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不敢出声,紧紧捂著嘴,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顺著脸颊往下滑。
但她不敢动弹,这么近的距离,她稍微有任何动作,都会在寂静的环境发出轻响,都会被对方发现。
她突然回想起来,母亲不会不知道床底的小空间。
所以母亲根本就不可能询问她在哪。
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骗了.
啪嗒。
啪嗒。
很快,没有得到回应,也或许是刚刚在小空间里的女孩回应声音太小,对方并未听到。
那双脚慢慢离开床边,平静的离开,朝著其他地方去了。
对方走得很慢,没有太大声响发出,很快,便随著一声细微的关门声,消失了。
一切重归寂静。
小女孩一直忍著,忍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一直没听到动静,才慢慢吐气,放松下来,往下缩回。
长久的紧绷,让其身体发软,耳朵里隐隐有著嗡鸣,两眼也有些发花。
此时的她再也坚持不住,背靠在小空间内壁,大口大口喘著气。
发现没了危险,小女孩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真的一点动静也没,这才艰难的爬出小空间,顺著床底,一点点的往外爬出。
噗。
忽然。
她的肩膀一下碰到了什么东西。
小女孩浑身一僵,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缓缓的,慢慢的抬头,朝右上方看去。
一个穿著破烂白裙的长发女人,正静静的坐在她的木床上,左腿正好垂下,搭在她的右肩上。
女人长发遮住面孔,低头注视著她。透过月光的一点折射,能看到她苍白的嘴角,有著腐烂的痕迹。
呼!!
女人腐烂的脸瞬间靠近,放大。
*
*
*
“这次没死。”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声音传来。
似乎是个女人。
“还活著,嗯,只是受了伤,身体很虚弱,不是我说你,你老是从外面林子里救人回来,咱们这地方吃的也少,你一个人还要负担一个病人的吃喝”女人说著话。
“没没.关系妈.妈.告诉我.”此时,另一个结巴得很厉害的年轻女声跟著响起。
“你妈妈的事别说了,听你说话就累,好了,伤口给你缝合好了,之后注意别沾水,别感染,我先走了。”女人稀里哗啦的似乎在收拾东西。
“好好的谢.”结巴女孩发出一阵吸气一般的傻笑。
“别谢了,实在不行,记得把他拖出去丢门外,一晚上应该就没了。”女人无奈道。
“谢只有你.帮.”结巴女孩感激的说著。
“这世道是这样,自己都过得辛苦,没人有精力去照顾其他。也就是你,换个人估计早就把他丢回野外去了。”女人道。
于宏慢慢积攒力气,在黑暗中,努力睁开眼睛。
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一头黑乱发的矮小女孩,正和一个中年黄皮肤女人说著话。
那黄皮肤女人戴著眼镜,穿著灰白色长袖长衣,上面沾了不少污渍各种印记。
他只记得,自己工作累了,回到家,倒头就睡,结果半夜里忽然听到什么嘈杂的声音,紧接著额头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里.是.”他张嘴想要说话,但发现喉咙如同刀割,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有阵阵呵呵出气声飘出。
同时,他也能感觉自己额头很烫,身体发热,眼角挤满了干硬的眼屎。
发炎了,肯定是身体不知道什么位置发炎了,有可能是咽喉。
“药”此时女孩的声音传来。
一阵清晰的关门声后,一切安静下来。
那脏兮兮的女孩艰难的挪著步,从屋子角落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金属盒。
“吃药.能好。”她拿著药走到于宏身边。
咔嚓一下打开盖子,金属盒里放著很多黑炭,炭中间,用纸包著三颗淡黄胶囊。
只是,这三颗药表面已经长出了细微的霉斑,淡蓝的霉斑上能看到绿霉菌绒毛。
“这药,不能吃了吧.”于宏面色僵住,看了看对方。此时清醒过来,他喉咙似乎也好了很多,说话也顺畅了,只是还是会痛。
“而且,这什么药,我身体怎么了?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就给我吃,治不好的。”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在哪?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拿著药有点懵,她张了张嘴,咿咿呀呀的,有些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此时靠得近,于宏才看清对方的样貌。
皮肤发黑,到处是一块块的暗黄污渍。身上衣服是夏天秋天冬天很多季节的衣服堆在一起穿,衣领黑乎乎油腻腻,还能闻到一股子浓浓汗臭。
这就是个乞丐。
或许很多乞丐都比她干净。
之前远看,像个移动的黑色衣服推车。
近了才发现,女孩身体有些畸形,一条腿瘸了,右肩后侧长了一个很大的瘤子,隔著衣服都能看到清晰轮廓。
她只有一米五不到,矮矮的,人很脏,行动很慢。
但那双眼睛,却仿佛清澈的宝石一般,极少杂质。
终于开书了,老规矩下午五点前后,如有延迟,和我无关~~笑。
这次是个惊悚残酷世界,希望大家喜欢。
第2章 002诡影 二
面对于宏的问题,女孩完全无法反应,她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她呆呆站在原地,手里的药盒颤抖著,那抖动的幅度很大,似乎随时要将药抖落出来。
咔嚓。
房门再度被推开,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脏兮兮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走进门,黄肤和黑发,加上那副黑框眼镜,正是刚刚的那疑似医生的女人。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别为难依依了,她以前得过病,受过惊吓,说话和脑子都不利索。”
女人走到床边,将手里的一个浅灰色水壶放到木头床头柜上。
“我们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昨天晚上,依依出去找柴火时,意外在一个土坑里发现你,然后把伱拖了回来。”
“我们发现你时,你昏迷不醒,身上好像没什么外伤,就是昏迷发烧。依依给你喂了不少过滤水,等了一晚上,你才醒过来。”
说到这里,女人吐了口气。
“然后说说这里,这里是白丘村,周围全是深山,唯一和外面联通的,就是西面的一条旧公路。”
她顿了顿。
“我是村里的医生,姓许。她叫林依依,是孤儿,一个人住这里。其他的也没什么重要的信息,好了,该说的说完了,该你了。说说看,你是谁,怎么来的这儿,来这是为什么?”
“许医生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于宏理了理情况,忍著喉咙的痛楚,低沉道。
看到对方点头,他继续道。
“我叫于宏,原先只是在自己家里睡觉,然后”他将自己之前的感觉详细说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这里的。我”他艰难的抬起手,捂著自己额头。
“多大了?”许医生忽然问。
“二十.二十七.”于宏条件反射的开口。
“够了,反正你也回不去了,现在这世道,别管你来自哪,怎么来的,没有车,出去就是个死。估计你得在这儿待很长一段时间了。”许医生淡淡道。
“???没有车?能不能.找人借下车子送我去最近的车站我可以给钱!”于宏有点懵。
“车站?”这回轮到许医生懵了。“你在说个什么鬼?哪来的车站?这年头谁给你开车?外面全是乱七八糟的怪物,一个人出去那不是找死?”
“怪物?!”于宏怔住了。
“什么怪物??”他怀疑对方在演戏,或者精神有问题。
但在看著许医生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注视著他时,于宏隐隐感觉不对了。
他心里有点发慌。
他就是个普通上班族,没人会舍得花大价钱请这种级别的演员骗自己吧???
“完了.果然是个傻子。”许医生一抬头,露出无奈神情。
“傻子配傻子,你们两倒是绝了。”
她侧脸看了看窗外。
“现在还早,一会儿天黑你就知道了,我先走了。依依你看著他点,别让他晚上开门。”
“好”小结巴连忙点头。
看到许医生开门要走,小结巴连忙叫起来。
“药药!姐姐”她焦急的叫著。
“.”许医生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于宏,明白过来。
她从衣兜里摸出一根水银温度计,塞进于宏嘴里。
“测个体温。”
等了一会儿,她抽出温度计,看了看。
“38.5,死不了。”
“药我的不好”小结巴赶紧将自己手里的药盒递过去,让对方看。
药上的霉斑也让许医生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