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族祖地的见闻
简单的交谈之后，三人也不再耽搁时间，驾起神辇便自蓬莱洲出发，向着西边的人族祖地而去。
因着蓬莱洲在东海之上，而人族祖地在东海之滨，两者相距并不甚远，所以，没有过去多久，神辇便已跨越了茫茫大海，来到了一方雄伟的巨城之外。
这，便是昔年的有熊之国，如今的人族祖地，传闻中洪荒人族的圣地所在，人族圣城了！
此刻，齐虞放眼望去，便看见了这巨城的诸多不凡之处——
这人族圣城，乃是以东海群山为基，炼化天外星辰才铸就而出的坚城，其势极雄伟，城墙依山势而建，横绝于天地之间，哪怕是极目远眺，也很难一眼便望至尽头。
这样一座巨城，哪怕放眼整个洪荒天地间都不算多见了，人族能将之建起，可见底蕴也是相当不凡，一地豪强，人族显然是当之无愧。
更有意思的是，这样一座巨城，隐约间还勾连着地脉，引动无边东海龙气与城池融为一体，化为了非常浩瀚的人道法域，遮天蔽日，笼罩了这一整方天地，镇压万象！
可千万不要小看这样的人道法域，这乃是先天法域中的一种，往往是依托龙脉本源之力而成就，其中蕴含着汹涌澎湃的禁法之力，镇压万道绝非等闲。
而这样的手段，往往会出现在洪荒大地之上的各大皇朝、古国之中，借此，一些在法域之中占据权柄的强者甚至可以实现跨阶对敌，很是不凡。
哪怕是东极祖庭与九天天庭，都有化用此法，形成了类似的手段，作为拱卫神庭格局的重要一环。
此世以来，齐虞自然也见过不少次类似的法域镇压一方天地，可如人族圣城这样庞大的，倒当真是头一回见到。
旁的不说，随着神辇缓缓驶入城中，齐虞就已经逐渐体会到了这种人道力量与龙脉龙气结合的强悍之处——在人道法域的压制之下，哪怕是齐虞身为东极上尊，有天地气运加持，这一刻，也同样受到了人道法域的影响。
在他体内，洞渊帝位受到了不小的限制，原本浩荡的东极水元的神力，如今连运转都变得凝滞了起来，与东极水运的联系亦被削弱，仿佛位格被打落了一般。
同时，他自身半步道君的修为，也受到了重重人道伟力的禁锢，运功之时，法力的消耗甚至堪称是成倍的增长。
也就是齐虞的根基当真是扎实，作为半步道君的底蕴甚至还在许多罗天道君之上，不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能只能发挥出金仙、大圣一级的战力。
人道镇压之力，便是恐怖如斯！
当然，在齐虞的感知中，这似乎不仅仅是因为人道法域压制的原因，人族祖地之中似乎还另有布置。
不然，以九辰帝君在东极体系之中的特殊性，齐虞如何也不应该受到如此巨大的影响才对。
对此，齐虞虽然好奇，但却也不好特意探究，毕竟，此事明显已经关乎到了人族的根本，而齐虞作为外来的客人，还是不能做的太过火，毕竟，这对于接下来的谈判显然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压下了心中的好奇，齐虞则开始主动感受起了这堪称恐怖的人道镇压之力，他有心借此研究一下这一类人道法域的本质。
很快，他也就得出了一些结论。
“炼化龙脉龙气为人道龙气，以种族气运支撑起无尽法域，这当是那位太古人皇的手段才是。”
“好一个九头氏，在对龙气龙脉的运用上，比之祖龙都不差什么了！果然，太古三皇，无一寻常之辈啊……”
这一刻，齐虞心中念头涌动，回忆起了自己所知的关于九头氏的一些情报。
九头氏，龙首而人身，乃是太古时代出世的先天大神之一，成道于地皇年间，后因一统神族而登基天帝位，号人皇，乃是后天万族绝对的庇护者，世所共尊的第三位太古天帝。
齐虞虽然没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位太古最后一皇，却也知道这位人皇似乎与龙族关系匪浅，因而，其对于龙气龙脉的运用之妙并不让他意外。
不过——
“太古人皇，绝非龙族出身，按照望舒的说法与西王母的描述，这当是一尊出身于地脉之中的先天大神圣。”
“龙首，或许是受到了祖龙孕育洪荒龙脉的影响，也难怪其与龙族之间的关系微妙了。”
齐虞这般分析着，随即又想到。
“五色人族，乃是九头氏创造而出的眷族，太古之时也算是人皇嫡系了，被边缘化当为后来的事情。”
“或许，这另外的布置，也与人皇有关？”
就当齐虞还在思索之时，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却是次居氏在对他说话道。
“洞渊道友第一次降临我人族祖地，恐怕不知此地有法域笼罩，压制万法。”
“此乃我族陛下的手段，外来强者皆受影响，因而还请道友不要强自与之对抗，以免受到法域针对才是。”
闻言，齐虞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大概也是人族对外展现肌肉的一种方式了，至于赤虚子，多次做客人族的他显然对这一切都是感受良好，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见此，次居氏则松了一口气，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齐虞年轻气盛，受不了这样的压制的。
但一来，这先天法域极为特殊，运作之时自有一番程序在，甚至不完全在人祖的掌握之中，唯有帝鸿氏这位人族族长，才能对其施加彻底的影响；
二来，这也算是谈判之前的下马威，乃是一众人族高层有意而为之，旨在与洞渊帝君“更好的沟通”。
因此，哪怕次居氏身为人祖之一，但却也不适合对这件事多说些什么。
好在，齐虞此刻正如前者的期待一般，表现与寻常一般无二，这也让大家都可以松了一口气。
随即，在三人依次落辇之后，次居氏依旧是一马当先的带路，很快，几人便进入了内城，靠近了人祖圣城的中枢部分。
这时，次居氏指向了人族圣城核心地带的一座大殿说道。
“筵席已经备下，就在人皇殿之中，还请两位道友随吾移步席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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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讨要？交换！
人皇殿，只闻其名，便知道这是一处在人族之中非同小可的所在。
再看其位置，乃是由人族圣城中枢之地的一片琼楼玉宇共同拱卫出的中央神殿，如此一看，更可见其这座神殿在人族祖地之中的重要性了。
在次居氏的引领之下，齐虞与赤虚子二人走入其中，抬首便见殿内已有数人，为首的，乃是一金袍赤冕的英武男子，此人一身帝王之气，虎步龙行，举手投足之间莫不具备着大威严。
显然，他就是如今的洪荒人族族长，人族圣皇，帝鸿氏了。
而在帝鸿氏身后，则还有三位强者，一人手中举灯，火光跃动之间绽放无量光明，一人手握木杖，散发无尽草木菁灵之气，还有一人身披九彩云霞，乃是一个眉目间尽显慈爱之色的女子。
这便是燧人氏，有巢氏，缁衣氏三位人祖了，皆为道君境界的大能，乃是人族之中最重要的底蕴级强者。
“洞渊道友。”
双面打过照面之后，帝鸿氏率先开口了，向着齐虞点头致意道。
在齐虞身旁，次居氏则在帝鸿氏话音落下之后便开口介绍道。
“洞渊道友，此为我人族族长，当今的人族圣皇陛下。”
“另外三位，则分别为我族之中的三位人祖，依次为燧人氏，有巢氏，缁衣氏三位道友，皆是出身于昔日人皇宫之中的强者。”
闻言，三大人祖齐声道不敢当，齐虞则点了点头，先向着帝鸿氏问候了一声，随即，又依次向着三位人祖致意道。
“见过帝鸿陛下，三位道友。”
对此，三大人祖纷纷上前与齐虞见礼，别看齐虞如今明面上的修为要显得略微薄弱些，但实际上，作为东极帝君之一，他如今在神族之中的地位极高。
作为东极祖庭之中的九辰帝君之一，齐虞的位格，已然相当于九天天庭之中正经的神庭帝君了，在地位上直逼一众大神通者，寻常道君，在身份上还当真是比不过齐虞这样的神庭上尊。
更不必说人族圣地位于东海之滨，恰好在东极祖庭的管辖范围之下，因而，无论出于何种考虑，人族对待齐虞都会拿出最隆重的礼数。
当然，这与他们借人道法域给后者一个下马威也并无冲突，一张一弛之间，才能更好的获得谈判之中的优势，作为从太古年间活到了今天的老家伙，这样的手段，他们运用的早已无比熟练了。
热情洋溢，细致周到，绝不在礼数上出现任何纰漏，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他们的言与行上便无论如何都挑不出错来，如此，难道还怕搞不定一个小辈吗？
至于他们为何如此？
实在是太古以来，几位人祖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见到过太多被推到台前的代理人，因而，虽然他们重视齐虞，但更多的，其实是看重齐虞身后的“人”。
之前展露肌肉，也不过是向着那“人”彰显底蕴罢了。
对此，齐虞面上受用，心中却不置可否，就这样，在几位人族强者又与赤虚子见礼之后，众人就分宾主落座。
而在这个过程中，或许是人族与赤虚子双方都存了讨好齐虞的心思，因而，他倒也是被推上了主宾的位子。
坐定之后，有巢氏才率先开口道。
“世人皆传，昆仑之上有位上尊颇为不凡，年纪轻轻便得三清天尊看重，授以高位，吾还道是传言太过夸张了些。”
“今朝得见洞渊陛下，吾才晓得世人何以盛赞至斯，洞渊陛下，果然风采不凡，名副其实啊，如今看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听到这话，次居氏亦开口道。
“有巢道友所言甚是，洞渊道友惊才绝艳，确是吾生平仅见的大才，也难怪得蒙太清天尊看重，钦点道友布道蓬莱，教化群仙。”
“两位道友谬赞了。”
对于这番话，齐虞面上却没有显现出多少多余的情绪，他只是开口继续道。
“贫道此番功行圆满，少不得赤虚子道友的助力，能来蓬莱洲讲道，也是因为太上道祖垂爱，诸位道友如此这般说，倒是让贫道愈发惭愧了。”
似乎是在无意间，齐虞的话语中也放低了自身的姿态，并不端着东极上尊的身份不放，而是如此回应了两位人祖，将功劳尽数推了出去。
对此，缁衣氏则开口道。
“洞渊陛下，实在是太过自谦了。”
“世人皆知，陛下为东极上尊，仙道祖师，此番成就何等难得？常人如何不见有这样的机会？”
“固然是太清天尊慧眼识英才，可若无陛下这个英才，便是太清天尊也是无法可施的。”
“惭愧，惭愧。”
齐虞只如是道，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有巢氏、缁衣氏便成为了与齐虞交流的主力，次居氏则负责同老友赤虚子交谈。
就这般，宴会间的气氛也逐渐热络了起来，觥筹交错之间，一杯杯玉酿琼浆被在场众人饮下——齐虞倒也尝的出来，这酒里可是加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不乏一些价值颇高的灵材宝药。
如此，又热闹了一阵之后，众人声音才渐渐低了下去，也就是在这时，从方才筵席开始，便一直不曾开口的帝鸿氏，其此刻终于开口说话了。
一开口，他便看向了齐虞的方向，说道。
“听闻，洞渊道友开辟神仙一道，因而晋身玄门神仙之祖。”
“而在神仙大道之下，道友亦草创了香火神道，还将之传于我人族之中。”
“道友或许还不知，此法，于我人族可谓是大善，因而，朕也当代全族上下谨谢之。”
说着，帝鸿氏向着齐虞拱手，在座的四位人族亦随之起身，赤虚子一时有些进退不得，只剩下齐虞依旧稳如泰山。
“不过些许小道耳，又何足陛下如此挂念呢。”
“更何况，人族散落于洪荒之间，境况的确不比其他，贫道既为仙道祖师之一，便当有教化之责。”
听到这番话，帝鸿氏微微点头，不过，他也只是过耳听听罢了。
实际上，对于齐虞这番话，帝鸿氏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但，无论他信与不信，在现如今，也不会改变如今齐虞正手握着巨大筹码的事实。
因而，在片刻措辞之后，帝鸿氏再度开口了。
“洞渊道友，如今风雨飘摇之际，朕却是有一件不情之请，还望道友能够应许下来。”
“陛下不妨说说看？”
“好，洞渊道友果真爽快，那朕便直说了。”
“后天香火之道，如今已在人族之中大肆铺开，如今，为大局计，可否请道友让渡出半席香火之道的尊位来？”
“请道友放心，人族不会凭白讨要道友的气运尊位，自会有所补偿，必不让道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