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头，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当然，这也是一杆子生意，妖凰城的地产卖的差不多了，今后就是细水长流了，肯定没有第一次收割这么夸张。
半个月后。
熟悉的裂谷地渊，手腕上许久未曾醒来的小巴蛇动了动，似乎是对地渊之底，这个他曾久居的地方有些印象。
“嘶嘶～”
小家伙出生也有许多年了，但身材是一点没变，平均每三年醒来一次，大量进食后又会继续沉睡。
根据妖族的成长路线来看，小巴蛇想要在战斗上帮他，起码要等百年。
上古异兽的幼年期更是长久。
相对的，一旦达到蜕变期，实力会跟坐火箭般飞速提升，与昆虫破茧成蝶有些像，眼下是在积蓄力量。
这些年相处下来，顾青多少能明白它的意思。
“你想下去看看？”
“嘶嘶～”
“下次吧，你主人我实力还欠缺了一点，地渊之底太过危险，哪怕是六品大修士都不敢久待。”
小巴蛇闻言有点沮丧，蛇头蹭了蹭顾青的手腕，复又蛰伏起来。
“会有机会的。”
不再留念地渊的情况，顾青率先到【虎威关】作为前线五天关之一，此地直接与崩山鹰一族对峙。
对方前些年被坑了一次大的，已经平静了很多年，上次跟随岳无极那支天干地支小队外出回来，就是在这里被抓了壮丁。
顾青对那位白袍小将和名为青衣的侍女印象深刻。
可惜，这次没见到。
穿过虎威关，继续赶路三日之后，这才抵达前线五关的后勤关———【御龙关】。
每隔几年，都会有一批突破八品极位的新人来到此地，经过一年的军阵训练后，再择优加入天干地支，亦或者各关驻扎军团、猎妖团等等。
顾青当初学会的倒是没用上，希望永远不会有用到的一天。
炼器部。
连褚天工和往常一样，呆在地火室里锻造大型法器，他研制的【诛妖球】已经发展了数代。
“顾大师。”
“顾长老。”
“顾师兄……一段时间没见，又去妖域探幽啦？”
“其实我们炼器师，呆在后方提供器物支持，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面对诸多同门的意见和经验，顾青只是笑笑。
打铁赚死工资，拿些许提成，发不了财。
“别操心我，看着点炉里的器物吧，别炼毁了。”
“哎！”
…………
…………
寒暄过后，顾青拜见连褚天工。
“殿主。”
“哟，稀客啊，这是在妖域找到宝地了？实力提升这么快，我都看不透了。”
“殿主就别调侃我了，炼器部这边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哈哈哈哈，都一样。”
连褚天工停下手里的工序，遣人倒了两杯茶，就这么与顾青席地而坐，大型炼器炉的赤红火光，烤的二人一侧通红，他感慨道。
“算算时间，你来【御龙关】也有近三十年了吧，可还满意？”
“满意，这地方不错。”
“我知道，伱不是单纯的炼器师，在你这个年龄确实该拼一拼，不像老头子我，一把年纪能突破六品就是极限了。”
顾青有些愕然。
“殿主，六品大修士，百越山的祖师堂都才排到三十七，你这就有些……那个了。”
“等等……”
“您突破了？”
起初顾青以为连褚殿主在伤感呢，却抓住了语言上的漏洞，感情搁这人前显圣呢。
连褚天工立马坐直了身体，笑道。
“这一关，卡了老夫两百年，醉心于技艺，这才侥幸用熔炉法将精气神三宝合一，彻底跃升，难度着实不低。”
“本来再过一两个月，我就要回山门了，炼器殿那边也要安排，你回来的正好，要不要随我一起归山？”
“我可以？”
顾青顿了顿。
“不是说有五十年的硬性要求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想想看这些年你在边关有见过那些大家族的道种吗？”
“岳无极……”
“他不同，南离岳家的【斗战神通】需要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才能体现出威能，他是为了修炼来的。”
这么一说也是。
光顾青接触过的，姜家姜祖凌、赵胤、哪怕是姜曦儿这些年都没过来，算算时间修为境界绝对到了八品极位。
之前他单纯以为在其他天关，他又常年混迹妖域，没怎么合过群。
“想清楚了？”
连褚天工嗤笑一声。
“边疆最大的好处就是顶尖的修炼资源可以依靠功勋兑换，那些大家族的核心继承人，同样能享受顶尖资源。”
“如此，靠功勋兑换也是有数量限制的，大家族却没有，只要能力够，地位高，几乎是以全族之力供养。”
“他们来边疆除了获得名望和斗法经验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因此，早早就想办法避开了征召。”
“什么理由都有，对他们来说离开家族等于离开权利的中心，很容易被其他人挤下去，内部竞争不比散修之间差。”
连褚天工解释给顾青听的时候，语气很不屑，但【连褚】也是九大仙族之一。
他不在山门为家族谋利益，定然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常年呆在边疆，怕也是为修行资源而努力。
想明白这点，顾青拱手道。
“听殿主吩咐。”
“那好，我算过，你这三十年赚取的功勋也有十万之数，足够申请提前归山了，我帮你解决。”
第194章 旧友现况
“准备准备，七天后启程。”
“是！”
计划赶不上变化，妖域虽好，顾青过的也是提心吊胆，生怕魔玄的身份被识破了，能提前回去也是好事。
至于魔魂煞的问题，他在赤霄塔中常年用妖族活躯储存大量煞气，怎么都够他完成【炼煞养魂】最后一步的修行了。
就算不够，这些年零零碎碎赚取的功勋也够他在煞渊闭关数年。
地煞气不能限制他的自由。
灵石嘛，刚收割了一次，缓缓也是好的。
除此之外，豹冲的走私队已经有了很大的规模，借一借宸星鳄族的虎皮，足以跟金沙府的地下水系勾搭上。
正好跟师门说说，把这心头之患除了。
决定好后，顾青也不迟疑，来回花了六天时间，在裂谷地渊附近，通过神识种子给豹冲那边下达了新的命令。
将时间、地点都策划好。
等他带人去了金沙府，豹冲便会跟他里应外合，打那恶蛟一个措手不及。
等约定时间到。
连褚天工与顾青一同踏上归山之路，他离开了三十载，连褚殿主却是离开了近五百载，一路上话很多。
走的也很慢。
时不时他就要去逛逛路边的城镇，感慨南越的变化，很是自豪自己镇守边疆多年的效果。
顾青倒是能理解这种心理。
别说五百年了，他三十年就有物是人非的感觉，中途路过泰岳府，他还去齐家镇看了看。
却发现齐家旧址已经改成了周府，镇名也改成周家镇，一时间感慨良多。
“于凡人来说，三五十载就是一生。”
“于修士来说，这只是长生路的一段时光而已，这是你家？”
顾青摇摇头。
“早年间在这除晦，顺路看看。”
“你还年轻，今后有的是怀感过往的机会。”
拍了拍他的肩膀，连褚天工以脚步丈量这段路，本来一两个月的路程，生生走了大半年。
当雪芙城遥遥在望，百越仙山也就不远了。
“我去一趟祖师堂，仪轨殿那边应该会选一个吉日举办登仙大典，五日后你来一趟炼器殿。”
“好，听殿主的。”
因为欣赏，连褚天工与顾青之间颇有些平辈相交的意思，在炼器一道也多有交流。
但他却不能太过无礼。
山门在望，顾青独自走在羊肠小道上，天穹偶尔飞过的流光，气息稍显陌生，他在山门的存在感一直都不强，认识的人也不多。
千手偃师才是受欢迎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