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对兴周会还是隗明堂,大周现在的中枢都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相比禾国,钟甄这些末代皇族,更恨的应该还是那位趁势而起的执政。
若双方真达成了合作,那后面的事情就很好理解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钟甄选定一个洞窟后,出外一趟便能源源不断地救到人。
有隗明堂帮助,那些分散的探险者很容易就像游鱼一般,被赶入钟甄的网中。
而异魔忽然聚集到洞窟外,显然也不再是巧合,有隗明堂在外面推波助澜,要办到这点,并不为难。
如果是这样,那凌天放通报隗明堂被异魔潮堵在洞窟内的消息,恐怕就不可信了。
可凌天放为什么要通报这个消息呢?
念头稍稍转动,许舒便想到了答案。
显然,那些被钟甄引导着现在在和园苦战的探险者们,根本就是在为隗明堂打头阵。
只等他们拼得差不多了,隗明堂再现身坐享渔人之利。
现在回过头一想,钟甄和隗明堂简直是天作之合,双方有太多的利益共同点。
正是潘金莲遇上西门庆,想不勾搭成奸都难。
许舒越想越觉合理,越想冷汗越是狂冒。
“若真让这两帮狼子野心的家伙勾搭成了,我们这些人还不让这两帮混账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行,我必须要进去探探,可怎么进去呢……罢了,只能这样了。”
许舒故作无聊地摘下一片竹叶,在草坡上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道,“姓凌的去见隗明堂的人了吧。”
此话一出,背剑中年、花袍老者如见鬼一般瞪着许舒。
许舒道,“没那么难猜,毕竟王孙这人望收拢得未免太顺利,如果不是天助,只能是人助。
在金银岛上,有这种力量的势力,只有隗明堂一家。”
背剑中年和花袍老者相顾骇然。
他们没想到晏紫竟如此聪慧,还没看到什么蛛丝马迹,便猜到了答案。
不过,凌天放叮嘱过他们,说晏紫不识时务,是个拎不清的,和隗明堂合作之事,万不能让晏紫知晓。
此刻,假晏紫自己猜到了,他们心中惊讶,但还是守口如瓶,不置可否。
许舒道,“我知道,王孙肯定让你们对我保密。
以为我的格局太小,眼界太浅,怕我坏事。
但今时不同往日,离开兴周会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
尤其是金银岛之行,步步凶险,处处受难。
我已经看明白了,这世上只有力量、实力是真的,至于什么道义,什么仁慈,都是假的。
蒋大哥、曹老,我有一桩大功送与你们,不知你们愿不愿意领受。”
花袍老者抬头看天,背剑中年冷哼一声,欣赏起了玉龙瀑布。
许舒道,“你们怕是不知,隗明堂在这金银岛上有一血海深仇的敌人,我知道他的下落。
如果姓凌的现在正和隗明堂谈条件,咱们加上这个消息,肯定能在谈判中,占据有利地位的。”
许舒话音方落,背剑中年和花袍老者同时转过头来。
花袍老者呵呵笑道,“这才对嘛,同在兴周会,自然要目光远大,多为兴周会复兴大业出力。
小晏,你快说那人下落,我现在就去通禀老凌。”
许舒道,“曹老,人家叛而复归,即便王孙肯为我说好话,会首也不一定能饶过人家。
人家就靠这点功劳保命,曹老您还要和人家争么?
再说,我和姓凌的是死敌,我要报仇,还需二位助我,我怎么敢瞒报二位的功劳。”
花袍老者意动,让许舒稍候,和背剑中年行到二十米开外,压低声道,“这小娘们儿的话,你觉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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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这画不对
2023-05-18
背剑中年道:“定然是真的,她应该知道撒谎的代价。
再说,凌老不让他进去,主要是怕她知道了王孙和隗明堂合作,又要负气出幺蛾子。
现在既然这娘们儿已经知道了,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趁着这娘们儿的消息还热乎,赶紧从隗明堂那儿换些好处是正经。”
花袍老者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见,既如此,咱们也凑过去瞧瞧。说句不该说的,凌老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霸道,功劳什么的,就想着独占。”
背剑中年打个哈哈,含糊过去。
花袍老者笑着摇摇头,朝许舒走去。
…………
二十平见方的石屋,两扇两米阔的大窗大开着,明媚的阳光洒入。
凌天放和一个男声女相的阴柔青年,隔着一张宽大的石桌相对而坐。
偌大个房间,除了这张石桌,就剩下几个石凳和一个木架床。
“丰田君,你们的条件还是太苛刻了。和园是我们王孙辛苦率众攻打的,死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我们未来起兵的重要盟友。和园中的灵药,你们要占去八成,是不是太过分了。”凌天放轻轻敲打着石桌。
入此间,一人只能取一枚源果,源叶。
他们讨论的正是顶级源果、源叶的划分。
最核心的利益便在于此。
对钟王孙和隗明堂的合作,他还是举双手赞成的。
不说别的,这次钟王孙能聚拢这么高的人望,没有隗明堂在背后推波助澜,根本不可能办到。
让他不痛快的是,隗明堂的胃口太大了。
这次,钟王孙率众攻打和园,完全就是给隗明堂做开路先锋。
他没想到隗明堂张嘴就要八成的利。
“凌先生,你要知道,没有我们,伱们钟王孙这辈子都复国无望。而有我们帮助,他反手就获得如此高的人望,这是凭你们自己的努力,所达不到。
相比得到一个国家,区区和园源果源叶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说,连这点蝇头小利你们都不肯舍弃,我看不到继续合作下去的意义。”
丰田君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从始至终,根本没拿眼皮夹凌天放一下。
凌天放猛地起身:“既如此,那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兴周会积蓄力量多年,没有外人相帮,发展得一样很好。
丰田君,谁都不是傻子,隗明堂帮我们,不过是想看到大周伪执政集中精力对付我们,方便你们隗明堂的势力渗透进来。所以,不要把你们说的跟开善堂似的。”
“这么说,钟王孙是打算撕毁合作喽?”
丰田君合上册子,缓缓抬起头来,如玉的眸子,闪动妖异的光芒。
“鬼瞳!”
凌天放吃了一惊,赶紧一咬舌尖,左手食指快速沾了舌尖血,点在眉心处,眼见景物才又变得分明。
丰田君依旧在翻册子,凌天放甚至不能确定丰田君到底有没有抬起过头来。
眼见双方谈判陷入僵持,花袍老者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凌老,小晏有新情况,事关谈判!”
凌天放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喝骂,许舒竟阔步走了进来。
花袍老者和背剑中年,都盘算得很明白。
若晏紫所言是真,真立下功劳,须少不得他们的那份。
倘若晏紫所言不实,丢人现眼,惹得凌天放发飙,他们躲在外面,顶雷的也是晏紫。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凌天放厉声喝道,恨不能掐死花袍老者。
许舒道:“我有情况禀报,事关隗明堂在金银岛上的大仇家。”
“什么隗明堂,什么大仇家!出去!”
凌天放大怒。
以他对晏紫的了解,若是晏紫知晓了钟王孙和隗明堂有联系,定要闹将起来的。
“凌老,我和小蒋什么都没说。小晏自己猜出来的。”
花袍老者的声音传了进来。
凌天放还待发飙,丰田君蹭地起身,瞪着许舒道:“隗明堂的仇家!你知道那人在哪儿,快说,快说。”
他鬼瞳晶亮。
许舒的注意力全被丰田君手中的册子吸引了过去。
那册子和许舒所见的楼寒彻日记的封皮,一般无二。
他暗暗吃惊:“看来自己没猜猜,此间果然是楼寒彻在金银岛四层的居所。看装饰,显然到了四层以后,楼寒彻也不能来去金银岛自如,只能就地取材,制造了这些用具。”
“问你话呢,哑巴啦!”
凌天放厉声道。
许舒横一眼凌天放:“我自然知道那人下落,彼时,我在浮冰上,亲眼所见,那人和其同伙,毁掉隗明堂好几艘飞鱼艇。后来,到了金银岛上,又亲见那人和隗明堂人马大战,杀了好多人。”
丰田君满面青气郁结,腮帮子咬得高高鼓起,从牙缝里迸出声音来:“废话休提,那贼子到底在何处!”
凌天放愣住了。
自照面以来,这位被隗明堂上下尊为小公子的丰田君,一直风轻云淡,仿佛万事不曾萦怀。
凌天放还是头一次见小公子如此失态。
“那得看阁下能给出什么条件。”
许舒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如果你能给出那人的确切下落,此次和园所得,咱们五五分成。”
小公子鬼瞳湛然。
凌天放惊得站起身来。
许舒心里同样翻江倒海。
尽管,他已猜到隗明堂和钟王孙等人媾和。
可猜想是一回事,证实是另一回事。
这两伙势力现在分别是金银岛最大的两股势力,他们勾搭在一起,几乎是不可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