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许舒瞩目的是居中而坐的紫冠老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级别的存在。
景贤宫内,金袍至黑冠,是一个层级。
这个级别内,乃是同辈。
而紫冠,则是坐宫长老这个级别,乃是太上长老,也就是许舒的师叔辈。
据许舒所了解的,能加上紫冠的,基本都是仙基级别的强者。
仙基啊,他现在已是炼炁圆满。
可他知道,炼炁和仙基之间,是隔着何等可怕的天堑。
一百个炼炁圆满,也未必出得了一位仙基。
何况,他还走的古修之路,后面的门径都没寻到。
“头排怎么还空那么多座位?”
许舒在陈管事的指引下,在最左侧前排落座。
陈管事道,“真仙宗的人来了,正在拜见掌宫大长老,一会儿肯定也来观赛。
许长老,您今儿个若是赢了,可就名扬天下了。”
“承你吉言。”
许舒点燃一根蓝楼,“我这没事儿了,老陈,你撤吧。我和槐山说说话。”
陈管事屁股像是焊在了座椅上,“我哪有什么事儿,今天就是陪您,庆祝您旗开得胜。”
许舒摆手,“行了,老陈,你不就是怕我不上场么?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我还能撤?”
陈管事一脸尴尬,“误会了,误会了,我过来是帮您介绍情况。
今儿这阵势,来的都是宫里、各殿的大人物,我家公子怕您不熟悉,特意指派我过来,给您搞搞解说。”
“难为你了。”
许舒懒得戳破,“既如此,那你说说,那位头戴紫冠的是谁?”
陈管事道,“坐宫长老左太行,宫里是轮岗制,大长老一般不视事。今年是左太上长老值岗,宫里的大事小事,他说了就能算。由此,也可看出今次决斗的规格。
舞台,我们公子已经给您搭好了,您就尽情展示吧。”
许舒微微一笑,“陈公子哪里去了?”
此间禁制强大,许舒魂念竟无法释放感知。
陈管事指了指东侧的木楼,许舒看过去,二楼的露台上,陈山河正朝他这边看来。
和许舒一对眼,陈山河面带微笑,挥了挥手。
“山河兄,那家伙就是许舒?很一般嘛。”
“就是,也不像是有三头六臂的,竟敢挑衅赵倘。”
“此子不可小觑,翻翻景贤宫的历史,何曾有谁在短短几年之内,从一个力士爬到这样的高位。再是机缘巧合,也不能否认有实力的成分。”
“不管这些,只要这小子能上场就好。”
“…………”
陈山河身旁的几位华服公子,皆是景贤宫中权贵家的的二代三代子弟,也是他操盘此次比斗的合作方。
“话虽如此,但有笔账,我要提前先报给诸位。”
陈山河道,“姓许的从我这儿讹了二十枚炼炁丹,不给,他就不答应上场。
我没办法,只能先从我师爷那里预支了一些,抵给了他。
这笔账,诸位怎么算?”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陈山河哂道,“我知道诸位不愿意粘锅,谁叫陈某人多事,组织这场比斗呢。
得,这笔开支,陈某人自掏腰包。
但战后,我不想看到姓许的还继续待在桃庆堂掌堂长老的位上。”
此话一出,几位华服公子顿时又活了过来。
“陈兄把心放肚子里,你这口恶气,弟兄们一定帮你出了。”
“咱们联手,弄掉一个掌堂长老,还不易如反掌?”
“陈兄你就说吧,是要姓许的爬着喊服,还是跪着喊服?”
“…………”
陈山河呵呵一笑,“我等着看诸位的手段。”说着,又冲许舒热情地挥了挥手。
许舒不再回应陈山河,仰头看了看天,“槐山兄,几点开战来着?”
槐山道,“对外公布的是十一点,还差半个小时。”
大秦世界的科技文明,并没有深刻地影响这个缝合后的世界,除了钟表和计时方式。
许舒打个哈欠,“我先迷瞪会儿,等开始了,叫我。”
陈管事都看傻了,他已从陈山河处,知道许舒冲击炼炁五期失败,今番上场,必败无疑。
即便是走过场,也不用这么慵懒吧。
他猛地想到,不少人下注许舒能撑过五招,再瞥一眼已经睡意朦胧的许舒,不禁暗忖,自家公子这回怕是要赚疯了。
“长老,有动静了。”
槐山低声道。
许舒睁开眼睛,便见木楼的三楼露台上,多出一行人来。
为首的是个红袍中年,气势雄浑无伦,身后跟着五人,两个中年,三个青年,皆气势不俗。
“领头的是真仙宗青木峰首座王阳一,仙基中期修为,实力登峰造极。”
不待许舒发问,陈管事便主动介绍。
十分钟后,一声磬响,一道身影翻身落入广场中央。
那人身如长剑,白袍飘飘,英俊不凡,正是集英阁英秀弟子赵倘。
“许长老,该你了,该上场了。”
陈管事小声催促。
许舒摆手,“急什么,没见赵兄正亮相么?难得一个大舞台,我何必枉做小人。”
陈管事呆愣在场。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三楼露台飞下,正是真仙宗的一位修士。
此君头戴紫金冠,年约三十许,红脸膛,器宇轩昂,人在半空,一拍腰间灵兽袋,一头双翼黑龙霍地腾出。
便听一声激昂的龙吟,震动全场。
第904章 天人也
2024-08-31
“费武义,回来!”
三楼露台上的王阳一厉声喝道。
费武义高声道,“王师叔,难得景贤宫群贤毕集,我们来景贤宫作客,岂能不凑凑热闹。
久闻唯集英阁众多英俊,得景贤宫真传,我就不能和这位赵师兄亲近亲近?”
话音未落,费武义已骑跨双翼黑龙,迎着赵倘直冲而下。
赵倘冷喝一声,双足顿地,浑身金光大冒,身形猛地暴涨,化作一个丈许高的巨人,呼啸一声,双手探出,正中双翼黑龙如金钩一般的利足。
霎时间,赵倘被双翼黑龙抵得一连退出百丈,整个广场的地面上冒起腾腾华彩。
“够了!”
王阳一厉声喝叱。
费武义收了双翼黑龙,腾身飞回。
左太行冷哼道,“王道友不像是来做客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如果我没看错,这头双翼黑龙,蕴有祖龙血脉,一击之力,能动摇真贤广场上的护阵,不啻数百斤。
赵倘能以一己之力,挡此凶兽一击,已属非凡。
却不知,这位费小友挡不挡得住这双翼黑龙一击。”
费武义闷哼一声,“启禀长老,人以御畜为能,岂能蠢到以畜生攀比力气。”
王阳一微微点头。
左太行道,“诚然如此,老夫只听过狗仗人势,今日方信有人仗狗威之说。”
“哈哈哈……”
全场大笑。
不管左太行的笑话好不好笑,能让真仙宗的人丢面,是所有景贤宫弟子愿意看到的。
王阳一道,“太行兄向来冲淡,今日怎的好小儿辈计较起来?
言归正传,咱们还是言归正传,久闻今日有两位长老级别的强者较艺,王某率众前来,太行兄总不好叫王某失望而归。”
左太行一挥手,一名白冠金袍道人上前一步,朗声道,“可战!”
许舒慢悠悠离开座位,径直朝场中走去。
他在距离赵倘三十丈外顿住脚,冲着木楼三楼露台方向拱手一礼,又行礼四方。
白冠金袍道人高声道,“今日比试,虽决私怨,但未免有损同门之谊,不决生死。
此外,既是同门争胜,只比修为,不论其他。
故此战,不得动用法器,符箓。
除此,不设限。”
白冠金袍道人话音方落,场中一片哗然。
“不能动用法器,这怎么行,赵倘必然有宝,我下的注就是赵倘一招秒杀许舒。”
“同门比试,若以法器争胜,未免胜之不武,长老们还是明晓下情的。”
“即便不动用法器,许舒能挺得过赵倘一击么?赵倘已是炼炁五期,只怕接近大圆满,场域之强,非同小可,观其肉身硬扛有祖龙血脉的双翼黑龙,整个景贤宫又有几名炼炁期的弟子能做到?”
“…………”
白冠金袍道人双手虚压,止住全场议论,看向场中二人,“赵倘、许舒,你二位还有何话?”
赵倘负臂而立,孤傲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