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灵根异象，大树虚影
考校完一众灵植师学徒，李庆让众人散了，自己先去了家族库房一趟，准备借用家族重宝测灵台。
灵根资质，事关修行。普通的测灵石，亦或是简单的测灵法门，只能粗略地测出中品以上灵根。
故而，有些家底的修真势力，都会重资从大周朝廷处，购买一座测灵台，便于培养新鲜血液时，能有的放矢。
李庆重新检测自身的水灵根，也要用到测灵台。
执掌库房的二长老李昉不在。
在这值守的，是一个叫李昱的族人，年逾百岁，早年跟张家斗法伤了根基，如今在这养老。
见了李庆，他忙躬身见礼：“四长老！”
“长者多礼了。”李庆扶起他，开门见山，“我要借测灵台一用。”
李昱一板一眼地拿出考功册玉简：“按照家族规定，除三年一度的测灵祭仪，因私借用测灵台者，每次要扣二十小功，四长老可清楚？”
李庆颔首示意：“我明白的。你在考功册上做好记录便是。”
李昱做好记录，又验证了李庆的信物后，才打开库房大门，领著他前往最深处的玖号库房。
李庆左右环视，发现好几个库房禁制大开，空空荡荡的，博物架上半点修行资粮都无，不由得叹了口气。
“为了租那个山头，近来族人们日子不好过吧？”他随口问道。
李昱神色黯然，但还是坚定地表示：“为长远计，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李庆点点头，望向还略有结余的灵植库房，主动提起：“过两天我要开炉炼丹，你将这批灵植送过去，我一并炼了，也好充实丹药库房。”
李昱闻言一喜：“那敢情好。我待会儿就禀明二长老，请他到青鹤坊市，再补充一批灵植回来。”
李庆哑然失笑：“倒也不急在这一次。”
两人边走边聊，不多时，玖号库房已然在望。
李昱拿出一张玉符，打开库房上的重重禁制：“您请进，测灵台就在里边。”
李庆推开门，就见库房正中摆放著一个敦实的石台，上面密布著繁复的符印，摄人心魄。
这就是测灵台，属于家族的重要战略物资，主要用来检测灵根资质，但也可以鉴别一些罕见的天地灵萃。
李庆神识一扫，确认无误：“你在外面等我，一刻钟就好。”
李昱以为他是要鉴定什么隐秘珍宝，不疑有他：“遵命。”
李庆走进库房，法力一卷将石门封闭，又激活了隐蔽禁制，这才快步来到测灵台前，念咒掐诀。
“咻咻咻——”测灵台上的繁复符印依次亮起，迷蒙的五色毫光将昏暗的库房照亮。
李庆亳不迟疑，将手按到测灵台上，激活了其中用来检测灵根的符印。
一道光晕顿时将他笼罩，冥冥之中有一种玄奥力量，将他的修行资质在测灵台上显化出来。
先是一道青色光华升腾而起，在测灵台上化作一片片树叶印记，细细数来，约有四十八枚。
测灵台可以将灵根资质，用不同的印记量化。
三十枚以下，是下品灵根；三十到六十枚，是中品灵根；六十枚到九十枚，是上品灵根。
九十枚以上，是地灵根；如果能达到一百枚，那就是传说中的天灵根。
李庆显化出四十八枚树叶印记，在中品灵根中算是中等，略微偏上。
随后，又是一道红光升腾而起，化作二十枚火焰印记，这是李庆的火灵根资质。
再之后，按照李庆之前所测，应当是黯淡的黄色、黑色、白色光点，代表李庆那几近于无的土、水、金三色灵根。
然而这一次，一枚黑色的水滴印记缓慢却坚定地映射而出——测灵台为鉴，李庆真个升华出了下品水灵根！
猜测得到证实，李庆攥紧了另一只拳头：“若是能让椰枣螺有序传承，这泼天的机缘……”
不多时，黯淡的黄、白二色光点飘出，显示其土、金灵根受益不大。
五色光华意象，象征修真界人族与生俱足的五行灵根。
李庆又等了会儿，没看到冰晶、闪电、旋风等变异灵根印记，便准备结束测灵。
忽见一株形容模糊的大树光影，从自身投射到测灵台上，轻轻闪烁两下，旋即崩碎，消散无踪。
这是前所未见的异象。
“这是什么？”李庆赶忙再测了一次，却再无所得，方才的大树光影，仿佛只是错觉。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摇了摇头，将测灵台关闭，转身出门。
验证了心中猜想，李庆兴致正高。路过存放炼器宝材的库房时，他记起从异界带回的资粮，便让李昱放开禁制。
“我此前在外游历，收获了不少炼器材料，最高不过一阶中品，就放这里罢。”
他取出储物袋，将海中寻摸到的一些灵材，分门别类放到博物架上。
李昱赶紧拿出玉简，将李庆的功勋一一记录在册。
“一阶下品，水属灵晶五枚；一阶下品，土属宝晶矿石十二块；一阶中品，琰晶石七枚……”
统计完毕，李昱将玉简给李庆过目：“四长老，您这次入库宝材，总计二十三个小功。”
李庆神识一扫，微微颔首：“嗯，记载并无遗漏。”
他并不在意家族功勋记载，毕竟到了他这个层级，只要不再奢求筑基，基本都是在反哺家族了。
“但我终究还是心不甘、意难平啊……”望著这个窝在库房、止步练气六层三十年的族人，李庆目光清明。
“筑基之上，还有结丹，再之上，还有元婴、化神、返虚，天高地迥、大道无穷，总还是要再搏一搏的……”
李昱浑然不知，眼前这位长老以自己为鉴，越发坚定了再次冲击筑基的道心。
他乐呵呵地划出三个小功，将刚刚录入的琰晶石全部兑换：“我乖孙儿才测出中品火灵根，正好用这个，请人帮忙炼一件护身法器。”
李庆莞尔：“早知伱需要，我就直接送你了。”
李昱神情严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早年也攒了不少功勋，总要花出去的。”
李庆开怀一笑：“这话说得在理！”
第22章 防护法阵，种田得失
翌日，待李庆处理好出关后的琐事，族长李辉上门，邀请他同往雪峰湖畔的灵峰。
李家是头一次耕种这么大一片灵地，少了李庆这唯一的一阶上品灵植师把关，族里总觉得心里没底。
晚秋的雪峰湖澄澈宁静，不少渔民划著名小船，在湖上撒网，希冀著捞上一尾珍稀灵鱼，好换几枚灵石。
岸边也有人垂竿而钓，不时渔歌互答，悠闲惬意得很。偶有人上了一条大鱼，那便是喜事一桩。
得益于充沛的灵气，以及种植法术的运用，这方修真界人族食物倒是不缺，若不追求仙道，凡人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从容。
倒是如李家这般的修真家族，灵石就没够用过。为了攒这么些资粮，反而更加奔波劳累。
李家从炎陵谷租借的山头，在雪峰湖东侧，隔著几座灵气希微的无主荒山，与张、谌两家的山头遥遥相望。
此时，小山头已经被聚灵防护法阵笼罩，偶尔有法光隐现，带给李庆神识一股针刺般的危机感。
李庆心中一凛：“这就是从炎陵谷带回的法阵？”
李辉点点头：“嗯，一套小五行回灵阵，花了一千颗下品灵石。”
李庆闻言蹙眉：“这是不是有些贵了？阿哲没有从中说和？”
李辉无奈摊手：“布阵的那位执事急用灵石，一口咬定这个价格。阿哲多番说情，也只免了些耗材。”
李庆没再多说，在李辉的示范下，取出家族信物，注入自身法力，与法阵某处枢机勾连著，很快便进入了法阵覆盖下的灵峰。
山坡上的灵田里，灵米秸秆堆积发酵的基质，如同道道田垄整齐排列。
李家的灵植师们，正紧张地在田间使用著春风术、云雨术等种植法术，催生著应季的作物。
李庆挥退了前来见礼的族人，弯腰拂开顶层的秸秆基质，就见到了一簇簇小蘑菇。
这蘑菇形似鸡枞，亮金色泽，笔直的菌柄支撑著略尖的伞冠，三五成群地生长著。
这就是李家种的第一波作物，平阳菌。
平阳菌中的极品很是稀罕，是一阶上品丹药“升阳丹”的辅药。成丹多用于炼化神识阴晦，有助于冲击练气九层。
上等品质的平阳菌，也能用来炼制一阶中品的养气丹，较其他养气丹效力更甚三分。
至于不入上等的，就只能作为烹调灵膳的食材，价值暴跌近七成。
李辉捋了捋颌下的美须：“怎么样，这平阳菌养得还不错吧？”
“看著倒还不错！”李庆随手掐下一枝，碾成碎屑，放在鼻翼下闻了闻，眉头就蹙了一下。
陪同的灵植师察言观色，不由得心中一紧：“四长老，可是我们哪里没做熨帖？”
李庆没接话，取了一点儿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又缓缓吞入腹中，运转功法炼化其中的灵气。
其他人见状，不敢打搅。李辉只得追问道：“阿庆，可是这平阳菌有何不妥？”
李庆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菌菇碎屑扔回基质上：“催肥太过，揠苗助长了，菌子积累的灵气和药性还不够，离上等尚有一线之差。”
灵田的管事脸露愧色：“是我想岔了，生怕这灵菌没有照养到位，让灵植师们多用了两遍法术，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李庆摆摆手：“不怪你。这也是家族第一次种这么多灵菌，没有经验实属正常。”
灵植种植不是一成不变，需要因地制宜、因时而变。
李庆做不到未卜先知，也只能在察觉不妥后，及时调整。
他用神识扫过周边灵田，发现状况大差不离，只得转头建议李辉：“族长，快长成的这一批平阳菌，是炼不了丹了。不如送到家族在坊市的酒楼，做灵膳卖了罢。”
李辉有些心疼：“这样一来，损失可就大了。或许可以卖给那些炼丹的散修？谅那些破落户也察觉不出区别来。”
损失当然是不会损失的。但对于将一块灵石掰成两瓣花的李家而言，赚的少了，就是亏了。
李庆斩钉截铁地否决：“不成。纸包不住火，万一还被张、谌两家抓住把柄，那就被动了。”
李辉无奈叹气，挥挥手示意管事：“听四长老的罢。过两日就著人收割了，送酒楼去。”
“嗯，如果有族人想要解馋，可以半价兑换，只是不得倒卖。”
“遵命。”管事匆匆行了一礼，著人去李家的凡人集镇招募短工，两天后来这边采收平阳菌。
“好在这平阳菌高产得很，一季足可采收十几茬，后续做好田间管护，赚头也还是不小。”
李庆召来周边的灵植师，将大量种植平阳菌的关窍，掰开捏碎了讲给他们听。
“春风术的频率保持不变，云雨术可以适当减少两成。”
“如果天晴超过五日，就需要适当遮阳，防止阳气积累过甚，反倒影响平阳菌的品质。”
待到李庆的指点结束，灵植师们一个个豁然开朗，纷纷躬身：“有劳四长老点拨，我等一定潜心钻研，争取早日种出极品平阳菌来。”
李庆摆摆手，跟著李辉离开，去察看近期种下的其他灵植。
行到山脊处时，正好见到李薇和李莨等小辈，蹲在两行果树下，为土中套种的灵黄精调理地力。
见到两人到来，大家赶紧躬身问好：“见过族长，四长老！”
李辉摆手示意免礼，便迫不及待地指著两行果树问：“阿庆，这些玄阳果树，长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