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喊了一声。
紧接着,“轰”的一声,尸磷被瞬间的引燃,那熟悉的白色鬼火在坛内坛外一下蔓延开来。
“风来!”
再度大喊,在坛上的阴风肆掠起来,将火焰搅得东倒西歪。
那坛下三鬼,同样鼓荡起了阴风,自下而吹,就好似那烧灶炼丹的一般。
大风起猛火,在堆叠的尸坛中,一具具尸身上,口眼内直喷大火,将那银珠水玉都快烧融。
霎时间,有宝气自坛中喷出,恍如千条瑞彩,火树银花一般。
“来了!”
季明心喜,忙祭出宝眼,导引宝气。
瑞彩归流,银花飞入,那宝眼之内,眸孔一点点的收缩,一道视线透出,死死凝视着季明。
联系在加深,因缘在缔结,季明知道这一步他走对了。
在宝眼收缩的瞳孔中,一枚极小的字影在显现,迅速的显现,季明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怕,就算再出现【湿】字,我也有准备。”季明心道。
虽是这般想的,实则在他内心深处,忍不住浮想联翩,无论是胎,亦或者.化,都符合他的需求。
坛上,火中,季明凝神往去。
在那收缩的瞳孔内,字迹的笔画似乎很少,这难不成是
【化】!!!
季明霎时间晕乎乎的,脑子被天人、神众等等美好的名词给充塞住。
“我莫不是要一步登天了?”
季明这般的想道。
没待季明好好的欣赏这一枚极小的【化】字,宝眼已经打入季明脑门,归入那灵台三寸间。
在季明的双眼内,同样出现【化】字,这让他看到了一个景象,这【化生】的一种预兆。
在一处云雾缭绕的山顶洞穴之内,一位已经显怀的.道姑坐在其中.
季明呼吸急促,凝神细望过去。
在视野中,那一道姑足下生有两爪,腰眼处更长有一对畸形的小翅,看上去不似个人形。
画面维持两息便已消失,季明在坛上火中沉思。
“原来如此,天人化生。”
在祭炼宝眼之后,真正的效用凸显出来。
湿、卵、胎这三生,随机而定,只是这一【化】字,需祭炼入身,且有天人应劫而降,才可出现。
很苛刻的条件,但它现在出现了。
季明几乎是下意识中看向黎岭的方向,在那名为「观才洞」的地方,正有两宗斗法。
在此世界中有一句俗话,‘劫乱之中,自有灾星福灵而降。’
这一句话倒和‘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相似,考虑到这里有三天妙法,这“妖孽”大概会更具象一点。
“难道两宗打出真火,让天上神真鼻祖应劫降世。”季明的脑海中不禁产生这般荒诞念头。
“天人!
应劫?”
这听起来让【化生】不那么美好了。
抬眼望去,坛外仍有少许的宝气升腾,季明张口一吸,宝气入口,顺入定于灵台的宝眼内。
天上,那一轮月亮似大了一些。
季明刚才便已觉察到了天空流淌下的灵机,自那黄天之月上所流淌下来的一股庞大灵机。
没想到宝眼在祭炼之后,就连那黄天之月的灵机都能自发的索取,它的位格果真是不凡。
飞下尸坛后,季明将三鬼收起,又敲了敲自己的头壳。
宝眼存在灵台方寸之间,倒是省去了日常藏匿的繁琐,也不怕为人所盗走,安心了不少。
在祭炼之后,转世不必那样麻烦的“找死”,只需祭出宝眼,以其眼眸远远瞪上一眼便可。
回想着那道姑所在的一个位置,季明不知不觉已走出墓群。
在狐社之外,有一群乌鸦停在枝头,季明眼睛一亮,发出一阵的鸦叫声,乌鸦们一下飞来。
在其中一只乌鸦的脚下,正绑着一块窄条泥牌。
“博泥公啊!
我们可真是有缘。”
季明将泥牌摘下,心中喜道。
第50章 天人,大有僧
第50章 天人,大有僧
在这泥牌之上,有一行小字——‘公子速来,系于谶语,大事共商。’
季明将泥牌往身上一挂,手掌依次在三个囊袋上摸了一下,自己全部身家可都在这三个袋中了。
在窟中静修两月之久,一身壳子都快发痒起来,这会儿正适合去找那前世“恩公”叙旧。
“谶语?
预决吉凶之言!”
在心中思量一番,季明来了兴趣。
“嘎!!”
叫了两声,群鸦立时齐飞,在前面引路。
他这前世的鸦语可没忘全乎,日后还得多练一练,这可算是一门外语。
不多时,季明已经落定在老庙前的那一棵大槐树上,同他前世的鸦兄弟们热情的交流起来。
在交流中得知,前世的鸦父鸦母俱已去世,这让季明略有感伤,
“嘎!”
“嘎嘎!”
“.”
交流刚一开始,庙中飞来一物,金晃晃的,在大槐树上那么一绕。
霎时间,群鸦簌簌的下落,身首顿时两分,许多枝杈也被削断了去,在枝干上胡乱挂着。
“和尚,那是我的信鸟!”在老庙中,传出博泥公的怒吼声。
槐树上,某一片随风晃动的叶片上,季明紧张的趴在这里,生怕天上那滴溜溜乱转的玩意落下来。
树下,几个无首的鸦兄弟仍在扑腾着,飞翅扬尘,断首洒血。
“下辈子一定投个好胎!”
季明趴在叶上,心中为它们默哀。
待树上乱转的那一个物件被收回庙中,季明才敢稍微的动弹一下。
那绝对是一件法器,一件精心炼制的法器,也就是说在老庙中,至少存在一位二境的修士。
季明刚准备振飞远去,老庙中便有一道浑厚,略带亲和意的声音传出来。
“道友,既是来此共参大事,何以鸦语窃密。”
“非是窃密。”季明的心态转得很快,在庙外高呼的道:“只是事关重大,不可不慎。”
说罢,便解了小如意之术,并将挂在枝头的那三个囊袋拿下。
“也罢!”
庙内的那一位,似乎接受了这一番的说辞,再度传音说道:“吴道友,还请入庙一叙。”
听那一位唤了声“吴”姓,季明心中一定。
这一位已勘破他的真形,却仍然邀他入庙,应是没有恶意。
况且自己一身铁背,擅于缩小如意,事有不谐,便速速走脱。
“待我稍整仪容。”
季明取出袈裟一披,将手串拿住,一把老剑背持在身后。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自己的这一身扮相,勉强遮住了一身野气,还算像个有根有底的。
那没根底的精怪,便似那一些散人左道,到哪里都平白的矮上一头。
合十双手,口诵“南无”“南无”,季明自觉还有一点禅心。
推门入庙,走进破旧老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荒凉景象。
那门槛后,几块青石砖板裂痕累累,杂草青苔于缝中滋生,一股潮湿的霉味率先扑面而来。
庙内昏暗,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几束光柱,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一头熟悉的泥马立在那里,被一两束光柱随意的打照着。
正中央半倒塌的神像旁,那一短须的博泥公,似乎早已风采不再。
除了那破开的大肚腹,在泥塑的身上,还有脸上,都新添了许多的裂纹。
除了上首的泥公,在这老庙中还有两个的生面孔。
在供桌上,一老猿盘坐其上。
其两腿随意搭着,坐没坐相,流露出几分野性,只是那脖上一赤金盘鲤璎珞圈,为其装饰出一点贵气。
老猿把玩着桌上的老旧香炉,将里面被雨水淋湿,凝固成块的香灰揉扁搓圆着。
在西面的墙壁,一褪色严重的壁画墙,有一位僧人对壁合十诵经。
季明将门槛后的一只脚,小心的收到庙内。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刚一迈入此庙中,他便产生一种喽啰小怪混入高端圈子的局促之感。
在西面的壁画之前,僧人一直背对着他,许久后才缓缓的出声问道:“公子差你来的?”
季明站在门槛前,再未向里再挪动一步,道:“公子已在篙里备考,故而差我前来旁听大事。”
“我听说公子此番考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