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许舒便掌握了,成功将银尸挪入须弥袋中。
在江宏的热切期盼中,许舒带着银尸出发了。
才出蒲氏暗山,他便将银尸挪进了绿戒。
接着,他转到大屿县城,在约定的祥悦客栈找到了老刘和老七。
他没忙着离开大屿县,而是驱车赶到大屿县治安社,借了电报机,直接给春申站发去电报,询问到近卫军报到之事。
不多时,他便得到了回复。
柳长川言出无虚,果真给许舒请了七天假。
算上已经用掉的五天,许舒需要在后天傍晚,赶到兰陵兵站。
时间仓促,许舒来不及赶回春申,他让老七驱车,直接赶到五十里外的齐安火车站。
他从齐安火车站上车,耗费两天一夜,终于在约定时间内,赶到了兰陵兵站。
他抵达时,整个兰陵兵站简直成了一个乱哄哄的火车站。
板车、骡车、马车、汽车挤成一团,大量的粮草堆积如山,还有穿着各种式样制服的兵士。
从士兵的制服上,许舒很容易就判断出这些士兵是来自各地的镇军。
相比近卫军的服装、器械统一,镇军在这方面做的还差很多。
他赶到报到处,出示了征召函后,那边立时给开了条子,让他赶到一座二层楼的红房子去报到,并说明那处是专供超凡者报到。
随即,许舒找到红房子,走完了流程,得到了一套近卫军制服。
许舒摸着绵、麻混纺的制服,眉头微蹙。
眼下已入寒冬,这军服单薄得吓人。
负责分发制服的军需官见许舒神色不善,赶忙道:“实在是抱歉,前线吃紧,已经抽调了多批镇军补充。库存的冬服早就分发光了,只能发夏季常服了。
您务必克服一下,我给您选了个大码的,您可以把制服套在最外面。另外,臂章肩章暂时也用光了。您只能抵达前线,再做补充。”
若是一般的超凡者,这位军需官断不会如此小心翼翼。
因为许舒的征调函写得明明白,是副社级转军,那就得是副营官的级别。
副营官在近卫军中已经够得上中级官的门槛了(和谐的原因,很多词用不了,大家脑补)。
许舒懒得在这小事上浪费时间,领取了车票和前线报到文书后,他找地儿换上制服,吃了顿夹生大锅饭,下午三点十分,他登上了一辆驰往西北的绿皮列车。
他找个头排靠角落的椅子,头在车玻璃上歪了,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这一段时间,他就没怎么睡过觉,困乏得不行。
他不知睡了多久,被人叫醒,睁开眼来,一名身材圆润的军官立在他身前,冷声喝道:“睡那么死,到哪儿你知道么?还不滚起来,也不看看自己肩膀上抗几朵花,也敢占座。”
许舒瞥了一眼他肩头肩花,判断对方是哪个大人物的随员。
不然,区区一个副连官,万难有这般气势。
他无意惹麻烦,起身把座位让开,副连官冷哼一声,胖大的身子瞬间将座位占满。
许舒抬手看了看表,一觉睡了五个多小时,抬头看向窗外,已是傍晚时分,如火的晚霞,流泻在一望无际的青青麦田中。
很快,他看到了路安市的牌子,默默一盘算,离到前线少说还有二三十站。
他伸个懒腰,往后面一截车厢走去。
他犹记得,那截车厢没有设座位,好像是货车厢改的客车厢。
许舒到时,车厢里空空荡荡,他找个背风的角落躺了下来。
不消片刻,便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许舒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薄薄的毛毯。
才一定睛,就发现车厢里挤满了人。
“嘿,哥们儿,伱这一觉睡的,真香呢。”说话的是个斯文青年,十八九岁模样。
许舒赶忙盘腿坐了,卷起毛毯:“哪位的毯子?多谢了。”
一个短发圆脸女孩接过毯子,塞给她左边的一个瓜子脸女孩,她有着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
看发茬,明显是新剪短了。
瓜子脸女孩冲许舒微微点头,便将毛毯塞进身后比她人还胖一圈的行囊里。
“几位是新入伍的?也要去前线?”许舒一眼就看出众人身份不对,只有书卷气,绝无行伍气。
斯文青年道:“我们都是江北机械学院的学生,临时被征招入伍的。前线吃紧,我辈自当弃笔持刀,报效国家。”
许舒催动观察家超凡能力,并没发现这些人身上的超凡属性。
他想不明白,这档口,前线召集一帮学生兵去做什么。
他心里总觉得不好,大周如果混到要紧急抽调学生前去支援前线,总不是什么好事。
“你叫什么?也是才入伍的么?以前是哪个学校的?”短发女兵笑着问道。
“我叫许舒,的确是才入伍的,春申大学刚毕业!”此话一出,一车厢的人都惊了。
“春申大学的!”
“全国重点大学啊!”
“他也是学机械的?”
嘈杂的议论声,很快引来了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兵长。
他喝叱一通后,一眼就发现混在人群中的许舒制服型号不对,喝令他速速离开。
第209章 车顶练拳
2023-05-18
许舒再向瓜子脸道谢,便赶到前面车厢。
这次过去,已经有空位置了。
不过许舒并不打算坐过去,睡了一觉,他有些饿了,当下朝餐车走去。
才推开餐车大门,便迎来了留着八字须的餐车长的喝骂。
他正和两个脑满肠肥的厨师推着牌九。
许舒不理会他,径自走到近前,五枚银元才拍上桌,正满脸乌云的三人,顿时转怒为喜,牌局立散。
一刻钟后,四菜一汤摆到许舒面前,饱餐一顿后,许舒起身伸个懒腰。
忽地,透过玻璃窗,瞧见餐车厢已是最后一节,挨着餐车厢尾巴,有个一米长,半米宽的小露台尾巴。
他打开餐车门,正推牌九的餐车长惊到了,才要说话,又三枚银元飞来:“你们接着玩,我站这儿透透气。”
钱大爷开路,一切好办。
许舒关上餐车门,搬了个餐凳在小露台上坐了。
时入隆冬,潇潇洒洒的雪花下了一天一夜,他吃饭的时候才停,这会儿又飘了起来。
虽只下午四点半,天空昏暗得仿佛即将进入深夜。
整个天际只剩了浩浩茫茫一片白,山岚河流,屋宇树木,全被掩去了踪迹。
在这浩浩茫茫的白色天地间,只有火车拉出了一条笔直的黑线,仿佛一把墨色的宝剑,斩断了浩天玉宇。
许舒修炼有成,虽只穿单衣,独坐于这凄迷风雪中,丝毫不觉寒冷。
他独坐车尾,宛若游鱼畅游大海,又似雄鹰翱翔天际。
寥廓天地,苍茫风雪,让他心胸为之一阔。
咚咚两声响,车门被拍响了。
餐车长拉开门,高声道:“老兄,差不多了,你纵是铁打的,挨这许久,也该难受了。不管你是失恋,还是前程受阻,人生路还长,千万别想不开。再往前十里,就到太极山了。那边山崖险峻,时不时有飞石落下,有时连车厢都要砸个大坑,砸在人身上,弄不好是要丢掉性命的。”
许舒怔了怔,眼睛晶亮,盯着列车长道:“伱说什么山?”
“太极山!怎的?你,你不会……”餐车长一脸灰败,以为许舒在选埋骨所在,听到太极山,是合了心意了。
许舒摆手:“无极而太极,好名字,老兄,我没事儿,你们接着玩儿。”
说着,许舒伸指轻轻在车尾的铁栏杆上一点。
霎时,铁栏杆多出个凹陷来。
餐车长顿时色变,连连拱手:“您忙,您忙。”
他忙不迭地离开,不多时,又折回,手里正捧着许舒先前打赏他们的八枚银元。
许舒摆手:“老兄误会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我自在此赏雪景,老兄勿要叨扰。如果可以,麻烦老兄将那玻璃挡上,我独处片刻。”
餐车长忙不迭地应了,不多时,一块厚厚的毛毡,便挡在了玻璃处。
毛毡才挡上,许舒翻身跃上车顶,盘膝坐了。
他拉开拳架,走起了无极手。
只是这回,他施展的无极手,和陈太雷传授的,有明显的区别,拳势断续,脚步杂乱,仿佛是初学一般。
许舒当然不是忘了无极手,而是餐车长那句“太极山”,点醒了他。他暗忖,以自己的修为,大可将无极手更往前推进一步,或有化无极为太极的可能。
他前世练习过太极拳,虽然只是花架子,但对太极拳基本的拳术、拳理还是有所掌握的。
在他看来,他修习的无极手和太极拳有不少相通之处。
当然,光有相通之处,是远远不够的。
劲力、身法、呼吸、穴窍配合,绝不是说化用就能化用的。
此刻,他是突发奇想,抱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看的心思,在演绎着,实验着。
他如今修为日渐艰深,武道上的境界也日渐进步。
虽无体士途经超凡能力加持,但好在过目不忘,悟性惊人,又有名师指点,幸而悟出剑意,各方面叠加,他现在的武道境界,绝不比外家宗师稍弱。
一趟拧巴至极的无极手打完,许舒浑身大汗淋漓。
他并非有多累,而是劲力运用、拳势、穴窍行气,三方无法完美配合,甚至互相冲突,他炼得浑身难受。
许舒很清楚,这种难受,来自于不协调。
而不协调来自于他强行融合两套拳法。
若是寻常武者,走不通融拳的路子,多半也就偃旗息鼓了。
然而,许舒并非寻常武者。
他是学士途径阶序二的观察家。
晋升观察家后,他阶序一时拥有的能力,不但没有消失,而且有了不小的强化。
此刻融拳,他便将学士途径的超凡能力全面开启。
融拳过程的一切不和谐,他都印刻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