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会这手集众智为己用的套路,玩得着实漂亮,但许舒并不反感。
他又翻阅一遍期刊,着重看了武道相关的论文,顿时有了方向。
他打算写一篇关于无极手的文章。
最早,他是从陈太雷手中学的无极手,后来由无极手自悟出了太极拳后,无极手就很少用到。
当他站在太极拳的高度,回看无极手时,对无极手的优劣、得失,看得澄澈分明。
他便打算就无极手展开两道三篇的论文,现在这本名为《追源》的期刊,先扎下根来。
许舒是个行动派,不到中午,便按照期刊上的论文格式,炮制出了一篇文章。
随即,他便赶往国营邮局,正待投递,却见两人疾步匆匆朝自己赶来。
他叫不出来人的名姓,却有印象,知道这二人都是春申站的。
果不其然,两人近前,告知许舒,说站长有急事寻他,正满城发人找他呢。
许舒只好调转偏三轮,往春申站赶去。
他赶到柳长川办公室时,已是午饭时间。
柳长川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正摆着一份丰盛的盒饭,已经开封,却没动筷子。
在另一边的客座茶桌上,也摆着一份盒饭,却是密封的。
许舒只扫了一眼,便知是给自己准备的。
“还是站长心疼人,一来就遇上饭。”
许舒摸摸干瘪的肚皮,大大方方在客座上坐了,抄起盒饭,便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不消片刻,一份三斤装的盒饭,便被他打扫一空。
许舒拍拍空荡荡的木盒,“就一份?”
柳长川没好气道,“我这份没动,你要不要,要,赶紧拿去。”
许舒连连摆手,“我心再大,也不敢跟站长您抢食吃。”
柳长川瞥了他一眼,“你是没跟我抢,可有的是人跟我抢,你小子啊,太出挑啦!”
许舒心里咯噔一下,瞪着柳长川道,“可是那个劳什子大周宗门管理委员会又折腾幺蛾子了?”
“不是幺蛾子,这回是下了催命金牌,不奉令都不行了。
一位委员亲自点了伱的名,总站长办公室都打来电话了,我能说什么?”
柳长川表情沉重。
许舒急了,“这不行啊,站长,我生是春申人,死是春申死人,我哪儿也不去。”
开玩笑,东都已是他眼中的龙潭虎穴,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那边作什么?
柳长川一脸为难,“你小子也别太捏腔拿调,我知道,你和东都的几家不太对付。
但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宗门管理委员会这个平台够大,以你小子的折腾劲儿,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开新局面。
这次组建宗门管理委员会,是从各地遴选优秀人才,也不一定就是谁盯上你了,要使这个坏。
退一万步说,你背靠着春申站,春申站是你娘家,春申站背后还有总站。
真有谁不要脸,总站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你小子就放心去吧。”
上面传来严令,柳长川再不想放人,也得放人。
他见许舒畏东都如虎,担心这小子干脆连公职身份也不要了,来个一走了之,只能给他连吃宽心丸。
许舒剑眉一挑,“既然站长您这么说了,我再畏畏缩缩,就是给咱春申站丢脸了。
您放心,我有困难一准不掖着藏着,到时候您老可千万别不接电话。”
“赶紧滚,浑说个没完!”
柳长川挥手赶人。
许舒赖着不走,“您别这态度啊,上回托您的两件事,到现在也没个回复。”
柳长川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两桩事我都给你办了,但都没什么结果。
我侧面问了一下国史办的陶主任,现在上面对前朝史很是忌讳,给赵安邦翻案的事儿,暂时根本不可能。
至于,你说的陈开走,我也让暗线调查了,龙山观现在根本没这人,说是出外云游去了。”
原来,许舒托柳长川过问的,正是他的两桩心事。
一个是他想为杨守一尽最后一份心力,推动给赵安邦平反。
另一桩,便是陈开走的下落。
如果陈彦中真的被夺舍,陈开走恐怕凶多吉少。
连柳长川的能量,都探听不到陈开走的下落,许舒已不报多少希望了。
从柳长川处出来,许舒知道去往东都,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t虽避着东都的几大家族,不过是怕麻烦。
姐姐一家送走后,他早就没了后顾之忧,连林啸山都干翻了,他还能怕谁?
当然,他也想过退避三舍,一走了之,但身上的官皮到底诱人,他还舍不得放弃。
第404章 扫尾
2023-06-21
既然奔赴东都是不可更改的,许舒少不得要做些收尾工作。
他头一站,就去了春申大学,那边还挂着工作关系,春申大学校长图门,历史系主任刘明有对他不薄。
他空挂着客座教授的名,根本就没去上几堂课,但月月的工资,奖金、补助,不曾少过。
他既要去东都,自然不能不给春申大学个交待。
一听说许舒要辞职,图门急了,忙问何故。
许舒也不瞒他,说了他在超凡站的工作关系,需要调动。
对许舒超凡者的身份,图门也不惊讶,沉吟片刻道,“这个简单,你暂时不用代课,专心搞史学研究。
去东都也不错,那里毕竟是大周的学术中心。
我也是东都大学的名誉终身教授,这样吧,我给你开个介绍信,到东都大学那边挂个客座教授。
你也是忙,好些大学来信邀请临江仙过去讲学,我都帮伱给推了。
这下也好,你去到东都后,有时间的话,正好多和史学圈子里的大拿们交流交流。
但是有一点,你在春申的人事关系,我这边是不可能放的,你这个客座教授也是终身的。”
就凭许舒以前发表在权威史学期刊上的那些文章,已经奠定了临江仙在当今史学界的学术大拿地位。
图门自然不肯主动摘掉春申大学的这块金子活招牌,许舒人来不来都不打紧,重要的是招牌一定要挂稳、挂牢,挂长远。
图校长都这样说了,许舒犯不着不给面子,若真能在东都大学挂个客座教授的牌牌,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离开春申大学后,已近中午,路过春申支行,想起了老朋友方主任。
自打在凌天放等人面前显露真容后,为免拖累他人,许舒不仅送走了姐姐一家,厉俊海等人,也和原来的世俗圈子作了切割。
他不仅辞去在慈总的身份,也尽量避免和一干故人相聚。
如今要走了,他觉得去见见也无妨。
他到时,方主任并不在,但接待人员一听他名号,火速将他接引进贵宾室。
半个小时后,风尘仆仆的方主任赶了过来。
“许兄,叫我想煞,我早知许兄不是池中物,未料春申许舒,大名响彻!”
方主任握着许舒的手,一脸的热情洋溢。
许舒和他们作了切割,但春申许舒大名,却时刻震动着罗大业、方主任一干人的心。
他们自知许舒飞鸟化凤,自己再也高攀不上,许舒避嫌,他们也不好意思凑上前来。
如今许舒主动找上门来,方主任心情何等激动。
许舒也不避讳,直接说了当初作切割的原因,也讲了今日造访的原因。
方主任没想到里面还有这许多故事,对许舒的即将远行,十分不舍。
方主任非要做东,宴请一干老朋友。
许舒婉拒,表示来看看旧友,已全心意,就不再多添麻烦。
方主任心中感慨,也不好说什么。
许舒告辞,方主任送到门外,忽地想起一事,让许舒稍候,不多时,方主任奔出,手中多了一张名片,言说是他在东都的一位挚友,现在是银行业的专业人士。
如果许舒在东都,有银行业务上的麻烦,尽可拿名片找他。
许舒重重抱拳一礼,翻身跨上偏三轮,亢亢去远。
入夜,许舒召唤来啼哭,告知他将远赴东都的消息。
经他观察,啼哭灵智不低,大概有六七岁小孩的智商。
果然,他说完,一直眼巴巴盼源珠的啼哭,龙目中多了一丝别样情绪。
“我看你在这边玩得溜熟,待在此间也好,左右我的银尸还劳你保驾护航。”
许舒对啼哭一直是放养政策。
啼哭一听银尸,眼中的情绪散开,忽地,它龙口中喷出一道虚影,击中许舒。
许舒灵台中多了一道声音,“保护费怎么说?”
许舒吃了一惊,几日不见,这小东西进步惊人,都能释放魂念了。
许舒道,“看你这话说的,银尸在我的地盘,安全得紧,要什么保护费。”
银尸继续释放魂念,“阴河中的怪物多了,没我镇守,你的银尸早被吞吃了。
你那豆子,我也不多要,一个月一枚如何?”
许舒不知啼哭说的是真话,还是真有其事,给出源珠,他也不甚心疼,但蹬鼻子上脸的毛病不能惯,“你想看顾好银尸再说,这两颗豆子算是定金,旁的往后再说。”
许舒甩出两枚源珠,啼哭瘦小的身子开始鼓胀,显是气得不行。
许舒道,“你若不要,我还不给了,左右我最近还真缺这豆子。”
他刚要将源珠收回,嗖地一下,啼哭扑中源珠,身影消失在沉沉黑暗中。
随后,又一道魂念送来,“我先帮你管两个月,两个月后,没豆子送来,我不负责。”
“这小东西,成精了还。”
许舒笑骂一句,返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