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霄敢做,而且没有一丝犹豫。
他天生就可轻易的对自己施以狠手,当然在对待别人自然可以更狠一分。
季明在一旁看得冷气直冒,当再一次受到余霄的呼唤,这才回过神来,缩小数倍钻入其掌肉之内。
余霄竖掌于身前,催运密功。
季明在血肉中静止,感受着自己的毒素被抽离,这就是它这一蜈仙的价值之一,提供安全的练功毒素。
在行功结束后,季明又得到余霄反哺的许多精气。
余霄隔着皮肉轻抚着铁背蜈,问道:“好蜈儿,为何不饮用我掌中毒血,它可是你的大补之物。
难道你忘记我所说的,化运奇毒而为己用,更胜过吞吐灵机百道。”
季明不是不饮,实是不敢。
他深知五仙养炼,要诀便在于血炼,尤其是掌上的毒血,只要毒物久食,便可驱使如意。
季明不食,余霄倒也没有起疑,只当还不曾亲近。
季明自出生便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怕是任他余霄想破脑袋,也绝不会知道这蜈仙天生宿慧。
在其后几天中,余霄一直在指导着张娘子,所讲的只限于张娘子自解出的养气境「精花」部分。
而其后的气、神二花,未曾涉及一点。
这一点余霄值得季明学习。
对余霄而言,张娘子虽尚且弱小,刚入道途,构不成危险,可该防范还是得防范着。
在指导的日子里,余霄拿季明之灵毒行功之余,也准备正式的加大对他的投入。
在余霄看来,铁背蜈迟迟不肯饮用掌血,定是因自己错过幼年的最佳伺养期。
如今之计,只有加大投喂力度,那就一定可以成功血炼。
在得知余霄准备的巨大投入,季明心中欢喜,但强自忍耐着,一如往常,对余霄若即若离。
他知道…自己的回报总算来了。
困养鼎中半年,忍受幽闭黑暗;挤于掌内血肉,任由抽毒练功;扮作愚虫蠢豸,不敢露有太多神异。
所为所求,便是这一刻。
君子应有龙蛇之变,成龙之势,俯身草莽,待时而动,败而不怨。
成龙之时,飞腾万里,傲游九霄,骄而不燥。
季明虽然心中澎湃,但是表现得比往常更沉稳,更谨慎。
双首异种蛇仙的毒汁,珍藏数年的灵毒,来自碧血神婆蛇蛤二仙的毒剂,宗门所赐之毒草,各类珍奇的老毒物,就这样被一一的投喂给了季明。
这样的投喂力度,在短短数周内,已是耗去了余霄的一半身家。
季明在享用后,又是蜕皮数次。
他那顽愚的虫躯终于松动瓦解一点,横骨舌窍一关,逐渐的被打通。
自此,季明可自称个蜈蚣精。
相比于上一世,哪怕是未成幻形,那化在躯体中的灵机都更为凝实,这就好像有人天生一拳有十分力,而有人一拳只能使出三分力。
当季明沉浸在坐享其成的日子中,那余霄却开始苦恼起来。
季明这喂不熟的性子,让他一度失去耐心,但刚结束的巨大投入,还有季明所表现的亲近,都让他心存一丝的希望。
他感觉自己被吊着一样,被区区的一只虫子吊着。
没法子,被套牢的他,只能强忍着,适应这一头不受血炼,不能被强行操控的蜈仙。
他隐隐的,总感觉无形中的关系…改变了一点。
提前发一章,另外跟大家说明一下,没有女主,也不会舔。
为什么会认为舔呢?
想不明白,可能是笔力不足,没有表达出主角的意图,往后会在这方面注意。
另外,求大家保持追读,黑环拜谢!
第36章 斗蛩,闭关前
兰荫方之南,横山之西南,有一连绵山脉,形似弧形,可谓层峦起伏、丛林密布,整个如同一根巨指在地上推挤出的褶皱。
此等大山岭,远望雄岭拔地,近观奇峰嵯峨,连绵处云天一色,险峻处万夫莫开,凡人万难造访,唯有仙家往来其中。
盘岵大山的山门,正在其中。
在十三大寨前,横山之侧,有一隐道,可通山中,不为外人所知。
隐道尽头,为一高地上的岩穴,其中建有一处山坊,据说其为兰荫南部某位旁门大修所立。
余霄走在坊中,熟门熟路的来到洞内一处门室内。
在门室上,还刻着歪歪扭扭两个古篆大字「斗蛩」。
斗蛩本意是斗蛐蛐,而在这一坊内,又或者在盘岵大山内,被赋予了毒虫赌斗的新含义。
鼓足气力,余霄推开了那一扇沉重的石门。
这一道门可视为筛选斗蛩参与者的一道门槛,非密功大成,三花炼就的,很难轻松的推动石门入内。
“呦!
余蛇君。”
室内有人一眼认出了余霄,诧异了一下,后又热情的迎上。
“您可是得了甚好虫,不然不会踏足这地方吧!”
余霄的谨慎毒辣的处事风格在兰荫南部一带,也是出了名的,手里没个王牌怕是不会轻易造访这里。
“叮”的一声,一内方外圆的铜币被余霄弹到那人的怀中。
“余爷!”
那人欢喜的叫了一声,道:“今儿坊内来了两位阔主,都是室里的常客,手里头都有异种。
一个是臂刀螳螂,另一个是翅雨飞蝶,虽同您那一枳首蛇不可比较,可在斗蛩室内也是顶好的斗虫。”
余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思索,来到主持斗蛩的坊内执事这里,交纳了六枚大钱。
执事验证钱币真伪,再看了余霄一眼,而后高喊传报一声。
“符钱六枚,新客一位,入场。”
一声通报,余霄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将托在掌中的蜈仙显示了出来。
执事在见到那一黑蜈,眼睛一亮,再一次高声的道:“铁背蜈一只,谁有兴趣玩一玩?”
铁背蜈不是一个知名度低的蜈蚣异种,大家多少都了解它的特点,那一身的铁背,寻常的毒虫难以攻破。
季明缩在掌中,半臂的长短,迎着一道道检视的目光。
享用了余霄一半身家,现在是该是卖力的时候了,不然这一位余霄可真得视他为仇敌了。
御人之术,无非萝卜大棒。
大棒暂且不提,可萝卜他得给足,无论辅佐密功修炼,还是配合取毒炼药,无一不如其心意。
现在若他斗虫得胜,为余霄赚得盆满钵满,哪怕一直炼他不得,在作其它考虑时,也得仔细掂量。
至于能否得胜,季明倒不太担心。
他这一身堪比精钢的背壳,再加上小如意之术,他倒不信这斗蛩室内能有几个可胜于他的。
况且余霄令他缩成半臂之长,扮作成虫前的蜈种,晃人眼目,平添许多胜机。
果然,已有一人上钩。
这人肤色黝黑,额上绕带,一身的短衣,活像一个地里的老农,看样子倒是不像本地的左道人士。
他同余霄在一四方深坑前站定,余霄生怕对方反悔一样,率先抛出了手中托着的铁背蜈,落在坑里。
这本地的左道散人,大多熟知他的作风。
哪怕自己这铁背蜈已缩小伪装一番,怕是这一些人都会心存一些顾忌,唯有先坑个外地的散道。
“区区未长成的.”
老农似的汉子低笑一声,嘀咕几句,将一拳头大的铁火蚁抛下。
“封石!”
那一执事高喊了一声,深坑两边的厚石板逐渐的合拢起来,将那一坑口给严实的封闭上。
虫子可比人敏感许多,季明的那一股气息,刺激得它缩在角落。
季明头部上的触角乱舞着,感知着那一蚁虫的气味和振动,从而确定它的位置。
这蚂蚁倒是机警,除了刚开始的慌乱骚动,现在已在黑暗中静止下来,尽量的隐蔽着自己。
可它的智慧终究不足,无法掩盖气味。
季明的一对毒钩在黑暗中移动,忽然一个抖动,刺入某个物体内,而后狠狠一搅,结束生命。
在恢复原状后,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蚁虫囫囵吃下。
“滋味不错,微微酸,带点脆感的鸡肉味!”
这吃虫子就同饮苦茶咖啡一样,这饮得多了,倒是也能尝出个滋味来。
顶上石板移动,季明再次一缩,而那老农似的汉子赶忙的往里一瞅,火热的心顿时凉了下来。
在周围都是幸灾乐祸的讥笑,笑这外地散人被利欲熏了眼。
“余蛇君果然养得一只好虫!”
室内有一阔绰的主站了出来,在其肩头趴着一只水蓝蝶虫,两翅一抬一落的,煞是好看。
“我只是听过你那头枳首蛇的名声,不过这里是「斗蛩室」,咱们凭的可都是手里的毒虫异种。
我这翅雨飞蝶,已经养炼多年,在室内也是常胜之虫,今天倒想会一会你。”
“我拒绝!”
余霄说道。
“你”
那阔主没料到这个在当地略有声名的余蛇君,竟是这样痛快的拒绝他,而后明白对方没有斗胜的把握。
“我再加六枚符钱如何?”
“不行!”
余霄再一次拒绝,当周围赌客的眼神隐隐变了变,他便心知自己目的达到。
“看来你也只配在小场子里玩一玩。”
余霄没理会这人的讥讽,对他而言,斗虫得慢慢来,先收割中下游的赌客,再陪这些阔主玩耍。