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未配妥人已超凡 第20节

  “许……老弟,慎言,慎言啊……”

  贾政明先急了。

  他太知道晏紫经营的白马书寓有何等的影响力,真正的往来无白丁,据说治安署的白副署长都是那里的常客。

  谷春冷笑,“胡乱构陷,看人家纤纤弱质,想搞屈打成招?”

  许舒道,“晏小姐,拜托收敛一下你的舞台天赋,没用的。

  好吧,既然你喊冤,贾副社长和谷队长也替你喊冤,咱们一起来复刻一个事实。”

  说着,许舒阔步朝主卧走去,众人跟行在后。

  晏紫美眸含泪,一脸哀戚。

  段阔海和秦冰,一左一右,不动声色地将晏紫夹在中间。

  众人来到主卧,许舒指着靠近窗台的茶几,“破绽就在这里。”

  众人朝那处看去,红木茶几上摆着一个滤壶。

  壶底沉淀着已经泡成淡色的茶叶,滤壶边上摆着三只茶杯。

  茶杯底部有少许干的茶渣,杯口位置有一层淡色的水渍痕迹。

  “一个茶盘,三个茶杯,半壶茶,有什么问题?”

  谷春冷声道,“谁都知道昨天来了两个人,加上曹广校正是三人,这点很多人都可以佐证,茶盘是冬梅送上来的。”

  许舒道,“谷队说得都对,但关键在茶水。”

  谷春哼道,“茶水早化验了,根本无毒,你装什么神探。”

  许舒指着还剩半壶多一点的茶水道,“我说的是茶水的量,谷队不觉得壶里的水太多了么?”

  许舒让冬梅拿来一套同款的茶壶和茶杯。

  茶壶盛满水后,注入茶杯,一壶水用尽,正好倒出六杯。

  接着,他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分别注入三个茶杯,三个茶杯注满,壶中剩了大约有小半杯水的量。

  “现在还剩三杯半的量。”

  许舒含笑看向晏紫,“也就是说用去了两杯半的水量。”

  谷春轻蔑一笑,“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倒茶时不一定要倒满。

  倒出去的两杯半的水量分到三个茶杯里,也很合适。

  你还太嫩,不懂‘酒满敬人,茶满欺人’的道理。

  原以为有什么惊天发现,就弄出了个这。”

  许舒道,“如果滤壶里的存水,不止三杯半呢?”

  “不止三杯半?”

  贾政明猛地一拍大腿,“是了,刚才化验抽了两管子,每一管子的水量,能倒大半杯。

  这样算的话,滤壶里的存水,应该剩下五杯左右的量。

  也就是说,昨晚,只用去一杯水。

  “三个人,一杯水,没道理啊。”

  众人交头接耳。

  谷春道,“说不定人家一壶喝完,重新续水。”

  许舒道,“我询问过冬梅,她只送过一次茶水,楼上并没有暖壶,楼下暖壶里的水,并没少。

  总不能是曹广校下楼来取水后,又自己烧水,把暖壶重新注满吧。”

  “那这三个茶杯杯口的茶渍怎么解释。”

  谷春冷声道。

第18章 真相

  2023-05-18

  秦冰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那人从茶壶倒出一杯水后,又用那杯水,注满第二个空杯,再用第二杯水注满第三杯,然后喝掉杯中水。

  如此,便能只用一杯水,就造成三个使用过的茶杯的假象。”

  许舒笑道,“为何那人不用茶壶分别注满三杯,而要如此做呢?”

  秦冰道,“习惯使然,因为她倒水时,潜意识已告诉他只需一杯水就能做出这样的假象。

  然而,这潜意识,却让她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假象?”

  贾政明摸着下巴问。

  许舒道,“因为当时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但有人需要外人以为房间里有三个人。”

  满场鸦雀无声,呼吸声此起彼伏。

  谷春连连摆手,“不对,不对。曹广校,晏小姐,左先生,这是切切实实的三个人啊。

  曹广校和晏小姐,冬梅都见过,不可能是假的。至于左先生,冬梅也看见他和晏小姐一起来的。

  不过,冬梅没看清他的脸,难道说……你怀疑左先生当时不在房间?”

  许舒道,“正是。”

  此话一出,满场俱惊。

  谷春冷笑,“大言惊世,耸人听闻。

  晏小姐,冬梅都见过,还有那个嫌犯刘遂,也见过。”

  许舒道,“冬梅和刘遂只见到了礼帽男。”

  谷春道,“那晏小姐呢?他可是给出了左先生的外貌描述。”

  许舒道,“如果晏小姐是凶手,她可以把左先生描述成任何人?”

  谷春冷笑,“你这是强词夺理。晏小姐为何要制造三人会面的假象?”

  许舒抽了口烟,“因为……晏小姐需要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左先生,充当完美罪犯,洗清她的嫌疑。”

  贾政明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晏紫的眼神终于变了,“你说左先生不存在,冬梅看到的礼帽男是谁?”

  许舒指着大床上的曹广校,“是他。”

  众人头上同时炸响惊雷。

  许舒道,“诸位试想,左先生来曹府的时间,不是太巧了么?

  恰巧冬梅在储物间找普洱茶时,左先生来了。

  恰巧储物间在拐角,又巧的是那处视角独特,让冬梅恰好可以看到左先生来,又看不清左先生的样子。

  谁能让冬梅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处在特定的地点——储物间?”

  “曹广校,只能是曹广校。”

  秦冰续上思绪,“还有,冬梅送茶时,也是曹广校取茶,他没让冬梅进主卧。

  因为一旦冬梅进来,就会发现屋内根本没有什么左先生。”

  “等等,许舒伱说左先生是曹广校,那曹广校为何要假扮左先生,配合晏小姐杀掉自己?”

  谷春后脊梁发冷。

  许舒道,“曹广校并不知道晏小姐对他动了杀心,至于他同意扮成左先生,是因为他也需要这个三人聚会的假象。

  别忘了曹太太,她可不像是好相与的。若让她知道曹广校和晏小姐,深夜独处一室,可是天大的麻烦。”

  贾政明缓缓点头,“既然曹广校畏惧曹夫人,为何选在曹府和晏小姐……咳咳……”

  许舒道,“选择曹府,必是晏小姐的主意。”

  谷春问,“那曹广校为何答应?”

  许舒道,“晏小姐自有办法说服,再说,曹广校的日记也记录了,他有特殊癖好,越是危险的地方,办那事越觉刺激。”

  秦冰轻啐一口。

  “那晏小姐为何要选择在曹府作案?”

  谷春心里发冷,虽觉许舒说得太玄,但越想越觉合理。

  “选择在哪里作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作案地点,要方便营造左先生存在的假象。此外,还有这个。”

  许舒一指血墙。

  贾政明道,“你怀疑血迹也是晏小姐弄的?怎么弄的?”

  许舒道,“这得问晏小姐,关键不在于怎么弄,而在于晏小姐弄这个的目的?”

  段阔海道,“我明白了。墙上的字符是晏小姐从曹广校处弄来的,但她不知道这些字符的意义。找外人根本问不出来,也许还有露马脚的嫌疑。

  不如故布疑阵,将字符伪装成破案线索,让我们帮她来解开谜团,好一招投石问路,无怪你小子要喝止曾副总师。”

  一时,所有的线索都解开了。

  众人惊讶地看着许舒,仿佛他身上写着八个大字:目光如炬,洞若观火。

  “等等!”

  谷春厉声道,“别忘了,刘遂也说他亲眼看到了礼帽男。

  按时间点推算,曹广校已死,他如果是礼帽男,刘遂看到的是谁?”

  许舒道,“很简单,刘遂说谎。”

  谷春哂道,“解释不了,就说人说谎,真有你的。”

  许舒弹了弹烟灰,“谷队不觉得,刘遂和焦勇被抓的时机太巧了么?”

  段阔海点头道,“确实是巧,带曹兴去废品站认脏,恰好就撞上刘遂、焦勇在那处销赃,像是等在那里被抓。”

  贾政明眼睛一亮,“莫非刘遂、焦勇和晏小姐是一伙的?”

  晏紫泫然欲泣,“晏紫一介弱质女流,你们破不了案,就往人家身上栽赃,说来说去,都是些假设推论,可有半点证据。

  贾副社长,人家要找白副署长,找黎议长做主。”

  贾政明慌了,求救地看向许舒。

  许舒冷笑,“晏小姐别急,推论、假设奈何不得你。

  我猜晏小姐的身份,肯定也做得极为干净,挖下去,也得不到什么。”

  晏姿哀哀戚戚,明亮的大眼睛扑闪,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滴。

  许舒接道,“晏小姐先别得意,你的身份天衣无缝。

  但干黑活的刘遂、焦勇的身份,只怕就没那么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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