在庭院中想到的种种可能。
若真如此。
既然连被誉为第一仙子的苏曦月都能承受，能坚持下来，她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而她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在试探苏曦月。
这一刻，苏曦月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毕竟，在外人眼中，她依旧是那个圣洁出尘的仙子，甚至，都没有人敢对她生出亵渎之心。
可，若是冷如玉答应下来，那她肯定能猜到一些事情。
“你考虑好了吗？”
苏曦月虽没有正面回答，却也算是默认了。
冷如玉顿时瞪圆了眼睛，眼中透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果然如此！
但是，她想不明白，这位清冷的仙子，真的可以为了治愈伤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
便是她，到现在都还在纠结呢。
若是……
若是她答应下来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虽然没有征服这位第一仙子，但是，两人也算是一起……
同杆共苦过？！
莫名的，冷如玉那双本就摄人心魄的眼眸，泛起了层层波光，脸颊上也悄然绽放出两朵不自然的绯红。
“曦月姐姐，我可以先见见那……位吗？”
她的声音里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有恐惧，有忧虑，然而，最多的还是那份难以抑制的好奇。
好奇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拿下第一仙子。
见苏曦月转身欲再入内室，冷如玉情急之下，连忙应声道，“曦月姐姐，我考虑好了！”
清白之身，自是珍贵。
但是，若不能祛除这诡谲的黑气，只怕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到那时，一切坚守都将化为虚无。
苏曦月没说话，而是走出门去。
……
秦鱼不情不愿的被苏曦月带到了圣女洞府。
倒不是说他嫌弃冷如玉那个小妖女，也并非无动于衷。
只是，被苏曦月看着，他却进去做那种事情……似乎总有些不妥吧？！
“唉——”
一声轻叹，似是对自己无奈的笑。
秦鱼的目光掠过苏曦月那已转过去的身影，终是下定了决心，缓缓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那位魔门的大师姐，正静静等待着，她双手紧拽，很明显还是有些紧张。
秦鱼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她身上。
她身着那抹标志性的红裙，妖娆而热烈，如同一朵在夜色中肆意绽放的玫瑰，美丽而带刺。
柔颜妩媚，身姿婀娜，肌肤赛雪，颈项细腻，恰似上好的羊脂白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脯，更是勾勒出一幅动人心魄的曲线，引人遐想。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妖女！
忽闻门扉轻启，冷如玉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之时，眼中不由自主地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脱口道，“是你？！”
她其实一直好奇，为何秦鱼会在青山门，而且，还能出入门主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