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学宫。
八大主修殿堂之一,织造殿。
与其他主修课完全不同,这里基本上只有女修士,就像隔壁的锻造殿一样,那边也只有男修士。
“这鱼纹针法熟练之后,便是双鱼针,看好我的动作。”
讲台之上。
一名依稀可见过往风华的老妪,指尖闪烁著金丝,那金丝好似游鱼一般灵动,在布匹上来回穿梭,绘制出一条鱼儿的形状。
“要在织造上有所成就,符阵之道也必须掌握通透,所谓针法,便是将这符阵,以针线绘制在丝绸上,再经过裁剪,最后得来法袍……双鱼针法,相当于符阵中的聚灵阵,聚灵符,马虎不得。”
老妪做完一遍,示意众人自行磨炼。
忽然。
正在听课的一名女修,露出些许异样,从怀里掏出来音圭。
“咦?是陈景,他找我!”
“找咱俩?”
“找我!”
姐妹两人拌嘴,并左右看了一眼,悄悄退到僻静之处接听传讯。
莎莎听了一会儿,便开始激动的嗯嗯嗯,让渺渺干着急。
“姐姐,到底说什么了?”
“约我出去玩!”
“什么,约我俩出去玩?”
渺渺大喜。
“什么?约我们一起出去玩?!”
莎莎正准备反驳是约我一个人。
转头一看,半个殿里的师姐们不知何时都凑了过来,眼神仿佛盯著一只小白兔。
“是……是约我。”
她弱弱的反驳了一句,下一刻被抬走。
“走,咱们是姐妹一起出发,我先换一件衣服。”
“等会儿等会儿,待本姑娘补个妆!”
“快快,人家穿这套黑色的裙子好看,还是穿这套白色的裙子好看……”
转眼间,众女嬉笑著开始打扮了起来。
莎莎气鼓鼓的瞪著妹妹。
“都怪你,你太大声了。”
“瞎说,才没有嘞!”
渺渺也十分不甘。
转眼间。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织造殿,就只剩下了一个人还坐著。
讲课的余长老看著一众姑娘和她告辞,只是笑吟吟的点头。
她比较闲,天天待在织造殿,课也已经重复过好几次了。
更高深的东西,她们还没到接触的时候,剩下的都是水磨工夫,没必要一直拴在这。
余长老见还有一个弟子坐在原地,便上前问道。
“秦慕?你怎么不去,凑个热闹解闷也好。”
“我……我不去了,还想再练练法术。”
秦慕低下头。
看著这姑娘一副委屈屈的样子,余长老眼神疼惜。
从储物法器中取下一个玉筒。
“那便帮我给陈真传送一件东西,他上回问起一个桑树种子,说了给他找找,倒是忘了送去。”
“啊?”
秦慕眼神惊喜。
……
陈景站在妙合宗的坊市外等待,等待稍久,才见莎莎和渺渺从小纸鹤上跳下,小跑著走来。
飘飞的裙摆和发梢随跑动上下摆动,粉里透红的脸蛋,比上次见圆润了许多。
看得出来,伙食和胃口都不错。
“陈师兄!”
“憋说话快跑!”
刚到身旁,一左一右,两姐妹拉著茫然的陈景就往坊市里头跑。
他一瞬间脑补出各种大戏。
是奉天教奸细来暗杀自己了?
还是说这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不对,多半是有强势的追求者,要拉著他当箭牌哥了……
不行,不能当挡箭牌的。
陈景当即顿住,一身正气道。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卧槽。”
“陈景在那边!”
“别跑!”
“姐妹们,抓住那个制作植战的师弟!”
突然一群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修从天而降,锁定陈景的位置,嗷嗷冲了过来。
陈景反应还是很快的,拽著两姐妹一个加速,隐去身形。
一番坊市追逐战。
将人都甩掉,他心有余悸道:“这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陈师兄……”
经过两人一番解释。
陈景才知道,自己原来在霓裳峰那边声望还挺高,这其中,莎莎和渺渺也贡献了一部分。
平日相处,少不了炫耀一番的彼此的交情。
大概就是:你说老马啊,回头介绍你认识,放心,我熟,过命的交情……这样子。
一番添油加醋还有艺术加工,搞得他形象都不对劲了。
“你们,算了……”
换了别的时候,他会生气。
但是。
陈景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俗人,他有些被戳中软肋了,心底也没那么生气。
“下次好好请你那些师姐们吃一顿吧,但不要再乱说了。”
“师兄,我们错了!”
“师兄,你真好!”
“闲话不多提。”陈景严肃起来,进入正题,“我来考考你们,目前市面上最畅销的丝绸是什么,然后最受人喜爱的丝绸是什么?”
“啊?”
……
经过一番调研。
陈景也是从部分业内人士的视角,验证了一番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目前市场上的主流织造产品,正是二品雪纹丝。
雪纹丝还有上位替代品,位列四品的上等丝绸冰魄丝,那是真正的法袍佳品,仙女挚爱。
冰魄丝需要给灵蚕喂养‘极炎桑’的桑叶。
顾名思义,是一种生长在高温地带的四品灵植,隋洲没有火山地形,所以每一株极炎桑,都是在洞天之内,阵法之中,精心培养而成。
极阳环境之下生长的桑叶,喂养给灵蚕之后,所吐出的冰魄丝,却带著远超雪纹丝的沁人冰凉,暗合阴阳之妙。
以冰魄丝制作的法袍,自带三品级别的静心法术,大大降低心魔干扰,并能维持神识敏锐,修行法术时事半功倍。
同样,冰魄丝可以配合一种名为‘雪凤穿’的针法,可以增幅异象,使得异象额外带有冰凤之象,可谓是又有颜值,又有功能。
在青囊宗,穿得上冰魄丝织造的法裙,一定会成为整个宗门最靓的仔。
陈景打听了诸多灵蚕灵丝,最终选定了,就拿这两个动手。
“是时候把冰魄丝的价格打下来了……”
第166章 噩梦
“赵强……”
“赵强……”
乌云遮月。
一片寂静。
狭小简陋的茅草屋中,只有一张垫著草席和秸秆的木板床,上面躺著一个将近三十的汉子。
被呼喊声唤醒,赵强眼睛勉强撑开眼皮。
谁在喊我?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屋子外的人,无奈叹了口气。
“庄祝?你怎么来了。”
“叫你去地里,王局长来了,要给咱们升农士呢。”
庄祝裂开大白牙,对著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