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守在原处,一定能等来花裤子。
他盘算过了,不管冒怎样的风险,也必须灭掉花裤子。
此人对他了解已深,若留花裤子活命,将来必成巨大风险。
而留在原地,扮演尸体,无疑是最便捷的。
普天下的活人,即便算上辨阴士途径的超凡者,也属他阴魂最为迥异,最适合扮演死人。
一张封魂符下去,阴魂出窍,藏于灵台。
他的身体迅速冰冷,躺在尸群中,简直浑然一体。
花裤子分析之际,许舒阴魂离体,撕碎散符牌,阴魂归窍,暴起发难,才得建功。
此刻,许舒仗着有清风符加持,宛若疾风一般在乱石堆上狂飙。
恶头陀穷追不舍,不多时,清风符符力消散,恶头陀狂飙的身形飞速地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诡异的是,许舒跃上一块巨大山石后,静静立在山石上,不再腾挪。
山石之下,浊浪滔天,海风呼啸。
十余个呼吸后,恶头陀跃上巨石,冷冷盯着许舒道:“你怎么不逃了?”
“想和你打一架,称称自己的斤两。”他目光坦然。
恶头陀怔了怔,忽然仰天大笑,笑着笑着,面色阴沉下来,冲许舒比出大拇指:“我见过的年轻人里面,你是最狂的,也是最有资格狂的。”
第184章 生死大敌
2023-05-18
许舒一言不发,自须弥袋中拽出一把长青如水的宝剑,剑乃陨铁锻成,坚硬非常。
他见识过恶头陀的禅杖,既重且坚。用腰间软剑,根本对不上那柄禅杖。
“你既练出剑意,我用兵刃也不算欺你。”话音方落,他手中现出那柄镔铁禅杖。
他双手一握,禅杖顿在地上,巨大的青岩上立时现出斑驳裂痕。
嗖地一下,恶头陀狂舞禅杖,如狂风一般卷向许舒。
许舒挽个剑花,长剑轻吟,如灵蛇吐息,避开禅杖,招招疾点恶头陀要害。
许舒练出剑意后,剑法上的水平一日千里。
此刻兵刃拼斗,他和恶头陀不存在境界上的差距。
但气血和肉身上的差距,依旧客观存在。
恶头陀以强变快,招招势大力沉。
许舒以巧化灵,剑法扑朔迷离,运劲转劲的本领妙到毫巅。
恶头陀一招招狂暴的攻击,总觉得像是蓄足了力气的拳头打在棉花上。
“此子留不得,一旦气血大涨,气息外放,剑意显化,以气御剑,内炼师中的巅峰强者,也须不是他对手。”
念头至此,恶头陀探手入腰,在须弥袋袋口处轻轻一抓,一把丧魂钉便被他抓了出来。
许舒中过恶头陀的毒镖,早防着他。
恶头陀才有动作,他大手一挥掏出了手榴弹。
恶头陀不知许舒护身符耗空,掏出手榴弹根本是虚张声势,身形急退,丧魂钉嗖地洒出。
许舒长剑急挥,但听一阵叮铃铃脆响,丧魂钉洒了一地。
“堂堂内家大师,也不过如此!”许舒放话罢,纵身朝巨岩下跳去。
人还在半空,他双臂已一片酸麻,双腿不停打颤。
和恶头陀正面对攻不过百招,许舒仿佛顶着泰山走路,一招一式几乎都是极限承压。
他才跃进海里,恶头陀扑到近前,只能目送许舒沉海。
“恶尊者,我说此獠不好收拾吧,花君可惜了。”不知何时,山本庄赶上前来。
恶头陀目光送远,喃喃道:“此獠现在还不算什么,怕就怕将来。只怕我隗明堂给自己竖了个生死大敌。”
山本庄先是点头,继而摇头道:“此獠难搞是难搞,但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只不过时间太仓促,是你赶过来了。若是那位鬼面将军赶来,一百个七星嫖客也交待了。”
山本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不讨喜,恶头陀冷哼一声,调头就走。
许舒借助探骊珠,在海中浮沉半个小时后,从送鹤港上岸。
他上岸时,东方已经发白。
他催动气血,快速蒸干衣衫,便朝来时驻车的山岗赶去。
司机小胡果然还在那处等候,见许舒按期归来,小胡长舒一口气。
他已经知道昨夜榷场闹出了天大动静,正担心许舒不能平安归来。
此刻,许舒回归,小胡并不问东问西。
许舒则报了个地点,让小胡送他过去。
一个小时后,小胡将许舒送到了滨海市东城的平宁街道。
许舒下车,和小胡道个谢,撞进熙熙攘攘的人潮。
小胡上车,正要发动,忽然发现后座多了张银票。
捡起一看,赫然是一百两。
他赶忙下车来找许舒,却哪里还有许舒的踪影。
半个小时后,许舒进了一家名叫“大美”的客栈,在甲字号房,找到了邵润。
“许大哥!”才见许舒,邵润扑上前来。
许舒拍着他肩膀道:“火药埋得不错,小农呢?”
彼时,许舒和邵润在榷场分手,几乎将结余的榷币全给了邵润。
许舒交待邵润先购入须弥袋,尔后,再找到军火贩子,购入全部的炸药,并在指定地点掩埋。
这才有了激战正酣时的惊天一爆。
“小农姐姐留了封书信,便没了踪影。”邵润将一封书信递给许舒。
许舒展开来,信很短,除了再三感谢了许舒和邵润,再无他话。
“人的选择,多种多样,小农姐姐应该是想要自由了。”邵润低声道。
许舒点点头:“也好,人各有志。走吧,咱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邵润摇头,一脸认真地盯着许舒道:“许大哥,我不能跟伱去春申。我想在师父的墓前,结一座草庐,给他老人家守墓。”
许舒怔了怔:“也好,不过,你得把地址给我,若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总得找得到你。”
邵润展颜笑道:“许大哥放心,不用你找我,我一定先来找你。”
许舒哈哈一笑,取出那把重水刀和《水法宏论》,递给邵润。
邵润原地跳起三尺:“许大哥,你,你杀掉唐大龙了?”
许舒点点头。
邵润双手捂住圆脸,眼泪如豆子般落下。
“好了,你小子也是大人了,你秦姐姐那边还等着我去送药。这些东西,你收好了。”
许舒在靠床的楠木桌上,排下几张小额银票和疗伤丹药,拍拍邵润肩膀,不待邵润说话,阔步出门去了。
找客栈掌柜问清滨海往春申去的火车时刻表后,许舒稍稍推算,便知再去滨海车站已经不赶趟了。
当下,他急急出城,一路往西,赶到东四水库西边的铁轨旁后,看了看表,稍稍松一口气。
一昼夜水米未打牙,许舒在东四水库取了些水喝了,点燃一支烟才抽一半,一道激鸣的汽笛声传来。
他找准时机,纵身一跃,跳上火车顶部,找到就餐车厢位置,趴在窗户边观望片刻,待一名将制服挤得圆滚滚的女乘务员推着售卖小车从就餐车厢离开,许舒一个翻身跳了进来。
他才坐定,便有一名扎着麻花辫的乘务员进来:“这里是贵宾餐座,麻烦查一下车票……”
麻花辫正巴拉巴拉,许舒拍出一枚银元:“吃的喝的只管上,剩下的,算小费。”
麻花辫不大的眼睛瞬间瞪如铜铃,麻利地收过银元,吹一口气听音,待熟悉的磬音传来,她圆圆的脸蛋笑成一朵花。
不多时,各种吃食摆了一桌子,卖相一般,滋味也一般,但饿了一夜又大半天的许舒,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抄起筷子吃了个痛快。
一会儿还有一章
第185章 选择的权力
2023-05-18
在银元攻势下,许舒很顺利地弄到了单人软卧,心急如焚的他怎么也睡不着。
火车到松城的时候,许舒再也受不了这走走停停时速感人的交通工具了。
他下了火车,直奔车站站长办公室,出示了工作证后,直接接通了最近的治安室电话。
二十分钟后,他坐上了一辆汽车。
从松城到春申的官道,修得又宽又平整,汽车走直线,算上时间,比继续火车出行,能节约将近一半的时间。
当天晚上七点半,许舒抵达了东荟楼。
接到消息的老刘火速迎了出来,直接将许舒请上一辆公羊车:“您没回来,六哥这两天也忙得脚打后脑勺,一直在找各种灵药。甚至都通知了罗副会长帮着想办法,各种药材是凑了一堆,但秦小姐那边还是没什么起色。厉总交待过了,只要您回来,就立即接您上车,赶往济康医院,秦小姐在特护病房。济康是慈总一位理事旗下的私立医院,在春申排在前三甲,医院建在城郊,风景秀丽,极为雅静……”
见许舒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老刘没由来感受到巨大压力。
在这之前他面对许舒,绝不会有这种感觉。
而如今,许舒静静往那里一坐,老刘只觉对面横着一座血渊。
老刘一番介绍后,不停地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夜幕彻底笼罩的时候,汽车驶进一条枫林大道,五分钟后来到一座哥特式的建筑群前。
五分钟后,许舒赶到左侧裙楼最右角的一个房间。
他才到门口,便见厉俊海和陈开走站在走廊,一个抽烟,一个吧嗒着烟斗。
“如何?”厉俊海急声道。
陈开走笑道:“许兄都出马了,必定马到成功!”
他已先一步收到小胡的电话。
许舒冲陈开走一拱手,疾步推门而入。
他拧开病床边穹顶式的台灯,暗白色的灯光下,秦冰憔悴至极,本来柔顺黑亮的头发,宛若枯草,巴掌大的小脸不见丁点儿血色。
许舒心中一痛,取出镇元丹,掰开秦冰嘴巴,轻轻塞了进去。
随即,他在秦冰周身要穴处推拿,一番推血过宫后,秦冰轻轻咳嗽一声。
陈开走冲许舒点点头,许舒停止了操作,小心地把秦冰被子盖好,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