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两个地点。
“龙马县,以及府城外,巨榕村。”
“巨榕村?”
陈景听到熟悉的地名,顿时想起了某个老熟人。
也是。
这家伙时刻想著爬回来复仇,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便对欲大师道:“你注意龙马县,我亲自去一趟巨榕村。”
“是。”
欲大师应答。
陈景取出一个白玉笛,随意吹了一下。
不多时。
人已经出现在了一片白云之上。
胯下正是四阶灵兽,腾云驹。
腾云驹作为专门的代步灵兽,有行云踏空之能,还有短暂穿梭域外‘云界’的能力,平日里放养在高天之上,需要时,吹响笛子即可。
陈景以神识向宝驹传递地点,腾云驹四蹄一动,带著他一同化云而去,瞬息十里。
几个呼吸,便到了巨榕村上空。
果然。
庞大怨念正在聚集,原本镇守在此处的斩魔司修士都不得不远远避开。
“千载道行,一朝尽丧,我恨,我恨啊……”
充满怨气的声音,突然被打断。
“赔你千年法力,再给你算利息,这件事算了行不行?”
陈景手中托举著一个庞大的火球,对著通道另一端说道。
巨榕怨念:“……”
显然,陈某人整了个这么恐怖的火球,让它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很快,怨恨重新占据上风。
“吾只要杀光一切!”
通道轰然敞开,天地色变。
来自九幽的景色如同病毒一般覆盖在巨榕周边,巨榕也终于现出真身,干枯却又庞大的枝干直通天际。
密密麻麻的厉鬼如同藤蔓一般缠在树干上,树冠上倒吊著著成千上万的尸骸。
陈景也没客气。
巨大火球从手中脱离,落在巨榕脚下。
大地翻转,天地旋转。
火光冲天而起,巨榕怨念的呐喊尖叫整个府城都听得见。
“怎么样?千年法力,我终究还是给你了。”
陈景屹立在半空中,脚下黑龙护身,身后一颗又一颗巨大的火球浮现。
要不是这里距离老家太近,他上来就是一万年法力的火球术,去世焚化入土一条龙服务。
不过也就是费些功夫而已。
接二连三的‘千年·火球术’一一落下,红光照亮了半边天际。
突然。
火光中浮现一道金属色泽,眨眼间,来到了陈景的身前。
陈景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一只漆黑鬼爪,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陈真传,走好。”
喑哑的声音响起。
黑影身披斗篷,背对著陈景,手中还握著一颗跳动的心脏。
嘭。
他随手一捏,将心脏捏爆。
忽然。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通红的火光拉的很长很长。
“你在装什么?”
若无其事的声音响起。
回头看去。
心脏还空著的陈景,脸庞被大火照耀的明灭不定,看著他的眼神带著戏谑。
“区区致命伤。”
“不可……”
轰~~
火光炸开,黑影竭力抵抗,黑袍先一步燃烧,露出一张陌生男子的脸,随即他的身躯在高温中扭曲,融化,再化作飞灰。
干掉这个不知名的偷袭者。
陈景将手按在胸口。
厚土之躯已经取消了他近乎全部的致命伤,哪怕把他陈某人轰杀至渣,只要他还有法力,还有神识,就不算死。
他的手浮现萤光。
三品法术【断肢重生】
三品法术【生机延续】
一系列医道法术纷纷释放出来。
心脏处,再次被血肉填满,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
“已经迫不及待到这个地步了吗?”
陈景随手把心脏修复好,对眼下严峻的局势又有了新的理解。
一旦自己不再暴露在光环中,就有人对自己出手。
关键是,他连背后之人到底属于谁都分不清楚。
可能性太多。
今天藏一手,让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刺客灰飞烟灭,下一次,指不定就防不住了。
厚土之躯只是让自己没有致命伤,以及血条巨长,可距离无敌还差得远。
陈景回头看去,趁著这个空档,巨榕怨念也是抓住机会逃了回去,不过受此重创,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再作乱了。他掏出音圭,开始找人。
李问道,没音信。
云溪太上长老,一问三不知。
翻遍几个还有可能接触到核心领导层的好友,不是无法接通,就是与他一样断了渠道。
陈景心下一沉,忽然灵机一动,径直去往了九霄商会。
最熟悉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对手。
既然朋友靠不住,那不妨靠靠对手。
……
王鼎言此时正在酒楼的顶层,隔空眺望巨榕村的火光。
“陈景已经成了气候,只要不死,将来必定非同凡响,不过……可惜了。”
他发出感慨。
忽然
“我说怎么一路上不停打喷嚏,原来是王会主背地里偷偷夸我呢。”
陈景的声音从王鼎言身后响起,他走上前来,并肩而立。
“你……”王鼎言心下一跳,随即笑道:“真传法力神通果然厉害,我还以为胜负未分,眼下看来,如此妖魔,竟然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还好吧,可能是那家伙来的匆忙,没睡醒,不太经打,我方才听你说‘不过’,不过什么?什么可惜了?”
王鼎言笑容玩味:“何必故作不知,此事已经不算秘密了。”
“我还是想知道的明白一点。”
“嗯……那王某多言几句也无妨。”王鼎言也来了谈兴,道:“真传崛起的太快了,青囊宗崛起的也太快了,快到不符合常理。”
“原来如此,我还一直以为没什么缺漏。”
“缺漏?确实没有什么缺漏,不过即便有缺漏也无妨,没谁整日盯著你的缺漏看。”
王鼎言坦然道。
他在安宁府与陈景斗失败之后,研究过陈景的发家史,那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是看出不对劲了,反而主动找了理由,找不到理由也不会深究。
因为不触及他的核心利益。
而现在,陈景“暴露”,不过是青囊宗触及云上宗的核心利益罢了。
到了那时,管你是真天赋,还是有至宝,反正都要死。
“虽然王某也是云州人,不过,正因为王某生长于云州,所以王某深知,云上宗,云州各大世家,都是什么样子,不过是一群披著人皮的妖魔罢了,让青囊宗诸多好处,是为了养猪,而不是为了让猪,和自己平起平坐。”
“王大人倒是直言不讳。”
“有何不可说的,近年来的炎州袁家,更早的越州剑宗万剑山……他们巅峰时,可都不下于鼎盛时期的青囊宗,那你可见过,有谁成为第三个云上宗、妙合宗了?”
“……”
陈景无言以对。
“恕我直言,陈真传,你既然身怀至宝,应当蛰伏百年,亦或者寻机投身大宗,何苦在这泥潭中蹉跎呢?”
王鼎言大义凛然的指点江山。
他看著陈景的模样,心里难得有了一些快乐,虽然一切与他王某人没什么关系,但自己也有教育对方的一天,好似搬回了些许局面。
“王大人说的极是。”
陈景也无心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