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得罪我,注定你不会再有未来。
惊天之才,注定要葬在这寂寂无名的草莽之间。”
林啸山还在说着感慨之语,借机消化着丹药,许舒何尝不是趁着“聆听”林啸山废话之际,抓紧时间消耗着药力。
在他激发剑芒之际,先吞服了一颗爆息丹。
这是他最后压箱底的手断了。
当林啸山祭出丹息后,他唯一的指望,就在这爆息丹上了。
但爆息丹有没有效,他心中无底。
因为说到底,爆息丹的研制成功,是作用于拥有丹宫的超凡者。
他连丹宫都没有,药力又如何挤压丹宫?又如何压榨出丹息呢?
许舒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有用,他就和林啸山血拼一场。
无用,继续跑路,耗光最后一张迅身符,如果还不能拜托,他就舍了肉身魂遁。
就在林啸山白话的这会儿,药力在许舒体内已经化开,霎时间,一股沛然气血冲入丹宫。
自修炼《纯阳御宫真法》后,他丹田内便呈现出一清一浑两道气息悬浮状态。
此刻,气血涌入,两道静止悬浮的气息瞬间狂暴起来。
不多时,整个丹田内,一片混乱。
许舒密切关注着丹田内的变化,巴不得林啸山继续拖延下去才好。
“林老儿,你想知林停墨临死之前,说了些什么吗?”
眼见林啸山有动手的迹象,许舒开始偏移话题。
林啸山死死瞪着许舒道,“我儿必是要我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错!林停墨被凌天放暗算身死之际,只说了一句话,悔不该加入兴周会。”
许舒开始搅浑池水。
林啸山愣神数息,厉声喝道,“一派胡言,凌天放有什么本事,能杀得了墨儿?
何况,他有什么动机这样干,便真想干,他也没这个胆量。”
许舒道,“当时的境况是这样的……”
他开始将当日林停墨、凌天放追击他的情节,七分真三分假的讲述出来。
关于林停墨临死之前的消息,林啸山自然万分关注,便按捺下动手的冲动,听起了故事。
听着听着,林啸山恍惚入迷,过程是在太曲折了。
直到许舒脸上三花飘摇,五气灿炫,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涮了。
这混账竟然妄图趁着这个空档,冲击境界,锻出丹宫。
对许舒这种诡异存在,林啸山已经是看懵了,完全逆转了他的修炼观。
众所周知,超凡者进阶,只有融合源力、消化源力这一条途径。
许舒现在根本没有融合源力,消化源力也无从谈起,一点源力波动都没有,毫无预兆地就开始冲击丹宫了。
而且在兴周会秘地时,林啸山已经见识过许舒冲击丹宫,周身三花紊乱、五气离宗的异象。
那个时候,许舒就在冲击丹宫。
这都隔了多久了,又开始冲击丹宫,这分明是拿冲击丹宫当礼拜天过啊。
林啸山想不明白许舒为什么可以如此操作,但他万分清楚决不能坐视许舒功成。
林啸山深吸一口气,再顾不得什么宗师风范,大手一招,一把赤色长剑现入掌中,便见他长臂连续抖动三下,长剑猛地喷出三道气旋,霎时间,三道气旋排云而上,消失无踪。
林啸山仗剑狂飙,迎着许舒激射而来,与此同时,他周身也聚起丹息护罩。
在见识了许舒的剑芒后,林啸山已真正将许舒摆到了势均力敌对手的地位上来。
许舒依旧不动,任由鱼肠剑环绕周身漂浮,他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丹田中。
此刻,丹田中的浑浊二气震荡、压缩,一缕缕丹息如流水一般淌出,充斥丹田之中。
是的,爆息丹生效了,而且效果好得超出许舒的预料。
丹田内也充盈的丹息存在,许舒底气十足,静待林啸山攻上前来,和他来上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攻大战。
岂料,林啸山奔行至五丈开外,猝然止步,长剑连续划空,滔滔剑气狂卷四方。
就在这时,天际也有滔滔气浪涌下,这一上一下的气浪交缠在一处,瞬间聚成恐怖的气浪风暴。
霎时,无数巨木、枯石都被卷起,潜入风暴之中。
许舒震惊无比地盯着林啸山暴威,他真没想过剑气还能玩出这等花活。
嗖,嗖,风暴忽然狂飙出无数道气旋,在空中穿梭,扯动着激鸣的音爆,紧接着,便有数十块碎石、木片随后攒射而来。
许舒不敢怠慢,猛地一挥手,将鱼肠剑抄在手中,丹息一涌,剑芒瞬生,四方剑使出,周身立时风雨不透,灿灿剑芒随着四方剑的剑招千变万化。
不管是狂暴的气旋,还是裹挟而来是碎石、木片,皆在剑芒的轻扫下,灰飞烟灭。
大招不能建功,林啸山并不变招,继续催动着气旋风暴,分出同等攻击源源不断地杀向许舒。
许舒看得明白,林啸山这是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变着法儿的想要消耗自己。
既明敌意,许舒自然不能顺了林啸山心意,他手持鱼肠剑直扑林啸山。
第395章 铸宫
2023-06-13
就在这时,林啸山聚齐的剑气风暴忽再生变化。
那一团庞然的风暴,忽然分化成十数团,将方圆数十丈都笼罩了。
林啸山成功隐身于风暴之中,许舒便想攻击,也寻不见目标。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剑气无时无刻不袭来,许舒不得不勉力应对,一刻也不停地维持剑芒。
丹田内压榨出的丹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耗着。
许舒心知不妙,好几次沿着同一方向冲击,想要破出大阵。
奈何,林啸山似乎早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管他冲向哪个方向,气团便涌向哪个方向,始终将他牢牢牵制在剑气风暴之中。
眼见得仅余的丹息便要见底,许舒打出一张疾风符。
嗖地一下,符力加持,他轻而易举突破了风暴迷阵。
诚然,林啸山调度剑气风暴的速度极快,可再快也须赶不上疾风符的速度。
许舒闪出剑气风暴后,不待林啸山追来,便又打出一张疾风符,紧接着,他打出了第三张,也是最后一张疾风符。
三张疾风符加持,许舒一瞬间被挪出了六百丈外,彻底消失在林啸山视线内。
林啸山又惊又怒,撤了剑气风暴,发足狂奔。
很快,他便追踪到了许舒遁走的迹象,追着追着,又没了踪迹。
他赶忙又退回初始发现许舒遁走迹象的地点,四处一找寻,相通的踪迹发现四处之多,显然,许舒在故布疑阵。
林啸山咬牙切齿一番后,嘴角忽地浮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语道,“竖子,想必你的疾风符终究是消耗空了,我倒要看看你躲在哪个耗子洞中。
”林啸山大手一招,取下背后长弓,张弓搭箭,丹息涌动处,偷天弓被拉开。
他并没有射击目标,但长箭传来淡淡地牵引力。
林啸山不再操控长箭,任由箭头自动偏转。
原来,适才,林啸山曾用偷天弓射过许舒,成功毁伤了黄金翅膀。
许舒身上沾染了长箭气息,而偷天弓很容易捕捉这种气息,只要弓弦开张,便能自动校准方向。
林啸山便是根据偷天弓的这种特性,成功锁定许舒遁走的方向。
他顺着偷天弓的指引,一路狂飙突进,两分钟后,他再一条茫茫江河边驻足。
林啸山不知江河名目,但见江水浩渺,长无际涯,蔚然如海,心念一动,再度张弓搭箭。
许舒消耗掉最后三张疾风符,终于暂时成功摆脱林啸山,他一路沿着水草丰茂处奔行,果真寻得一条江水。
许舒大喜过望,当即潜入江中,有探骊珠在,他在江中待上十天十夜,也绝不会窒息。
而这漫漫江水,便是他最好的遮掩。
因为他清楚,林啸山不是水眷者途径,身边也没有水眷者途径的超凡者。
这等情况下,许舒甚至笃定自己已经成功逃脱了林啸山的追击。
才潜入江底坐稳,许舒便取出最后两枚爆息丹,一股脑儿全吞入口中。
原来,他丹田中,清浊二气纠缠良久,始终没有结果,也不再有丹息压榨而出。
但服用第一枚爆息丹带来的可喜变化,许舒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这便让滋生出了一鼓作气,锻出丹宫的野望。
许舒不是没想过不借助外力,纯靠水磨工夫,日渐日渐,仅凭《纯阳御宫真法》来锻出丹宫。
但一想到可能需要的漫长时间,以及未来前程多凶险亟需提升实力的客观需要,他也就怎么快怎么来了。
两枚爆息丹入腹后,丹田内的清浊二气,瞬间降沉。
他全身的气血都被抽动,源源不绝地冲入丹田。
在丰沛气血的冲刷下,清浊二气急剧变化着,仿佛一个善变的彩绘师,在给一堵墙上色。
金紫黑白青,各种颜色试了个遍。
终于,清浊二气,最后皆定型为纯金色。
涌入丹田的气血,被一股脑儿地排空。
在汩汩丹药的作用下,许舒整个身子被吹成了球体,四肢百骸无一不被胀大。
剧烈的痛苦,让他毛发倒竖,亏得他阴魂坚韧,始终保持着一缕灵智不散,硬生生地撑住了固化的清浊二气缓缓聚形。
许舒不是没想过,让阴魂遁出体外,坐视肉身自我发展。
如此,便可免却痛苦。
但他又担心,一旦阴魂外泄,肉身无灵,会对丹宫的锻成,带来不可逆转地损害。
值此生死存亡、破宫进阶之际,他不敢弄险,只能苦捱。
他万没想到,就在这关键时刻,灵台一阵冰凉,背脊上的寒毛瞬间根根乍起。
“这都能找来,没个完了还!”
许舒像吃了苍蝇般恶心,只能暗暗扣了护身符在手。
有这万千江水作屏障,再有护身符傍身,他并不慌。
忽地,他想到林啸山背后的那把巨弓,悚然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