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厉继续说:“我有分寸,竹子多种一些,正好这山上大部分地方都不适合种麦,但是养鱼种竹却是可以的。”
“多了的竹子不论是盖房子,还是拿出去做点东西都可以,到时候也是一笔收入。”
靠山吃山,附近只有小河没有大江大河,承载不了大量人口,但是地下水资源充沛,养活几万人并不难。
县里的主要用水就是地下井水,再加上农业方面风调雨顺,实际用水并不紧张。
田家村这附近没有大河,县里附近倒是有一个天然的水库,储备了不少的水,里面大鱼无数,渔夫们不喜欢去深水抓鱼,那里经常会死人。
田不厉也想过很多发财致富手段,受制于本地的交通和运输能力,就算是养出鱼也卖不出去,路上颠簸和各种正常损耗都是麻烦。
算来算去,还是卖粮食和竹子划算一些。
鱼也只卖县城,养几个池塘的鱼就足够用了。
在出发去府城准备考试前,田不厉细致的安排好自己外出这段时间,每天的功课和工作。
兔娘会带著四个兔子修炼和种菜学习,蓝河等人时不时上来送些好吃的就可以,李河贞等人没事就去陪陪豆娘,或者是和豆娘一起带著几个丫鬟种种菜,做点事情。
都准备好了之后,田不厉就在家里人的目送下,骑上了骏马。
这一次是以燕雀县的童生身份去参加考试,田不厉尽管有郡主府的担保,不过还是先骑马去了一趟县衙,然后才去祈天府。
过了两天,才到城墙门口。
“怎么感觉还不如我自己跑的快?”
田不厉从骏马上下来,牵著这个时不时要吃东西耍脾气的骏马,只感觉这娇贵的骏马实在是不适合自己。
不过还回去的话,郡主府肯定不要。
送出去的东西怎么会收回来,尤其是当下这关系,送回去就是不给面子。
倒不如送给胡家,正好自己要去见狗儿,顺便把这马给高凤歌养著,她是武官家庭出来的女子,就算自己不会养马,家里肯定有人会。
排队轮到自己进城时,田不厉刚要掏钱,就见守城士兵迅速说道:“是燕雀县的田道长吧?”
“道长不敢当,尚未在道门册中留名。”田不厉客气道:“请问何事?”
士兵也客气的说道:“没有事情,大人这匹马是齐大人以前的马,我们都知道这个,田大人您直接进去就行,小的不敢耽误您时间。”
田不厉见状就客气的离开了。
等走进城中街道后,确实是发现大家看到骏马就自动让路。
马和马的区别很大,尤其是那种一看就用骏马形容的马,可不是随便美女帅哥那么廉价。
好马当然要配好鞍,通常看起来就名贵的马,一定有一个惹不起的主人。
如果惹得起,那很快就会换一个主人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养一个漂亮美妾还可以藏在家中不去抛头露面,养一匹好马的话,那肯定是藏不住的,每天都要出去溜达,不然就要养废了。
田不厉感觉很无奈,看样子这匹马也不能送给胡家了,不然迟早会出事。
“罢了罢了,我学武修道这么久,还整天怕这怕那,太过小心,反倒失去了修道的逍遥本心。”
“我打不过妖魔鬼怪,也改不了天地守则,难道还打不过几个没事找事的人?”
第98章 论道
田不厉刚到郡主府门前,就有人从门口快速走出来。
“小相公您来了,大人从昨天开始就吩咐我在这里等著您了,您请进,已经让人去通知夫人了,大人今天在出去忙了,等下就回来。”
郡主府地方不小,除了府里还有外面一些产业,两个男女主人又有大事情要做,小事情就交给了下面几个管家。
田不厉不认识这个人,府里又出来一个男仆过来牵马,于是就将马绳交给了这人。
田不厉从正门进去,马从另外一门去了马厩。
因为男主人不在家的关系,田不厉去了之前过夜的那个客房等待。
豪门大院规矩多,田不厉没有进去卧室,就在堂屋的卧榻那里打坐休息。
没多久就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就看到了穿著蓝色衣服的蓝河。
蓝河笑著走进来,站在旁边说道:“许久不见,小相公看著愈发英俊沉稳了。”
田不厉也露出微笑,“请坐,沉稳我倒是有感觉,英俊何曾谈起?”
蓝河坐下后也和他打趣说:“我瞧著就是比去年好看了不少!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到后就觉得高兴。”
田不厉微笑说:“才几个月不见,哪里有那么大的变化。”
“变化可大著呢!”蓝河伸出手数著,“小相公你今年就要当爹了,这是一喜。”
“这月考试,下月估摸著就是秀才了,这是二喜。”
“第三嘛~今年这才刚开春,说不定后面喜事不断!”
田不厉发现郡主府的人对胡欲为并不关心。
胡家现在虽然也发迹了起来,胡欲为还连续中了头等,而且已经去了京城考试。
但就算是中了状元,和郡主府也没有关系。
若不是因为自己在街上与齐道宗见了面,齐道宗不论是和秀才时候的胡欲为,还是状元时候的胡欲为,都只是泛泛的点头之交。
若是一般那种老状元,和长得一般的状元,齐道宗甚至是不会理会。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没多久外面就进来了丫鬟。
“小相公,大人回来了,已经在厅堂摆了酒宴请您过去。”
田不厉这才发觉刚才是齐道宗没回来,郡主怕他一个人无聊,就派来了蓝河过来说话解闷。
蓝河站起来说道:“大人肯定等了一会儿了,小相公,我们过去吧。”
“好。”田不厉起身一起赴宴。
府中男仆女仆都有,不过后院这里女仆多一些,田不厉住的地方是给以前的老夫人准备的屋子,自然是在女眷多的地方。
豪门的住屋布局都很有讲究。
什么人走什么门,入什么道,互之间基本上不会遇到。
养马和送菜的,肯定进不了内院。
内院的女眷也基本上不会和前院的护卫碰到。
宾客住的地方,也不会看到厨房、下仆房、牲畜房之类的肮乱地方。
田不厉沿著自家人走的道路,经过三个走廊到了主厅的位置。
进入之后发现里面并不是只有郡主夫妇二人,还有另外六个人。
郡主夫妇坐在主座,左右各四个位置。
左边是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年轻人,一个年纪大几岁的中年书生。
一大一小两个和尚,大的五六十岁,小的十几岁。
右边是两个年纪差不多的中年道士,都在三四十岁左右。
田不厉暗道一声麻烦,实在是不喜欢凑这种热闹。
这郡主和齐道宗明显是把自己当门客养了,平时好吃好喝,给钱给女人,需要时就招来充些场面。
须知修道之人的交情不比凡人,用一次就少一次,可没有什么人情往来之说。
可是一想到这半年来从郡主府拿了不少好处,此时也只好跟著进来,抬手行礼。
“齐大人,郡主。”
齐道宗微笑说:“不必多礼,请入座,我来为你介绍这几人。”
田不厉走到道士这边坐下,也发现其余人都在看著自己。
齐道宗先从两个穿著体面的文人开始介绍。
“这是梧州王爷的五子,你称呼他五公子就好。”
“这是原山居士,博学多才,以诗词赋与政论著称。”
“这位是明心寺的广闻大师,身旁的是他的弟子秀明小师傅。”
“你身边这两位是清净观的浮风、浮云两位道长。”
齐道宗又说道:“几位,这就是我说的田不厉,其福缘深厚,进步神速。”
田不厉客气道:“其齐大人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童生,又没有在道门中正式登记,不论学问还是道法都与凡人无异,大人您过誉了。”
对面的五公子见状,直接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听闻你师从烟霞山流云峰峰主,不知可学了什么道法?”
田不厉平静说:“学习道法可不是容易事情,要先干几年杂活把体魄养好才可以,像是我每天都要挑水劈柴做饭,等中了秀后去烟霞山学道的话,还要继续做几年杂役才能得到传授。”
五公子听到后,看向齐道宗。
齐道宗明显是提前介绍过田不厉,并且介绍的内容和田不厉自己说的不一样。
寒江郡主对著田不厉说道:“依照你的资质,不出三五年,定能学会本事。”
“郡主客气了。”田不厉依旧是非常客气。
倒不是不愿意给面子,是这些人把自己的架的太高了。
这种被人扶持著往前走的事情,不适合田不厉。
齐道宗和寒江郡主看出田不厉不喜欢热闹。
这种事情之前就知道,但是认识这么久了,看他还是那副样子,不禁恼怒这人不给面子。
只是让他认识一些贵人,明明是帮他开路,广结善缘,却好像是害了他一样。
对面的广闻大师看著这年轻人,微笑道:“小施主既然还未去烟霞山学道,那就不算是烟霞山弟子,若是想学些本事,贫僧也可以传授你一些佛门的功夫,不耽误小施主将来去烟霞山求道。”
田不厉可不是小孩子,不会被这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骗到。
说什么不影响,等到了影响到的时候,又能耐对方如何?
田不厉回话说:“大师一片好意我肯定记在心上,将来大师门下弟子若是想学些挑水劈柴的本事,找我便是!”
其余人都露出意外的神色,也有几个嘴角微翘,微笑看著接下来的发展。
广闻大师面色一肃,“小施主倒是伶牙俐齿,与人说话不论辈分尊卑,皆是不肯落了下风,须知做人不可太过直冲,否则不好做人的道理。”
田不厉微笑道:“物过刚,则易折,弓满易断,这种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大师肯定懂。”
“不知大师可懂一个道理,先撩者贱。”田不厉注视著广闻,就是在说这和尚发贱!
广闻大师恼怒道:“小施主,你欺人太甚,莫以为在这府中,我就不敢教训你!”
齐道宗迅速安抚两人,“大师,息怒,田小兄弟也克制一些,大师佛法高深,你不在城中,不知道大师的名声。”
田不厉摇了摇头,“齐大人,大师是佛,我是道,大师主动向我开口辩法,不论输赢都是互相求教,若是这样说两句就动了肝火,那怎么能算是大师?大家以后直接如城外那些武馆一样打擂台就是,还论什么法?”
五公子笑道:“你这是辩什么法?我看分明是在吵架!来到郡主府做客,在这里吵架也分明是不给郡主面子!”
田不厉看向寒江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